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你这是要干什么？”
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殷悦暖盯着楚少凌。
楚少凌的紫眸扫了殷悦暖身上一眼。
殷悦暖连忙看自己的身上——
灰毛衣还大大咧咧地在自己身上！
“我以为有仇必报的人，也一定有恩必报。”
殷悦暖愣住。
这是？
说她恩怨不分，有恩不报？
想起自己在密室里悲惨的那几天，殷悦暖心中涌上对楚少凌的的确确的感激之情。
“贴身”女仆？
既然少爷忽然幼稚一把，她就舍命陪君子吧！
把手上的资料整理好，殷悦暖小跑着出了卧室门。
楚少凌看着她的背影，只觉得好笑。
那长长的毛衣遮住了她的膝盖，显得她更像一个小孩子了。
不过……
想着当时那个女仆信誓旦旦地和殷悦暖说，他杀了阿若的样子，说明在他昏睡的这一晚上，谣言在楚宅传的十分凶猛。
楚少凌眯起眼睛，神情里的柔情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冰冷。
这也值得好好查一查。
从殷悦暖认命地接过那一叠资料开始，就免不了她被楚少凌“奴役”的命运。
原本还能和她开玩笑，搂住她，不让她摔死在地上的楚少凌。
忽然就变得弱不禁风。
事事要殷悦奈亲力亲为。
殷悦暖作为“贴身”女仆，除了从命，别无他法。
递送文件，替他处理一些无效信息，以及偶尔越俎代庖地帮他处理一些事情。
这些都是她应该干的。
可是——
连衣服也要她帮忙穿，也太过分了吧？
殷悦暖无奈地盯着手上的衣服。
一如既往的灰色毛衣打底，黑色大衣套在外面。
而楚少凌就穿着单衣站在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殷悦暖把灰色毛衣举起来。
“要不……您自己穿？”
楚少凌就盯着她的脸蛋看，并不说话。
殷悦暖知道这是不同意的意思。
她只能高高的伸出手臂，勉强想把毛衣套在楚少凌身上。
可是她小小的个子，怎么和楚少凌一米九的身高相比？
殷悦暖的手都举酸了，也没能勾到楚少凌。
见楚少凌没有低头“屈就”一下的意思，殷悦暖只好把她提前准备好的小板凳拿出来。
看到殷悦暖的小板凳，楚少凌的紫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看着笨拙的小白兔，在自己面前忍气吞声的样子，楚少凌觉得身心舒畅。
刚才得知有人故意在楚宅散布关于阿若死在他手下的消息，现在也显得不是那么生气了。
殷悦暖在小板凳上踮起脚，才帮楚少凌把衣服穿好。
那小板凳巴掌一样大小，殷悦暖下来的时候，身影不稳地摇晃了几下。
“真是的，比老大还麻烦！”
殷悦暖嘟嘟囔囔。
楚少凌的耳朵自然捕捉到了这句话。
又是……“老大”？
想起殷悦暖在密室里的时候，抓着他的衣领，叫了好几声老大。
当时楚少凌默认“老大”就是少爷的别称。
听殷悦暖这样的嘟囔，难道不是？
楚少凌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
“老大是谁？”
殷悦暖没想到楚少凌耳力那么好，她抬头看楚少凌，可惜没有看到楚少凌的神情。
心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殷悦暖忽然笑开了花。
“老大啊，可帅了！是我最喜欢的人。怎么，少爷派去川市的人没有查到我老大吗？”
听到“我最喜欢的人”几个字，楚少凌的紫眸更添冷意。
“怎么回事？”
殷悦暖清了清嗓子，一边为楚少凌整理衣摆，一边道。
“不过没查到老大也是正常，老大是川市的大佬，我们的事情自然不是随随便便能被别人查了去的。”
话语里的暧昧让楚少凌忍不住皱眉。
川市的大佬？
川市除了那家之外，能称得上霸主的便是徐家了。
徐氏集团的太子爷，是不是也在清大读书？
楚少凌的紫眸猛然一凝。
怪不得他第一查殷悦暖的时候，川市的事情一点也没查出来！
原来是有徐家的人替她保驾护航吗？
楚少凌的神色严肃，没想到殷悦暖的本事那么好。不仅招惹了他，竟然还招惹了川市徐家的太子爷！
楚少凌神色不虞地甩开殷悦暖，走出了卧室。
留殷悦暖一脸莫名其妙地站在原地。
“以前不是吃早饭都要我拿上来的吗？今天怎么自己下去了？”
殷悦暖看着楚少凌的背影，不解地自问。
可是除了楚少凌，没人能给她答案。
不过，既然楚少凌不需要她了，那她就可以自己去做想要做的事情了！
殷悦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漠。
现在楚管家被关起来，女仆们因为“阿若”的传闻所以都不敢靠近她，还有什么时候比现在更适合去三楼探险呢？
殷悦暖嘴角泛起一丝得逞的笑。
三楼。
因为殷悦暖和楚少凌两位主人都生病了，楚皓康这几天都没有来碧城府的楚宅，而是被安置地其他地方。
所以三楼什么人都没有。
冷冷清清。
殷悦暖轻车熟路地摸到了和二楼密室相对应的位置，手下感受到熟悉的凹凸不平。
她的手微动。
果然是熟悉的天旋地转——
只不过这次殷悦暖眼疾手快地把一截板砖卡在门缝上。
密室的门没能严丝合缝地关上，而是替殷悦暖留了一线生机。
殷悦暖用手推了一下。
只要不是关上门，那以她的力气，也完全能推开这个密室的门。
做好安全措施，确定自己一定走的出去，殷悦暖才回头。
三楼的密室，她以前误闯过一次，这次进来，发现李曼根本没有动过半分。
依旧是暖色调的床，欧美的设计风格，那窗前的星型的手串也没有挪动半分。
殷悦暖的黑眸里闪过星星。
她上前拿起了那手串。
手串的星型水晶和以前一样光泽明媚，可是串着手串的线却明显老化了。
殷悦暖微微一用力，那线就化成齑粉，水晶也散落了一地。
的确是姐姐——
姐姐在这座楚宅住过！
为什么她会住在密室里，而不是大大方方地住在外面？
为什么她会消失不见，她的消失到底和楚少凌有什么关系？
或者再问得跟进一步。
她的消失是不是意味着她——
已经死了？
殷悦暖弯腰捡了一颗水晶捏在手中。
泪，已无声掉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