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木矜缓缓放下手中的剪刀,先出去关上了院门,然后才回到屋子里来,放软声音道:“娘,你和木榕没事吧。”
孙画儿泪眼婆娑:“娘没事,娘没事,就是榕榕,榕榕的手……”
孙画儿护着的那约莫五六岁大的小男娃紧紧低着头,细小纤瘦的右胳膊耷拉在一侧,应当是被方才那不知轻重的周婶子推倒时摔断了,但他却是连一声都没叫出口。
木矜皱了皱眉,旋即便踏出了门外。
孙画儿见状,还当是木矜又犯傻了,眼里含着的泪都来不及收回去,急忙又拽着木矜的胳膊,道:“矜矜你去哪?可万不能再去那河边玩耍了,河边有水鬼,会来抓矜矜的。”
木矜额间冒出两条黑线,无奈道:“娘,我去找根棍子给木榕固定胳膊。”
孙画儿闻言,又是一急,“对对对!你快去请个大夫……哦不,你在家照看着榕榕,我去请!”
说着,孙画儿忙拍了拍身上的灰,急急忙忙便冲了出去。
木矜连拦都来不及拦,只得将木榕先抱到了床上,哄了几句,便要去院子里找棍子给木榕固定一下胳膊。
出门之时,木矜一个没注意,被脚下低矮的门槛一绊,整个人往外一扑。
“坑爹啊!”绊倒之际,木矜实在忍不住骂了句。
“扑通!”木矜一头栽进了水里。
凉凉的河水正好驱散了木矜全身的燥热,她仿佛提前进入了清爽的春天一般。
“怎么回事?”木矜猛地从水下钻出,水花四溅。
入眼的四周陡然变了样,破落萧瑟烈日照耀的小院变成了白茫茫一片雾气,而木矜自己正泡在一条涓涓细流的小河之中。
“这是……塞尼巴西亚的神秘河?”木矜瞪大了双眼,难道她这么快又穿回来了?
原先她明明是刚考完了中医药学研究博士,然后便研究所被派到了塞尼巴西亚去监测一条水质异常的河流。
结果没想到,她刚到河边,还没来得及取一杯水呢,就一脚踩上了河岸边的淤泥,整个人滑了下去,然后就穿到了这个小山村里,成了刚死了亲爹的傻女木矜,还多了一个软性子娘亲和自闭的弟弟。
“不对,这不是塞尼巴西亚河畔!”木矜看了看河岸边,雾气下,堆积的鹅卵石漂亮的平铺在浅滩上。
木矜缓缓从河里爬了出来,待上了岸,她才算是看清了这一整条小河,蜿蜒而下,被雾气渐渐封存,看不到头,见不到尾。河中流水清澈无比,但偏偏鱼虾们还都游得十分自在。
“水至清则无鱼”这句话在这里完全不适用,这里的一切都仿佛与现实无关,甚至是超脱现实的存在。
木矜神色怔怔,缓缓盯着河对岸的那一棵大树下,粗壮的根茎爆出地面,曲折攀在土里,根茎蜿蜒攀爬进河边,孜孜不倦地汲取着养分。
便是在那一群蜿蜒错乱的根茎中,正生长着大批伞状的野生蘑菇。
木矜一跃入河,游到对岸。
“灵芝?!!!”木矜惊愕出声,“这里竟然有灵芝?这完全不科学啊!!!”
木矜缓缓移向河边,正打算细细地舀起一捧水看看,却没料,河边淤泥一塌陷,木矜闷头往里一落,结结实实地往地面上一砸。
“啊!”木矜缓缓从院子里的黄土地上又抬起了头,皱着眉:“好痛!!!”
木矜抬头看了看四周的破旧小院子,“我又穿回来了?”
木矜脑海中回想起方才的神秘河,周围的景致瞬间变换,她再次回到了河岸旁。
“难道是空间?”木矜忍不住有些激动了!她从业数年,除了小说里,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
难道这条河与塞尼巴西亚的神秘河有什么联系?
想到这里,木矜手心里都不禁痒痒了起来。
从她穿越过来,她还有些难过,毕竟研究的第一个超乎自然的课题被搁置了,对她的打击是巨大的。
可没想到的是,在这里竟然还有一个类似神秘河下游的空间陪着她一起穿越,她简直不能再兴奋了!
嗨!研究在哪不是做啊!只有有研究对象,她就有快乐!!!
木矜缓缓坐到浅滩上,正准备躺下,待目光触及到那一株白色小花时,她一个挺身起来,“白芷!”
木榕的胳膊正需要用到白芷消肿化瘀。
木矜也不再耽搁,迅速挖起了白芷根,到河边简单清洗了一番,然后便开始尝试着用意念将这一株白芷根带出空间。
果不其然,倏然之间,木矜便手握着一株洗净的白芷根回到了院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