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人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认识了许多人。
与现实不同的是，梦里的他从来没有遇见名为何灭的人类。
因此，当他抛弃了克莱因而独自离开起始城镇的时候，也没有人鼓励他。
当他被众人称作封弊者而被误会的时候，也没有人笑着安慰他。
幸...还有黑猫团的众人死去的时候，他也彻底崩溃，一次又一次的试图去寻找自我救赎。
或者死亡。
许许多多的画面片段在桐人梦里浮现，无一例外的，这些片段中都没有何大哥的身影。
就仿佛...他从来没有存在于这片世界一般。
随后，画面一黑。
在桐人的意识昏昏沉沉中，他忽然来到了一片灰蒙蒙的空间。
空间狭小，大约就有五六米宽，两三米高。
四周的墙壁皆由雾气凝聚而成，灰色迷雾在无形的墙壁后翻滚。
地上同样是由灰色迷雾凝聚而成的搬砖，不远处的墙壁上挂着一台宽大的液晶电视。
我这是在哪儿？
意识渐渐从迷糊转为清醒，桐人看向周围，有些迷茫的想着。
忽然，距离桐人两三米远的液晶电视亮起，熟悉地音乐在耳边浮现。
Welcome to... Sword Art Online！！！
桐人凝神看去，与刚才记忆中相似的画面在电视上出现。
只不过，这一次画面中多了一个不一样的身影。
是何灭！
只不过...这个何灭...好像和我认识的何大哥不一样...
看着画面中和自己友好的交谈着的何灭，桐人眉角不由得皱了皱。
怎么说呢？
就好像一个孩子一样，脸上的稚嫩还未完全褪去，远没有现在的沉稳。
不过，比起现在何灭那份令人不可思议的强大，现在梦境中的何灭才让人感觉到真实。
仿佛，现实中的何灭缺少了什么。
正当桐人沉思着的时候，画面又是一变。
画面，来到了攻略狗头人领主伊尔芬的时候。
画面中的何灭，略显青涩，战斗技巧甚至还没有自己熟练，只是移动步法比较灵活。
因此，也没有技巧的碾压，三人都掉了不少血才击败了六只狗头人近卫。
当然，这也和由于何灭这个搅屎棍的出现，打断了不少桐人还有亚丝娜的配合有着关系。
是的，搅屎棍。
看到这个画面的时候，桐人心底自然而然地浮现出了这么个词语，以及一股淡淡的嫌弃感。
就仿佛，画面中的自己，能影响到现实中的自己一样。
话说，这算什么？
自己在自己的梦中看自己？
桐人哑然失笑，倏然间，画面再次发生了变化。
画面中，迪亚贝尔冒失地冲锋向前，想要夺取boss的最后一击，却被狗头人领主伊尔芬击倒在地。
何灭冲到了他的身旁，正准备喂他血瓶的时候，仇恨值被坦克玩家吸引住的狗头人领主伊尔芬不知为何眼中红光大盛，咆哮了一声就直直地朝着何灭冲来。
正在喂迪亚贝尔喝药剂的何灭来不及反应，只有绝望地看着野太刀带着一道电光砍下。
一股充满了焦急和慌乱的情绪传入了桐人的心扉。
下一刻，他的瞳孔微微放大。
何灭脸庞上的表情完全呆滞，大脑一片空白的看着眼前的黑色身影。
“白...白痴...下次...不要这么大意啊...”
这么说着，桐人微微一笑，双眼无力的闭上。
画面外的桐人，感受到一股庆幸交杂着不甘的情绪传入心里，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画面中，何灭一个扑身向前，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身体，双手颤巍巍地抓出一瓶血瓶，手忙脚乱地往自己口中喂去。
可惜，为时已晚。
随着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画面中桐人那微微泛蓝的身躯，一下子爆裂成了无数枚蓝色碎片，随风而逝。
叮当！
浑身动作一滞，何灭手中的血瓶掉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碰响。
“不...不...不可能的...”
他口中不敢置信地喃喃着，双手无力地伸出，试图抓住那些随风而逝的碎片。
“你...你可是主角啊...主角怎么会死呢...主角怎么可能会死呢...”
“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是骗我的对不对...你回来啊...你回来啊...”
何灭双眼猛然瞪大，眼泪不住地从眼角滴落。
“你回来啊！！！！”
他昂首向天发出了一生嘶吼，随后无力地瘫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一股赤色能量猛然从他身上爆发，将周围的一切撕成了无数的碎片，隐隐可以看见“世界”之外的数据流。
而何灭，则是丝毫没有动静地跪在了原地，静静地任由那赤色的能量一点一点的，从脚到头，将自己撕成了碎片。
画面一黑。
桐人有些无语地看向那个黑屏的画面。
这做的什么破梦？
居然把自己还有何大哥都给弄死了！
真是无语...
虽是这么说，但是不知为何，却又一种莫明的熟悉感从桐人心底传来。
突然，画面又一次亮了起来。
这一次，画面中的主角，从桐人，换成了何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