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市最大的室内浴场。
“殷悦暖，你是想死吗？”
徐曦无奈地看着殷悦暖，神情中全是宠溺。
“前天收快递，你让我去拿，结果那个快递员张口就问‘你是猪吗’？我还以为快递员失心疯，结果是你这个傻子，竟然在收件人上面写了‘猪’。怎么？那么有自知之明吗？”
殷悦暖伸手拨了拨池里的清水，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徐曦。
“昨天，你躺在床上嚷嚷肚子疼，亏我还以为你是不是来大姨妈了，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结果你和我说是因为前一天追言情追的太晚，所以腰肢酸软？怎么？你看的是黄文吗？”
殷悦暖“嗯”了一声，然后伸懒腰。
“还有今天！你竟然穿着比基尼，气走了我心爱的人！殷悦暖，你是真的以为我不会把你扔出去吗？”
殷悦暖咬着唇，点点头。
那无奈的样子让徐曦简直想自戳双目。
“算了——”
徐曦伸手在殷悦暖的头顶敲了一下。
殷悦暖嗷嗷地叫了一声，然后继续躺在软塌上，纤纤素手拨动着水池里的水。
而她手腕上的淤青依旧清晰可见。
脖颈上的牙印也十分显眼。
徐曦深吸一口气。
“殷悦暖，一个多月了，你就躲在我家什么事情也不说，什么事情也不做。你在华市到底遭遇了什么？”
殷悦暖沉默了一会，然后绽放笑容。
“没遭遇什么啊？”
徐曦恨铁不成钢。
“你看看你的样子，我在川市机场接到你的时候，你那惨兮兮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破布娃娃……一看就是遭受到男人的蹂 躏。你告诉我，你本应该留给我的第一次，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殷悦暖翻了一个白眼。
“老大，你真的越来越唐僧了。那么吵……”
徐曦气结。
“真是不想理睬你了！”
然后转身就走，白色的西装，显得徐曦身姿笔挺。
殷悦暖连忙朝着徐曦的背影大喊。
“今天我想吃红烧狮子头，一定要你做的。”
“滚！”
徐曦忍无可忍，骂出一句。
身后传来殷悦暖爽朗的笑声。
“老大，你还是那么可爱。”
可爱，可爱你个毛线！徐曦的脸上显出可疑的红色。
等徐曦走远，殷悦暖的精神瞬间就垮掉了。
“哎——”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殷悦暖猛地扎进水里。
清澈的池水把殷悦暖浸没，让殷悦暖神经中的疼痛瞬间缓解。
忘了吧，忘了吧。
她每天都在和自己说。
可是一个多月来了，她好像依旧没有走出去。
赖在老大这里，多走一步都懒。
在泳池里憋到现实的回忆避无可避，殷悦暖才从水底浮了上来。
“悦暖，这次我可救不了你了。”
恍然间，殷悦暖忽然听到了什么。
好像是她自己心底的声音，好像也是老大在和她说话。
“为什么会救不了？”
殷悦暖歪着脑袋，傻乎乎地问。
自己出去了一会开了一个门，殷悦暖就变成现在这幅傻样。
徐曦吓了一跳。
“殷悦暖，你醒醒——”
殷悦暖只觉得自己神游太空，已经完全虚幻了。
“她怎么了？”
苍老却遒劲的声音从徐曦身后传来，只见一位拄着拐杖，身着中山装老人步履蹒跚地走过来。
双眉皱得几乎可以夹死苍蝇。
“悦暖这几天的状态本来就不太对……”
徐曦的话还没说完，只见那老人上前，对着殷悦暖的脸就是一巴掌。
干脆利索，毫不留情。
徐曦和殷悦暖都被打傻了。
“愚蠢！恋旧！”
老人中气十足地骂了四个字，然后拂袖而去。
“师父？”
徐曦只能看着曹正霁，摔掉拐杖，大步流星地离开。
留徐曦和清醒过来的殷悦暖面面相觑。
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牛掰。
曹正霁，清大建筑系一把手。
同时也是殷悦暖和徐曦的导师。
天生脾气暴，喜欢打人。
总是拄着拐杖上回清大的公交车，看哪个眼熟的清大学生敢不给他让座。
不喜欢别人叫他教授，也不喜欢别人叫他导师。
徐曦和殷悦暖两个人想了很久，才确定师父这个称呼，徐正霁是满意的。
“清醒了吧？”
徐曦幸灾乐祸地问殷悦暖。
殷悦暖没好气地伸手，把徐曦往下一拉，徐曦一个没站稳，被殷悦暖利落地扔进了池水里。
白色的西装立刻被池水灌满。
徐曦摸了一把脸上的水，表情依旧贱的不行。
“殷悦暖，你是不是要让我湿身，然后诱惑你？”
殷悦暖顺手把手边的金丝脸盆扣在了徐曦的头上。
然后拍拍手，神情中依旧慵懒无比。
可比之刚才，黑眸中有了点闪光。
“赶紧从水里爬上来！师父不轻易来找我们，恐怕是有大事了。”
徐曦的眼睛也微闪。
的确。
等他们两个弄干净身上的水渍，到曹正霁面前的时候。
他老人家已经把徐曦为殷悦暖准备的红烧狮子头吃完了。
对着连汤汁都不剩下的盘子。
殷悦暖敢怒不敢言。
“师父大驾光临，不知有什么事情？”
曹正霁冷哼一声。
“怎么？没有事情就不能找你们了？你们两个，一个开题报告那么差，还有一个连毕业论文都没过，是想气死我吗？”
殷悦暖和徐曦都低头，不敢接腔。
曹正霁看他们的样子乖觉，才心情稍微舒畅了一点。
“川市古建筑多，你们就不能好好挑一挑，研究一下，完成一下你们毕业论文吗？”
曹正霁瞪着眼睛。
“昨天在川市的西面的地底下，发现了残余的建筑，据说是西汉的宫殿。这件事，除了我和京大的那个老不死之外，还没有任何一个高校的教师知道。我的门下就你们两个最不争气，就跟着我去看看吧。”
曹正霁一脸嫌弃。
可是殷悦暖和徐曦知道，其实师父的门下，最得意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了。
殷悦暖少女天才，狠狠地打脸建筑系不出女英雄的传闻。
徐曦跟着殷悦暖表现得也天纵奇才，狠狠地打脸建筑系不出富二代的传闻……
只是去年年中的时候，殷悦暖被人诬陷抄袭论文，徐曦也连着受罚，两个人都暂时淡出了古建筑修复系。
看着殷悦暖和徐曦都完好无损站在自己的面前，曹正霁心中满意地笑。
京大古建筑系？
躺平，等着他践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