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血色长袍，黑雾在面部弥漫的身影缓缓举起双手，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我的名字，是茅场晶彦。”
闻言，桐人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嘴角紧紧的抿起，脸上出现了一点点失望。
红色人影再次开口，语气不紧不慢。
“现在，仅有我一个人能控制这个世界。”
出生广场上的众人纷纷窃窃私语，有些面带惊奇之色，有些则面带仰慕。
不过，几乎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了茅场晶彦接下来的话语，包括桐人。
“相信各位玩家已经发现退出按钮已从主菜单中消失...”
茅场晶彦说着，带着血红色气息的白色手套抬起，在空中轻轻一点。
无比巨大的系统面板浮现，茅场晶彦的手指滑上，点开了主菜单的选项。
上面，选择和帮助下方的原【登出】键，依旧一片空白。
没有理会下方玩家的惊呼和不解的疑问声，茅场晶彦继续道，
“但是，这并非是游戏或者系统的运行故障。
我重复，这并非故障，而是刀剑神域原本应有的模样。”
下方，桐人心底的不详的预兆越发强烈，克莱因脸上带着一丝不解：“本来的...模样？”
“各位玩家无法自行从游戏中退出，而且外界亦是无法人为将NervGear取下，或者进行解除。”
茅场晶彦微微一顿，接下来的话语变得森然无比。
“如果进行了上述的行为，NervGear的信号元件将会发出强力微波，破坏各位玩家的大脑，停止你们的生命活动。”
下方的人群猛然一静，仿佛一颗炸弹在人群中爆开，几乎所有的玩家开口询问或者怒骂，出生广场一片喧嚣。
“怎么回事？”
“肯定是为了吵热气氛而演的一出戏罢了！”
“废话一堆，快点结束啊！”
叮！
无形的波纹散开，清脆碰撞的声音从前方隐形的墙壁传来，褐色头发的帅气男子后退半步，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身旁，美丽的妙龄女子正一脸关切地看着他。
两人同时转身，面带愤怒的看向茅场晶彦高大的人影。
“喂！我们出不去啊！你这什么破游戏啊！”
不提这智障的两人和周围恐慌，不安，不屑和焦急情绪蔓延的人群，克莱因有些好笑的看向桐人，说道：
“他在说啥啊？脑子坏了吧？哈哈，你说呢？桐人？”
说完，他转身看向桐人，却看到桐人的脸上有着一抹思索。
“信号元件所发出的微波，的确和微波炉的微波一样。”
一滴冷汗从脸颊上滑落，桐人有些紧张的眨了眨眼睛。
“如果解除了安全限制装置的话，的确有可能烧坏大脑...”
听着桐人紧张的话语，克莱因心中也出现了点点涟漪，不过他强压下不好的预感，强颜笑道，
“那样的话，只要切断电源不就....”
还没等他说完，桐人直接打断了他，击碎了他心底最后一点侥幸。
“不，NervGear带有内部电池。”
这时，上方茅场晶彦飘浮的身影再次发声。
“非常遗憾的是，目前玩家的家人或友人无视了警告，试图强行解除NervGear的例子不在少数，其后果是....”
下方的人群倏然一静，不安和恐惧的情绪在广场上蔓延。
没有在意下方玩家群体的反映，茅场晶彦再一次开口，话语中带着对于生命的漠视和一丝伪装出来的遗憾。
“目前为止，一共有两百一十三名玩家永远的从艾恩葛朗特，以及现实世界中退场了。”
下方，歇斯底里在人群中炸裂。
桐人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喃喃道：“...213人？”
一旁，克莱因用力的甩了甩头，似乎是试图把恐惧从脑中甩出：
“不可能的！我不相信！”
然而，上方的巨大人影继续开口，残酷的宣言不停的击碎着玩家心底的侥幸和希望，将他们推入无底的绝望深渊。
“如尔等所见，所有的媒体都不停地在报道当前的情况，以及已经出现大量玩家死亡的事实。”
茅场晶彦意念一动，数十个白色的面板出现在空中，不同的新闻媒体出现在面板上，报道着同一个事实：
NervGear失控！玩家被困在虚拟世界！已经出现大量玩家死亡！
“目前NervGear被强行取下的可能性已经是相当的低，因此，我希望各位玩家能够专注于游戏的攻略，”
桐人看着从眼前飘浮而过的新闻，上面的媒体焦急万分的报道着，死亡玩家的家人们无助的哭泣着...
