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妖简单地说明了半兽人思考的习惯，或者说叫做传统观念，随后继续道：“正是由于这样的观念，所以半兽人的社会结构相对简单。谁的力量更大，就听谁的。一个部落的首领，通常也会是部落中力量最强大的半兽人。”
“那萨满呢？在半兽人中有特殊地位吗？”
李昂想起那个老迈，但却法力惊人的萨满。
尽管这个可怕的对手已经死去，但李昂的心头仍笼罩着一丝阴霾。
在人类世界中，施法者通常都要比同级的战士拥有更高的地位。
这里边的原因有很多，比如拥有施法天赋的人更为稀少，但最为重要的，还是法爷们在战场上惊人的破坏力以及攻击覆盖范围。
“半兽人的萨满和巨魔差不多，通常来说因为懂得的知识比较多，所以受到族人的尊敬，但权利仍然是和力量相关的。”
巫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在大多数位面的半兽人传统里，力量就是单纯的力量，法力所带来的施法能力通常不允许在同族角斗中使用。所以需要分心锻炼法力的萨满，通常情况下不会成为一个部落的实权高层，但最年长，或是法力最强大的萨满通常会是部落的精神领袖，没有多少实际权力，但是很受人尊敬。”
巫妖讲解的不算深入，没有涉及太多历史、文化、宗教以及信仰的内容，但也足够详细。
至少让李昂对半兽人的社会模式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概念。
然而，李昂思考了许久，蓦然发觉，这些知识，好像，似乎，也没什么用处。
至少，李昂并没有从这些知识中，找到可以较为轻松地解决掉半兽人部落威胁的方法。
“主人，有关一个种族的知识相当复杂，哪怕是半兽人这样简单的种族，要深入研究下去，即使只是简单的背下资料，也不是几天时间里可以完成的。”
巫妖似乎清楚李昂的想法，立刻开口劝说道：“而且即使对一个种族有非常深入的了解，大多数情况下也很难找到足够致命，可以针对的弱点。”
“如果对征服位面没有帮助，那位面生物学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李昂踢开脚下的石子，语气里有压抑不住的郁闷。
在伊尼德的学术理论中，任何一门学科，其本质都是为了贵族和领主而服务的。
其中绝大多数的价值，体现在战争，或是更进一步的位面战争之中。
包括魔法哲学、魔法数学、位面几何、位面生物学、经济学、位面历史、乃至于看上去和战争毫无关系的艺术，都在伊尼德位面无数年的位面战争历程中发挥了巨大的价值。
就以艺术为例，精美、昂贵，但实际上花费不了多少成本的艺术品，在许多无法彻底征服，只能依靠交易赚取利润的位面中，就发挥出了巨大的价值。
通过这些实际上没有多少价值，但却足够美观且昂贵的艺术品，换取大量珍稀的矿石、魔法材料，乃至于祭品。
这一过程不但能够极大的增强己方的实力，而且在一定程度上，也会削弱目标位面的战争潜力。
一旦通过交易，将双方的实力差距拉大下去，最终会发生什么自然不必多说。
尽管伊尼德的贵族大多数也会收藏大量的名贵艺术品，以彰显其高雅的格调与尊贵的身份，但艺术的起源，包括现在依旧存在的最大理由，却切切实实是为了利润。
当然，仅仅只是靠艺术品的交易，想要完成对一个位面的征服，只可能存在于童话之中。
但这确确实实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尤其是在某些特定的位面，譬如精灵位面。
哪怕作用并不大，也足以体现出其存在的价值。
而像位面几何、魔法哲学这类能够直接增强军队战力的的学科，在贵族和领主眼中，价值就更加巨大。
“主人，严格来讲，一个种族的社会构成应该归类于位面历史学中。位面生物学仅仅只是研究不同种族的生理结构，以及独有的特殊能力。”
巫妖先是纠正了李昂的错误，才开始解答李昂的疑惑：“如果是以直接覆灭敌人为目标，了解一个种族的社会结构用处确实不大，尤其是像半兽人这种社会结构相对简单的种族。但如果是局势复杂，难以在短期内稳定局势的位面，需要尽快寻找本位面的盟友，这种情况下位面历史学就意义重大。”
不需要继续详细解释下去，只是稍微提点了一下，李昂就立刻明白过来。
只是，这仍然对眼下的局面没有任何帮助。
事实上，在遭遇了最初的艰难之后，李昂并非不想寻找一个本位面的盟友。
仅仅只凭借着李昂和巫妖两人，别说征服整个位面了。
哪怕只是成功立足，稳定局势，都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然而，语言是最大的阻碍。
无法有效沟通，连表达友善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谈何结盟？
并且李昂对于野蛮、嗜血的半兽人和巨魔，也实在提不起太多兴趣。
尤其是在阿古斯这样一个诡异的位面。
来到这个位面以来，所有的生物都是一样的疯狂、残忍、嗜血。
唯一一个看上去正常且理智的老萨满也已经死去，能否遇到下一个“正常人”还是一件未知之数。
寻找本位面的盟友，至少从眼前看起来，比以两人之力在本位面成功立足还要不靠谱。
李昂的头脑很清醒，如果说一开始还有幻想，那么在经历了这段时间以来，接连不断的打击之后。
李昂的目标，早已从征服整个位面，大幅度下调到成功在阿古斯位面立足，并且拥有绝对的自保之力。
甩了甩脑袋，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李昂停下了脚步。
天色还没有开始转暗，但天边却已经染上了一抹赤红。
“就在这扎营吧，不需要盖房子了，准备些简单的陷阱就好，明天一早就出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