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你的枪口下垂过头,着弹点明显偏下方。”
这一天上午西尔维亚决定让全中队成员进行手枪射击训练,不出她所料一直以来话最多的那一帮新兵的射击水平上还是不如那些安静的人士,——盖尔和凯文就属于这一批新兵,只不过相比自己的同伴盖尔一直表现得安静而专注。
这一次的训练盖尔也依旧如此,他的在环形靶上的着弹点集中在八环上,但他一直在板着脸、毫不做反思般地继续射击。从开训以来这种行为一直都在吸引着凯文的注意,因为在他看来这是反常的现象。
在射击室里所有人都站为一排进行射击训练,每个人之间没有任何隔板,子弹在这里的飞行几乎没有区域上的限制,就在刚刚凯文一不小心一枪打在了别人靶子的三环上,他双手松开手枪握把,惊讶地看着自己发抖的满是冷汗的左手。
自上次在擂台上与西尔维娅打了一架后,盖尔就不愿意再和她说上一句话,有些时候好像连看都不愿意看,这几天凯文一直在劝说盖尔去跟西尔维娅道歉,但比与凯文争执为何道歉更糟的是盖尔根本没有理会他的劝说,反而在接下来的时间之中他的言行举止、他的眼神、他的每一刻的吐息都变得寒冷,尤其是在与西尔维娅再次相见时他冷得凯文不断打寒颤。
有时凯文会掐自己的手来让自己摆脱这种错觉,他不断地安慰自己盖尔本就是这样寡言少语的人,对谁都是如此漠不关心,但他又反复想象着自己的这一位朋友有一晚拿着军用匕首走进队长房间、站在熟睡中的西尔维娅旁的场景,这令他昨晚彻夜未眠。
“凯文,握枪时不要那么用力。”
副队长阿尔杰在提示凯文,但凯文一时没有注意到,他现在在看盖尔,和站在罗伯特旁边指导动作的西尔维娅,——罗伯特就站在盖尔旁边,盖尔应该是会听到西尔维娅的话的,但他看都没看她一眼。在凯文看来这是不合常理的,他觉得现在盖尔就像是个单手持弩的寂静猎手,盯着那巷道的拐角处,等着会出现在下班人群里的某一个面孔。
“凯文!”
“是,长官!”凯文又开了一枪,这一枪居然打中旁边的人的靶子上的六环。
“凯文,你有听到我刚才的话吗?握枪时不要那么用力!”阿尔杰叫道。
“副队长……”凯文吞了口口水,“我……我紧张,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打不好。”
“紧张什么?”阿尔杰走到凯文身边,“你看那边是啥?猪还是鸡?是你家人还是朋友?——那是靶子!无生命的东西,你现在又不是要杀人,你紧张什么?——我问你,你基础训练时打靶如何?”
“我之前有打过几次靶——”
“我是在问你打靶成绩如何!”
凯文没有听清阿尔杰说的任何话,但他倒是把站在几米外的西尔维娅的话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她正在指导罗伯特的握枪姿势,但罗伯特似乎表现有些倔强,依旧打出刚才那样的水平,为了向罗伯特证明他的问题同时也是为了更好指导,西尔维娅要亲自过去把靶子拿过来让他过目,而她没有叫停其他人的射击训练便走了过去。
凯文慌了,这个时候一直很不在乎周围变化的盖尔好像看了眼尔维娅的后背。
“队长,我……”
“我是副队长傻愣子!”阿尔杰显然不知道凯文口误的真正原因,“行了,我来教教你怎么握枪。”
阿尔杰走到凯文身前手把手教他如何正确握枪,但这也挡住了凯文的视线,他只能看见西尔维娅如往常般健步而行走向那靶子,金黄色的长发被黑色发圈束在头后面。凯文看不到盖尔,但他觉得在打完上一发后盖尔没有按之前那样继续射击,在这射击训练中他所站的位置变得异常安静,凯文觉得盖尔似乎找到了他要的时间。
“像这样……举枪,瞄准,……准备射击。”
凯文的握着枪的手被阿尔杰副队长举起,枪口对准靶心。透过阿尔杰手臂与身体间的间隙凯文看到西尔维娅走到靶子前,拧动用于夹紧靶子的螺丝。凯文突然间觉得,那颗螺丝会突然弹出来,把西尔维娅的额头砸个粉碎……
“开枪……开枪啊?干嘛呢?扣动扳机开枪射击,——我叫你开枪射击!”