“！！！”
他愤怒的咬紧了牙关，眼眸里浮现一抹绝望。
随后，茅场晶彦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给他带来了更坏的消息。
“不过，有一点我希望各位玩家能够注意。”
茅场晶彦完全没有在意下方吵闹的人群，慢条斯理的开口。
“今后，游戏内的一切复活手段都将失效，当HP值归零的时候，各位玩家的游戏角色将永久的被毁灭，同时，各位的大脑将被NervGear彻底破坏。”
几乎同时，广场上的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桐人不安的捏紧了拳头，虎口微微发白，全身有些恐惧的颤抖着。
于此同时，广场上也是一片寂静，玩家们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恐惧让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微微张口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何灭无视了周围恐惧的人群，走到了隐形的空气墙边，微微触碰。
一抹淡淡的波纹在空中蔓延，不过何灭的精神力可以感知到这堵空气墙正在不断地萎缩着。
快了...
这么想着，何灭转身看向茅场晶彦巨大的身影，脸上淡然自若。
“各位获得自由的条件仅有一项...”
茅场晶彦有些满意的看着下方被吓呆了的人群，继续开口道。
“就是完全攻略这个游戏，各位现在处于艾恩葛朗特的最底层，第一层。”
艾恩葛朗特虚拟的地图图像出现在广场上方，随着茅场晶彦的笔画而慢慢转动。
“离开楼层迷宫，击杀楼层头目即可登上更高一层，”
艾恩葛朗特的虚拟图像慢慢分开，从下到上分为了一百层。
每层都有着一层安全区的光圈，以及一条遍体通红，通往下一层的道路。
“击杀一百层的头目即为完全攻略，到时，各位即可获得自由。”
听到这句话，下方的人群中终于传来了些许反应。
“一百层？！”
“完全攻略？！”
“不可能的...要死了...”
克莱因也是有些崩溃的低下了头，眼眸里带着一抹绝望。
“攻略一百层....怎么可能做得到？！就算是内测期间，登上一层楼也已经够难了！”
依旧无视了下方如同蚂蚁一般渺小的人群，茅场晶彦漠然开口，
“最后，我在各位的物品栏里面留下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赶快确认一下吧。”
似乎是为了等待下方的人群领取礼物，茅场晶彦停下了话语。
期待着是什么帮助通关的极品道具，克莱因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物品栏。
而桐人，内心深处虽然清楚的知道茅场晶彦不可能会给予玩家们帮助，却依然带着一点希望的打开了物品栏。
至于何灭，更是早就把那一面小镜子捏在了手里。
“手持镜子？”
看着物品栏里面唯一的道具，桐人有些疑惑的喃喃道。
轻轻点击选项，正方形的镜子在蓝光中浮现而出，落在了桐人的手上。
桐人有些疑惑的看向镜子，里面，他游戏人物的脸正倒映着，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忽然，耀眼的蓝光从旁边传来。
“呜啊啊啊啊？！”
“克莱因？！”
充满疑惑和恐惧的叫喊声传来，桐人有些惶恐的转身看去，原本属于克莱因的位置现在只有一片蓝光。
随后，左边，右边，身前，身后纷纷炸起了蓝色的光芒，就连桐人自己，身上也发出了蓝色的瞩目光芒。
几万多蓝色的光芒在广场上绽放，人群恐惧和绝望的尖叫声在空中响起。
何灭淡然地看着在自己周身飞舞的蓝色结晶体，沉下心去感知周围环境的变化。
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正当何灭心里有些疑惑的想着，突然一股力量从天而降。
周身无形的枷锁越发紧凑，何灭感觉自己的所收到的限制也越来越强。
莫非....
打开了系统面板，进入了个人属性，何灭看着自己花了一下午升到十一级的人物等级慢慢归零。
变强的属性缓缓降低，解锁的技能也一个随着一个的黯淡下去。
有点意思，让玩家们处在同一个起跑点上么？
何灭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笑容，无视浑身上下传来的不适感，任由这些枷锁将自己禁锢住。
跟着剧情走吧。
多有意思的世界。
哗！！！
刺眼的蓝光从广场上消逝，克莱因有些担心的走向了一旁的桐人。
“你没事吧？桐人？”
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桐人的身影矮了许多。
桐人有些发蒙的转过身来，随后脸上神情凝固。
“啊....没事...啊嘞，你是谁？”
克莱因有些呆滞的看着眼前五官精致的可爱的正太，有些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应该是我问你是谁...才对吧...”
