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端木收购的细节，我不便从葛言这里打听。
一是怕这是场误会，弄得我和葛言心生间隙；二是若我猜测是真，葛言估计也不会对我说实话。
我便一直把这件事记在心里，打算有机会时再了解一下。
一周后，葛言派他的工作助理王龙来端木了解项目进度，我们私下曾吃过饭，他对我和葛言的关系也知情，散会后我便请他去办公室喝杯茶。
王龙喝了一口后夸赞道：“这茶挺清淡的，涩得适中，还带着甜香味，是什么茶？”
“是今年春天刚上的花茶，我和葛总前些天去郊区的花卉种植基地采花，顺道买了花农亲手制作的原生态花茶。我办公室里恰好有一盒没拆封的，你喜欢的话我送你。”
“这不太好吧？”王龙笑着说。
“没关系的，你安心拿去喝呗。”我说着起身从抽屉里拿出花盒递给他。
他笑着接了过去：“那我就不客气了，不瞒你说，我其实挺喜欢你的。”
“为什么？”
“你别误会，我说的喜欢不是指男女之间的喜欢，而是欣赏你的人品和性格。你想想，若是葛总的另一半是千金大小姐，我们指不定会被她当成下人使唤呢，但你就不会，你很平易近人。”
“谢谢你的夸奖，”我说着又端起茶喝了一口，尔后以不太确定的语气问，“所谓平易近人，大概是因为我是出身平凡吧。其实有些时候我也挺自卑的，总觉得自己配不上葛总，也担心他对我的爱是昙花一现，说不定某天他就会爱上与他相配的女孩。”
我说着，还很苦涩的笑了笑。
王龙见此，立马拍了拍胸脯说：“这个你放心，葛总对你那是死心塌地。”
我摇头苦笑：“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但还是要谢谢你。”
可能是我表现得太凄楚了，王龙面色犹豫了一会儿后，总算开口了：“其实葛总爱你的程度超乎你的想象。”
“哦，是吗？”
他咬了咬唇：“别的我不敢说，但葛总为了不让你被老板压榨加班出差，更不想见你被逼着去应酬陪酒，所以才收购端木的。”
王龙总算聊到了我想知道的事上，我按捺住激动：“真的假的？”
“这事儿是经我手所办的，其实你们分开后，葛总一直知道你的行踪。你刚入职端木，他便让我调查端木的背景。”
“也就是说，你们为了收购端木花了差不多三个月的时间？”
他点头：“对，毕竟有许多流程要走嘛！”
“也是。”我点点头，却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我便用试探的语气说，“那在你调查之初，端木就出现资金问题了嘛？”
他摇摇头，边起身往外走边说：“其实我只是准备过端木的资料，收购事宜是其他人负责的，我并不了解内情。我先走了，还得回总部向葛总汇报呢。”
王龙此时要撤，定是因为我问到了敏感的地方，我拦住他：“你应该也知道我做过财务，可能是职业病吧，我对账目和资金往来很敏感。我最近恰好在段尹琪那儿看过端木几个月前的账目，觉得有几笔百万甚至千万的汇款不太对劲儿，这会儿恰好想起来，才问问你的。不过我知道你的工作立场，你不便说我也理解，你回去吧，路上慢点开。”
可能是拿人手短，也可能是伸手不打笑脸人吧，王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了口：“这是商业机密，知道这件事的包括葛总在内的，也不超过5个人。不过看在你和葛总的关系上，我就告诉你，但你不准往外说。”
“这是必须的。”
王龙压低声音说：“端木的前老板方志成之前投资一个项目，前期投资了好些钱，但我们这边买通了他手下的人，知道了价格便截胡了。这之后才出现了资金链断缺的事，他才会下决心卖了公司。”
王龙的话印证了我的猜测，葛言在我进端木后就欲图收购它，为达目的还弄了些卑鄙的手段逼垮方志成。说不定那晚在酒会上的碰面，都是葛言精心设计的。而更讽刺的是，方志成和我对此毫不知情，甚至把葛言奉为大善之人。
我的立场也足够尴尬，参与这个项目的人都觉得葛言是为了我才收购端木的，而我却成了伤害方志成的中介。
我一想到方志成离开公司那天决绝而又蹒跚的背影，心底便泛起一丝愧意来。
我心里闪过千丝万缕的情绪，但面上还是维持着面无表情的镇定：“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王龙还是读出了我脸上的情绪，有些不安的挠了挠头：“我好像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了，你和葛总不会因这番话吵起来吧？”
我强颜欢笑了一下：“怎么会呢，他这样做不都是为了我么？”
他这才放松一笑：“对，所以葛总定会和你复婚的，你就别担心了，外面那些迷人的小妖精迷惑不了他的。”
送走王龙后，我全然没了工作的心思，快下班时葛言发来微信说来接我，但我却不太想见他，便说和段尹琪约了逛街。
“你这是重友轻色要抛弃朕了？”
我没心思配合他玩幽默，回复了个笑脸后就把电话装进了包里。
下班时间一到，我便走出公司，混迹在人流中。后来天黑了，恰好旁边有个酒吧，我不知不觉的就走了进去。
我酒量一般，便要了一杯果酒，正喝着感觉到肩部被人拍了一下，转回头一看竟是唐赫然。
“这么巧？”
唐赫然点点头：“我们管理层的员工聚会，你和谁来的？”
“一个人。”
“那去我们的包间吧。”
我摇摇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也要了杯酒陪我喝，碰杯后我们一饮而尽，他才试探着问我：“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是工作上不顺利，还是感情上出了问题？”
“没有的事。”我笑着摇摇头，不想让他参与进来，但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对了，你平日里会有为了争订单，而做过一些不光彩的事吗？”
“比如？”
“比如设套抢走别人的订单，或者是动了些不光彩的手脚。”
唐赫然深思熟虑了一下后说：“不瞒你说，确实有过，毕竟商场不是乐土，更不是净土，要想成功在某些时候必须得使点手段。但我也有底线，违法乱纪的事我不会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