高度紧张之下凯文的手自己紧缩了一下,拉动了扳机,——但他很清楚地听到在自己开枪的同时盖尔也开了枪。凯文紧闭上眼睛,用莫名模糊了的听觉来判断情况:训练室里的枪声与子弹着靶声依旧不断,显然没人有特殊的反应。凯文睁开眼,首先看到的就是阿尔杰副队长挥上来的手巴掌。
“搞什么啊你!”阿尔杰副队长骂道,这让训练室里的射击短暂停止了片刻,“臭小子你这都能打歪!到一边去练握姿,别打枪了!”
凯文低着头默默承受着副队长的喊骂,他偷偷看向盖尔那边,这个时候西尔维娅已经取下靶子,走回射击站立位上眺望着这边的情况,而盖尔则改了个握姿继续射击。
“还笑!”阿尔杰打了下凯文,实际上凯文这一枪脱靶,而盖尔的那一枪命中三环。
在上午的射击训练结束之前,凯文都在一旁一个人练握姿,好在在新兵营里他已这样练习过很多次,坚持一上午并非难事。下午新兵们到机甲格纳库里集合,准备开始机甲驾驶训练。
“诸位,现在我们的战舰在火星港保卫战战场的遗址上,也是在诸位所熟知的火星港悲剧的遗留残骸之间,”训练开始前西尔维娅身着驾驶服,站在一台人形机甲上做演讲:
“四年前无数先辈在这里为国捐躯,今天我们路过此地,在先辈们长眠的地方学习战斗,——这是个还不稳定的时代,战争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生。作为对先辈们的继承,我们要在这里学习驾驶机甲进行高强度空战,学习挑战自己、突破自己的缺陷,——我们的机甲也许很快很灵活,但战斗中我们身体的不良反应会成为我们取胜的阻碍,今天我们要学习承受空战中的巨大过载,减弱身体的不良反应。也许诸位都曾接受过模拟器训练,但模拟器也会有其无法模拟的只会在战斗中出现的东西,我们的武器、我们的机甲、我们的战马才是我们可以托付性命的东西,——我之前说过战争随时都有可能会再次发生,我们所要做的就是适应我们的武器,做好迎战的准备,成为所有为国捐躯的前辈们的骄傲。”
演讲结束后,各位新兵开始进入机甲驾驶室,人形机甲站立状态下其驾驶室门离地距离会达十五米,虽然新兵们一开始不适应微重力环境但此时已经可以熟练地跳上驾驶室舱门进入驾驶室。
机甲的驾驶室核心区成球体,驾驶座椅就在球体中心,其周围的球体内壁被弧形高清显示屏完全覆盖,启动机甲后机甲周围的一切都会被清楚显示在这些名叫“全向视景增强系统”的屏幕上。
“全向视景增强系统状态确认,显象清晰状态良好。”凯文坐在驾驶室里向在驾驶室外辅助他的地勤报告情况,这个时候借由这套显像系统,他看到西尔维娅在她的机甲驾驶室前与队参谋多拉交谈着什么,西尔维娅还低着头用手壁擦了下额头的位置;他也看到盖尔毫不理会地勤对于机甲状态的报告,阴着脸进入驾驶室。
“建立脑控连接。”凯文戴上了外部装有数据投影仪与VR视镜、内置脑电波控制装置的驾驶服头盔,随后他推动分别装在座椅左右扶手上的姿态控制杆与推力杆,通过同周围环境一同显示在全向视景增强系统屏幕上的机甲动力喷口参数确认各矢量喷口状态良好。
确认所有系统状态良好后凯文获得移动准许,他便驾驶着机甲与盖尔一同从格纳库移动向发射器所在的作战机库。机甲的细节动作需要凯文使用脑电波控制装置来完成,这装置每次都会弄得凯文的头像是很不牢靠地绑了四块石头一样沉重,头部不适再加上格纳库是微重力环境,凯文在驾驶机甲步行移动时总能看到周围的地勤慌乱而逃,生怕在他机甲的影子里不慎滑倒。
但盖尔就不同了,如果说凯文驾驶得像个阑珊学步的婴儿,盖尔则使得他的机甲像一个披甲的战士,——他学任何东西都学得很快,然后又迅速达到较高水平,正是如此他才被安排任命做凯文所在小队的队长,也是如此凯文会害怕他和西尔维娅队长发生对抗。