不解的举起手中的镜子，桐人十分惊讶的发现镜子中游戏人物的脸已经和外界自己真实的面容一模一样。
“你特么原来是男人啊！”
“你特么还说自己十七岁？！”
看着后方那穿着熟悉女装的小瘦子和肥胖男装小胖子的对话，桐人和克莱因恍然大悟。
微微有些呆滞的转过头去，桐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有着一丝英俊的沧桑面孔。
同时，克莱因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眼前的可爱正太。
“也就是说...”
两人的手同时举起，对着对方，语气中满是震撼与惊讶。
“你就是桐人？！”
“你就是克莱因？！”
这时，反应过来不对劲的克莱因低下头，喃喃道：“不可能...怎么会？”
桐人若有所思的接过他的话：
“是扫描...NervGear以高密度的信号元件将整个头覆盖，所以才能掌握人的外貌数据....不过身高和体格又是怎么...”
这时，面露恍然之色的克莱因回答了他的问题。
“在初次佩戴NervGear的时候，不是有个数据校正的程序吗？”
克莱因说着，双手拍打着自己的肩膀和手臂。
“就像这样触碰自己身体的各个地方...”
“原来如此...”
疑问被解答，桐人若有所思的喃喃道。
“就是利用了那时候的数据吗...”
“可是！可是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有些崩溃的捂住自己的额头，克莱因有些歇斯底里的说道。
“至于这个问题...”
桐人说着，修长的手臂缓缓指向飘浮在空中的巨大人影。
“我想他很快就会给予我们答案了。”
而如桐人所预料的一般，茅场晶彦满意的看了看下方慌乱的人群，开口道：
“诸君现在想必心中有个疑问...
为什么？
为什么身为Sword Art Online以及NervGear的开发者的茅场晶彦会这么做？”
微微顿了顿，茅场晶彦有些激动和期待的开口。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为了观赏到这样真实的世界，我创造出了刀剑神域。”
【从现在开始统称刀剑神域。】
“茅场你...”
愤怒的咬紧牙关，桐人失望透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巨大身影。
茅场晶彦微微抬头，带着仰慕和期待看向了刀剑神域的天空。
“如今...一切都已经达成了....”
忽然，茅场晶彦周身的斗篷剧烈的波动起来，鲜血和猩红色的气息从斗篷中的黑暗身影溢出。
他最后一次开口，声音里面带着释然和期待。
“那么，刀剑神域正式开服前的说明已经全部结束....
至此，祝君好运。”
话音刚落，黑色的身影就从斗篷中逝去，无力的斗篷带着程序错乱的光辉飘落，化为道道猩红血液，再一次被吸入天空中，那红色警告字体的缝隙之中。
然后，随着浩亮且清脆的叮声，天空再一次恢复了黄昏时刻的模样，安宁而平静。
唯有点点遗落的血红色气息，落入了依旧呆滞的人群之中。
人群中，桐人低下了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面孔，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恍惚中，他仿佛感觉到血液从他大拇指上流下，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响声。
“这...已经是现实...”
身为无比仰慕茅场晶彦的粉丝的桐人清楚的认知到...
