李老师又拿出一张试卷。
“这是康敏的物理化学综合卷，只考了22分。方行长，咱们那时候流行一句话，‘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数学是自然科学的基础，一个数学考91分的人，物理化学只考22分，您不觉得太魔幻了吗？”
方萍也觉得实在匪夷所思，于是疑惑地问：
“难道康敏以前真的是故意考低分？”
李老师说：“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希望您能心平气和与康敏谈一谈，争取解决这个问题，明年就要中考了，时间可不等人。”
“好的，李老师，我一定好好问问这丫头。如果她真是故意考低分，我一定轻饶不了她。”方萍咬牙切齿道。
李老师忙说：“方行长，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康敏正处于青春叛逆期，对大人的话特别反感，我们千万不能再制造对立情绪了。”
方萍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李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注意方式方法的。”
英语考试结束后，康敏和同学们说笑着走出学校大门。
“小敏，你妈妈来接你了。”一位同学说。
康敏抬头一看，母亲的车就停在不远处，车窗落下，可以隐约看见母亲的头部。
她快步走上去，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妈，我坐校车就行了，你工作那么忙，不用来接我的。”
你个没良心的，故意考低分气我，这时候知道假惺惺安慰我了。
方萍强忍着火气，平静地说：“今天不忙，我带你去吃西餐。”
“太好了！我爸和小正去不？”
“你爸今晚要参加一个招商酒会，小正今晚住你小姨家，就咱母女俩去吃。”
康敏可怜兮兮地说：“老妈，你不会要把我卖了吧，我好心虚啊。”
“我倒是想卖你，可是你学习成绩那么差，谁要啊？”
“那倒也是，看来学习不好也有学习不好的好处。”康敏歪着脑袋说。
方萍的眼睛里直冒火。
她一边开车，一边旁敲侧击道：“今天考得怎么样？”
康敏想了想说：“数学还行，上面的题我基本都会做。物理化学估计很惨，英语还是老样子，三四十分吧。”
“你以前不是数学最差吗，怎么突然就会了呢？”
“以前是不会，但是昨天老师给我一讲，我就会了。”
“什么！”方萍大吃一惊，方向盘一滑，差点撞到旁边一辆车，“是昨天那个老师给你讲的？”
“是啊！别的老师怎么讲我也听不懂，但是他一讲，不等讲完我就明白了。”
方萍的心里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再也无法平静。
昨天那个男老师讲的话又一次在她耳旁响起。“她很聪明，理解能力很强，我还没讲完她就明白了……”
我和老公都认为他是在说大话，目的是为了讨好我们，难道他没有撒谎，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一向聪明自负的方萍，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大脑转不过来了。
康敏继续问：“妈，他什么时候再来给我上课啊？听完他讲课，我第一次发现学习竟然这么有趣。”
方萍继续回想起那位男老师的话。“……也很刻苦，学习主动性很强。”
康敏见母亲没有回答，嘟着嘴问：“妈，你在听我说吗？”
方萍猛然惊醒，忙说：“我在听。”
“昨天那个老师什么时候再来给我上课啊？我昨天问他，他没给我准话，只说是替唐老师来的。”
方萍稳定了一下情绪，说：“你放心，只要是你喜欢的老师，妈妈想办法也会把他请过来。”
“啵~！”
康敏把头凑过去，在方萍的脸上猛地亲了一口，眉开眼笑道：“老妈最好了。”
方萍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溢出来，沿着脸颊无声滑落。
过了一会儿，康敏奇怪地问：“妈，你怎么哭了？”
方萍急忙擦了一把眼泪，掩饰道：“最近用眼过度，眼睛一疲劳就会忍不住流泪。”
“妈，你和我爸都太累了，咱家都好久没出去玩过了。”
“嗯，这个寒假，我带你们去北海道看雪。”
“说话算数？”
“你妈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老妈万岁！”
两人到了西餐厅，方萍让康敏点菜，自己来到卫生间，拨通了唐华的电话。
“小华吗？是我，萍姐。”
她不是已经把我辞退了么，怎么又打了过来，难道后悔了。唐华一肚子疑惑，小心翼翼说：“萍姐，您好！”
“小华，昨天来做家教的那个男生是你同学吗？”
果然是冲着杜子陵来的，这个王八蛋净会惹祸。唐华肚子里暗骂了一句，说道：“是的，他和我是一个班的，不过并不是很熟，昨天实在是太急了，才让他救的场。”
“你能不能把他电话号码给我一下？”
“电话？您找他有事吗？”唐华下意识问。
方萍犹豫了一下，含糊其辞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他点事。”
“嗡！”
唐华就像是被人当头打了一棍，脑袋瞬间蒙了，喃喃问道：
“他……他做坏事了？”
“没有。”
“萍姐，我和他真的不熟，我先找的我男朋友，是我男朋友又找的他，我平时和他很少来往。”
“小华，真没事，你要有他的电话就给我一下，省得我再去你们学校找人。”
都要来学校找人了，还说没事？杜子陵这个穷鬼，一定是见人家有钱，顺手偷了什么东西，让人家给发现了。
“小华，你在听吗？”
“萍姐，我在听，我现在就把他的号码发到您手机上，不过他的事情真的和我无关。”
“我知道了，麻烦你快一点，我很着急。”
挂掉电话后，唐华一直处于浑浑噩噩当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一想起方萍的催促，急忙把杜子陵的姓名和手机号发了过去，然后拨通赵强的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赵强昨晚累得够呛，正躺在床上睡觉，接到唐华的电话，先是迷迷糊糊听了一会儿，后来逐渐清醒，见她说的话越来越难听，忍不住辩解了两句。
唐华当即炸毛，和他大吵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