说不定,盖尔把西尔维娅当作了他必须突破的天花板,把他当作阻挡他前进的“敌人”。
“挑衅12?挑衅12?——收到请回答。”
“挑衅12”是凯文的呼叫名,他听说“挑衅”是一位老兵给凯文他们这个小队起的呼叫名。
借助专为人形机甲设计的弹射器从作战机库出发进入飞船外太空区域后,凯文他们要先完成空中编队再飞向训练区。这次训练中凯文他们这些新兵将由老兵带队飞行,一位老兵带领三个新兵,——“挑衅”小队由西尔维娅亲自带领,西尔维娅飞在小队前面,小队的三台机甲则以三角阵型跟随其后。
看着全向视景增强系统屏幕上显示的西尔维娅驾驶的人形机甲的背影,凯文感到些许的不安,而盖尔则一声不吭的驾驶机甲飞行在西尔维娅的后方。
飞离战舰约几分钟后盖尔凯文他们便进入了战场遗址,周围宇宙空间中的各式大小不一的碎片残骸越发增多。西尔维娅所带领的第8机甲分队全员装备着刚刚投入量产的SS-8型机甲,其全身上下共有六个矢量喷口,背部部位的两个自上而下串联安装的喷口为主喷口,其他为副喷口,依靠这套动力系统SS-8成为了一款非常灵活的人形机甲,但随着新兵们跟随老兵越发深入残骸区,在这里穿行的难度不断增大。
想要让这台重达46吨的人形机甲穿梭于此地需要不断地晃动姿态控制杆,驾驶机甲不断做横滚、俯仰飞行,环绕着飞船残骸做起特技飞行以避免装上这些曾经的战士们的永久墓地。
相比撞得粉碎凯文更加害怕的是看到尸体,听说在太空中飞船的残骸会与死去的人的冰冷尸体共同存在于漫长时空之中而不会消逝,一切都会保持着毁灭降临的那一刻,所有的无助、绝望与痛苦都会被刻留在这些尸体上。经过一处飞船残骸外壳的破碎处时凯文望向飞船的内部,由于没有光照凯文自认为应该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但他看到了一个微小的在飘浮的黑影。下意识中他想看清那东西,而脑电波控制装置却错误感应了他的想法,将那黑影的画面放大并启动了照明。
凯文看到了一个女人的尸体,她的嘴大张着手向前伸,似是要极力抓住凯文将他撕裂、生吞下他的呼吸道他的肺,而在她的头发上还有另一只更粗壮的手,在那手上还有一只手。沿其看去凯文才发现在这里无数只手从黑暗中伸出,伸向身为活人的凯文,一瞬间对于凯文而言这缺口变成了地狱的裂缝,让凯文分不清里面伸出的手是在求生,还是要把他拉入地狱。
凯文瞪大眼睛注意着那女尸体,忽然间他觉得那女人很面熟。
这让凯文的神经处在了断裂的边缘,尖叫声通过机甲间的公用频段传播到了老兵们那里。惊吓中凯文错误掰动了姿态控制杆,使他飘向一块脱落的战舰装甲。附近的一位老兵随照明而来,在凯文装上装甲板之前把他从那里拉走而离开。
“没事吧?那些只是我们的同伴,他们没吓到你吧?”凯文要是没记错这位老兵应该叫博得洛克,“撞坏纳税人的东西可是要受处置的。”
“我……没事。”
“‘挑衅12’,你掉队了!怎么回事?”频道上有多出一个声音,是西尔维娅的。
“我……”也许是被吓得失魂,凯文忽然忘记了怎么说话。
“队长,这地方着实恐怖,这小子受了些惊吓,暂时是跟不上你们了。我的航道比较好飞,我先带他一会儿吧。”博得洛克向西尔维娅回答道。
博得洛克把凯文带到他所带领的小队里,这支小队名叫“叛逆”,是新兵中最吵的一支小队,他们一看到凯文宛如脖子变形的玩偶般被拉过来便不停地问着情况并热嘲冷讽,博得洛克责骂着让他们安静,他们便挂掉了通讯。
片刻后凯文恢复冷静,他想起来博得洛克说过的话。
“长官,”凯文问道,“请问您刚才说那些……那些是您的同伴?”