他的宣言，他所说的一切，全部都是真实的！
回想起当初，刀剑神域刚刚发行的时候，茅场晶彦所说的：“尽管这是一场游戏，但它可不是闹着玩的。”
愤怒而恐惧地咬紧了牙关，桐人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这个虚拟世界的死，将会给我带来真正的死亡！
拳头捏紧，虎口发白，桐人抬起头来，眼眸里带着点点绝望，迷茫，恐惧，还有坚毅。
我！绝对不能死！
人群之中，何灭看着将恐惧化为坚定的桐人，嘴角上扬。
我发自内心的为你感到欣慰，我的朋友。
嘴里喃喃着，何灭欣慰地笑着离去。
躲避开了慌乱而拥挤的人群，何灭消失在涛涛人海之中。
慌乱，恐惧，歇斯底里在人群中疯狂蔓延。
人们拥挤着，嚎叫着冲向了茅场晶彦消失的区域，试图用疯狂的举动获得游戏创造者的注意力。
然而，那片区域毫无波动，甚至没有一点声音。
眼尖的桐人，看到了身后透明的墙壁飞速的消失，他双眼微眯，眸子中微光闪烁，一把抓住了克莱因的手：
“跟我来！克莱因！”
“诶？哦哦哦！”
虽然有些被桐人的举动惊吓到，但是克莱因还是选择了信任而跟随着桐人。
两者在人群中飞快的奔跑着，跑出了出生广场，来到了昏暗的小巷之中。
“听好了，我马上就动身前往下一个村庄，你也一起跟我走，离开城镇的路上我们再寻找何大哥，不过以他的头脑，想必已经有了和我相同的想法。”
桐人转身，稚嫩而可爱的脸上满是严肃。
“诶？”
克莱因的大脑一时间转不过弯来，疑惑的看着桐人。
桐人微不可查地为克莱因的智商谈了一口气，解释道：
“假如他，茅场晶彦所说的话都是真的，那么想要在这个世界存活下去，就必须不停的强化自己。”
手指在空气中划过，桐人点开了地图，淡蓝色的影像在两人面前徐徐展开。
“VRMMORPG所提供的资源，也就是我们所能得到的金钱和经验都是有限的。”
桐人顿了顿，声音凝重而肃然。
“那么，起始城镇周围的地区资源恐怕很快就会被掠夺一空，要更有效率的争夺资源，就要趁大多数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现在占据下一个城镇当据点，”
桐人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地图，声音十分的自信。
“我清楚去下一个城镇的路线和路上的危险位置，就算是Lv.1也能安全到达。”
桐人抬起头，期待地看着眼前的克莱因，只是克莱因的脸上满是犹豫。
“可是...可是我和别的游戏的两个伙伴通宵排队买了这个游戏...”
克莱因有些担忧的抬起头，看向桐人。
“我想，他们应该还在广场里，我不可以扔下他们。”
桐人沉默了，他微微低下头，眼睛看向了自己面板右上角的等级一和总量二百五十的血量，有些不安的思考着。
只有克莱因一个的话还行....但是再带上另外三个...不...就算再带一个我也无法...如果何大哥在的话....不...就算是他也无法在一级同时战斗和保护别人....
不提低估了何灭的桐人，克莱因有些开心，也有些欣慰地看着眼前皱着眉头努力思考的桐人，笑道：
“抱歉啦，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克莱因抬起头，两眼中满是鼓励。
“毕竟，我上一个游戏好歹也是公会会长，我会用好你教我的技巧活下来的！所以啊！你就放心地前往下一个村庄吧！”
“是...吗..”
桐人抬起头，似乎已经被克莱因说服了。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
他眼帘微微低下，声音里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落寞。
“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发信息给我。”
“喔！”
压下心中的不安，克莱因仍旧笑道。
“那么....再见了，克莱因。”
桐人转过身去，头低着快步小跑着，准备深入小巷。
“桐人！！！”
忽然，身后克莱因有些慌乱的声音响起，让他止住了脚步。
身后，克莱因强压下心中的惶恐，暗暗唾了自己一口。
明明已经说好了让人家先去！
为什么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叫出了声！
他是我的朋友...我不可以拖他后腿。
心中一时百感交集，克莱因看着桐人落寞的背影，紧紧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
没听到期待中的话语，桐人也不想转身让朋友看见自己的脆弱。