博得洛克没有马山回答,在等待的时候凯文看向远处西尔维娅编队所在的位置,盖尔依旧是专注于牢牢跟上西尔维娅的飞行动作,没有掉队。
“不算太准确吧,”博得洛克回答,“虽说我们还有你们的队长都是这次悲剧决战的幸存者,但这里还有亚洲联盟、北美联邦,还有激进派的那些人,所以说有些只能算是我们未相识的盟友,有些则是被我们所杀的敌人。”
几分钟后所有小队都到达预定训练处,——一处有着些较完整的战舰残骸的区域。西尔维娅在这里向大家介绍了训练项目:在残骸表面上进行长时间高速转向追击,她将亲自作为追击目标以教授大家。
“由于是一直在转向,一直在改变飞行方向,即使机甲上显示的表速度不变追击时的过载也会非常的大,——坚持跟着我飞行十五秒就可以了,这是大家的初次体验,不必为此过于拼命。”
凯文听着,觉得这话像是说给盖尔听的。
“凯文,你刚才掉队了,作为惩罚你第一个来吧?”
“啊?”这个时候除了凯文的惊呼外,公用频段里还充满了老兵们和新兵们的笑声。
凯文与西尔维娅从一片长达几百米的战舰残骸的一端出发,因为是模拟追击自然是西尔维娅在前凯文在后。在经过一段直线加速后西尔维娅开始向左转向,凯文按计划跟随其转向,但就在进入左转向的一瞬间凯文感觉到那巨大过载开始压在他身上,左手上的姿态控制杆变得沉重并被过载推向右方。
凯文想用两只手去压住姿态杆,但右手还需要控制住推力杆,而且右手本身也被过载压住而不能动弹。随着全向视景增强系统屏幕上显示的瞬间过载逐渐加大同时过载过大报警的响起,凯文的左手逐渐失去知觉,姿态杆缓缓向右侧倾斜,随后在一瞬间彻底右倾倒,凯文的机甲沿着转向切线被甩出,索性在场的其他老兵跟了上去,把凯文找了回来。
凯文支持了九秒,接下来的几位新兵也坚持了有七八秒,接下来轮到盖尔了。
西尔维娅与盖尔从出发点出发前没有太多交谈,出发后盖尔跟着西尔维娅进入大过载转向,他一直紧紧跟在西尔维娅后面,没有出现之前几个新兵的被甩出去的征兆。
“十秒了。”博得洛克一直在记时间,从公用频段上可以听到西尔维亚和盖尔的机甲上一些微小部件的颤振声与过载过大警报,此时西尔维娅加大转弯角度,这使得他们开始承受更大的过载
“你觉得队长她承受了多大的过载。”公用频段上一位凯文不认识的老兵问道。
“至少8G吧?”博得洛克推测道,此时盖尔已经跟着西尔维娅飞行了十五秒,公用频段里只听得到盖尔在低声喘气。
“二十秒了,”博得洛克说道,这个时候西尔维娅都要转出一个完整的圈了。
“队长,已经可以结束了,”博得洛克呼叫道,“作为新兵盖尔已经很不错了。”
“再等等,”西尔维娅回答得比较平静,但通讯信号不佳,“我想挖掘一下盖尔的潜能。”
模拟追击继续进行,盖尔已在高过载中追着西尔维娅长达近三十秒了并且没有要放弃的意思,新兵们也屏息而待,他们似乎将一向喜欢挑战老兵的盖尔当作了他们新兵尊严的守护人。当盖尔坚持的时间超过三十秒时,好几个新兵与老兵在公用频段中为他欢呼喝彩,但盖尔没有改出高过载转向,他渐渐接近西尔维娅,其机甲的右手手臂缓缓收缩,似乎是在为出拳蓄力。
“糟了!”凯文惊呼,西尔维娅似乎也注意到了跟在后面的盖尔的特殊举动,她忽然加大主喷口输出,一瞬间喷射出的发光离子流险些让盖尔失控,但盖尔随后也加大马力拼命跟了上去。远看过去两条蓝色流星快速穿过残骸之间,在残骸中不断灵活转向,但在经过一艘大型突击舰的残骸时其中的一条流星消失了,而消失的那条就是西尔维娅。
盖尔稍稍减速,试图用机甲上的探测装置找出西尔维娅的位置,突然他的异物接近警报报警,他回头一看,西尔维娅以超高过载绕着突击舰残骸直接公转了一圈从盖尔背后飞了回来,她的机甲从腰上迷你武器库中抽出一把实体短剑,在使其从盖尔机甲的腋下部未命中穿过的同时直接撞上盖尔,但西尔维娅没有减速,她顶着盖尔直接冲向另一块凹凸不平的大残骸,以极大速度直接撞上残骸,撞击产生的尘埃在几百米外也能看到。
这个时候公用频段中传来了盖尔撕心裂肺的声音。
“是尖叫!”凯文惊叫道。
“放心吧,你的好朋友没事,”博得洛克说道,“那不是尖叫,是男孩的呐喊啊,——他对这样的结果不服气。”
众人飞向撞击点,待尘埃散开后他们才确认撞击的情况:残骸被西尔维娅的实体短剑撞出一个坑,实体短剑也出现一定程度的磨损,西尔维娅机甲的手臂牢牢抓着盖尔的机甲,他们当中的任何一台机甲都没有与残骸发生接触,盖尔的机甲上更是只有一些擦痕,应该是被飞溅的残骸碎片擦掉了外漆,只不过一直到大家把他们分开,盖尔都一直在不停呐喊。
因为这突发的事件训练终止了,返回母舰后地勤对盖尔和西尔维娅的机甲进行了检查,西尔维娅的机甲右手关节及人造肌肉损毁严重,只能对整只手做跟换了,盖尔的机甲则只是要换掉一些小零件并修补外漆而已。
西尔维娅和盖尔的身体都无大碍,但这件事却被其他人匿名告到了上级那里,两人因此都受到了禁闭处置。
在两人接受禁闭期间,凯文曾被请去为他们送饭,接过送来的食物时西尔维娅表现得与平常一样,只是她说话的语气没有平常那么高傲,言辞颇有自我反省感。但盖尔则一声不吭,即使他看到自己的朋友好心来劝导他,他也坚决不说一句话。
就在西尔维娅和盖尔开始被关禁闭时,他们的母舰收到命令要到木星港向“TPR”护航舰队临时指挥部报道,其启动可控核聚变引擎直接从残骸区附近加速出发。此时在火星港中那位打死总管的青年才刚刚冲入总管部,火星港总管也还在极为恐惧地看着那青年手里的.5左轮枪枪口,如果此时望向几百公里外的火星港悲剧遗址,正好可以看到有星点在那里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