于是，他背对着克莱因，踏出了脚步。
“喂！”
克莱因的声音再次响起，桐人，又一次停下了脚步。
“桐人你啊，样子其实长得还挺可爱的。”
诶？
落寞从脸上逝去，藏到心底，桐人有些诧异的转过身去。
身后，克莱因灿烂地笑着，笑容仿佛和身后柔和的阳光一般温暖。
“还挺符合我的口味的哟！”
仿佛被克莱因鼓舞了一般，桐人突然笑了出来，只不过眼角带着一丝孤独。
“你现在的这副落难武士的样子才更适合你十倍呢！”
随后，他拼命的压抑住心底传来的疼痛和孤独，转身跑进昏暗的小巷。
于此同时，克莱因脸上的笑容也慢慢逝去，他最后看了桐人一眼，仿佛要把他的身影印入心底一般，随后转身离去。
跑了好几步路，桐人再一次停下。
脸上满是落寞和孤寂，桐人转头看去，仿佛期待着什么。
然而，身后的小巷空无一人。
双眼微微放大，一抹晶莹在眼眶内滚动着，桐人的嘴唇微微颤抖。
他有些绝望的转过头去，低下头拼命的继续向后奔跑。
身后，湿润的泪水在空中慢慢消散。
对不起！对不起！
难受的绞痛在心底翻滚，桐人拼命的在无人的街道上奔跑着。
但是我必须！必须！必须活下去！
我必须活下去啊！
脑海中，妹妹桐谷直叶的身影回荡着，新闻中哭泣的母女仿佛被换成了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克莱因的笑容再次从脑海里闪过，让桐人胸口处阵阵绞痛。
对不起啊！
前方，银灰色的野狼刷新在道路上，挡住了桐人的视线。
他拼命的拔出了身后的剑，手臂绷紧，碧蓝色的光辉在剑身上凝聚。
我要！！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嘶吼着发泄着自己的情绪，桐人猛然挥下了手中的剑。
我要挣扎到最后！！
随着一道刺眼的蓝光在空中慢慢消散，桐人的身影仿佛瞬间穿越了数十米的距离，来到了野狼的身后。
嘣！
一声微不可查的响声，一枚石子带着微不可查的金光，从野狼的右眼穿过，左眼透出。
淡蓝色的光辉慢慢从剑身上消散，野狼的身体凝固在空中，随后猛然炸裂。
在这疯狂的世界里！！
头也不回的继续踏步向前，桐人仰头望天，拼命嘶吼着发泄胸膛里的难受于憋屈。
眼角，滚烫的泪水不断地流出，消散在空中。
半小时后。
奔跑中的桐人终于看见了不远处的小型城镇。
托儿巴纳！
脸上的泪痕早已被风吹干，桐人缓缓地放慢了脚步，低下头，准备走入城镇。
有着NPC的城镇一片灯火辉煌，但是桐人的心中却没有半点辉光。
微弱的绞痛感依旧在胸口盘旋，让他伸手轻轻地抚摸着。
他低下头，刘海遮住了脸上和神色，准备走入托儿巴纳城镇。
只是，背影有些落寞。
忽然，一只手径直按在了他的头上，手心里传来了熟悉的温度。
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桐人的表情猛然呆滞。
眼前，熟悉的黑发男子淡淡地笑着，一只手不断地抚摸着自己的头顶，把自己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何大哥！！！”
看见了熟悉的人影，委屈，难过和悲伤纷纷涌上了桐人的心头，不知道为何，他径直上前，猛然抱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眶中的泪水再次流出，嘴里也放声大哭了起来。
“何大哥！！我抛下了克莱因他们....我本来可以带上他的...我可以带上他的！”
看着眼前哭泣着抱住自己的小男孩，何灭有些心疼的轻拍着他的后背。
“没事的...没事的...克莱因他们一定会没事的...”
轻声安慰着哭泣的小桐人，何灭感觉怀中的身体慢慢的放松，呼吸也慢慢地平稳了起来。
怀中，桐人稚嫩的脸上满是疲惫，帅气而可爱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双眼紧闭着睡着了。
一只手轻轻地把桐人抱起，另一只手微微揉着桐人紧绷的眉角，何灭缓缓走入城镇。
还好，半个小时的杀戮，让他从野怪身上赚取了足够的金钱，在这个城镇里面租一栋房子。
虽然只有间客厅和一个房间，但是让两个人居住足够了。
缓缓地将桐人的身体放到床上，何灭轻柔地替他盖上了被子。
随后，他拉了窗口的帘子，熄灭了床脚的灯，慢慢地走了出去。
关上了身后的大门，听着桐人平稳的呼吸声，何灭走出了房屋，走向城门。
他缓缓拔出身后的剑，剑身上倒映着点点寒光。
今夜，还很漫长。
而他，还有一场杀戮没有完成。
嘴角微不可查扬起一抹嗜血的微笑，何灭走入了城外的森林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