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眉语脸一红,低下头去,嘴里嘀咕道:“乱发什么脾气,叫人怎么尊重。”祁娟娟瞪了她一眼。
旁边的祝嫩卿已明就里,祁娟娟绰号千手千眼,她接发暗器的功夫是一绝,不可能只发出一枚暗器,而且暗器的劲道也拿捏得恰到好处,她随手发出一颗铁莲子,只是要女儿发出声响,并不打算伤害她。
可是华眉语忽然发出这么一声叫,又是绿烟弥漫,人心惶惶,一听到叫声,第一反应就是有没有受了伤,哪里去管祁娟娟用力多少。
而独孤梦一走动,祁娟娟马上又发出一枚梅花针,这一次独孤梦是受了点轻伤,母子连心,关心则乱,祝嫩卿听到儿子叫声中有痛苦之声,担心儿子安危,急忙来看,这才着了道儿。
祝嫩卿明白究里之后,不禁愤然道:“你好阴险!”本来她是一口一个师姐这么叫祁娟娟,可是见到祁娟娟为了赢过她,竟然这种手段都用上,不禁心生恨意,连师姐都不叫了。
祁娟娟见她一脸恼恨,倒是一点也不动气,反而笑嘻嘻地说道:“你也有沉不住气的时候呀,那时候师父可是说你心最静得下来。”
祝嫩卿不想跟她多说话,打断道:“多久的事了,提它干什么,我都忘了。”
祁娟娟却不依不饶,说道:“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呢,当我练武练得辛辛苦苦的时候,却看到你在一旁偷吃零食。我抓你去见师父,师父却说是赏给你吃的,知不知道,我问师父讨零食吃,她就非要我练完武功为止,我辛辛苦苦都得不到的东西,却让你轻轻易易地得到了,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祝嫩卿一愣,说道:“怎么你会要吃零食?你不是一直要充硬汉,要做女强人的吗?谁会想到你要吃零食?”
祁娟娟怒道:“师父要求那么严,我不这样做出来,叫我怎么能立足?”
祝嫩卿道:“可我从小身子不好,无法练武练得很高深,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可以想怎么练就怎么练。”
祁娟娟道:“你身子不好,师父就对你事事疼惜,却把什么烦苦的差事都交给我。”
祝嫩卿道:“师父说那是器重你,玉不琢,不成器,既然要栽培你,自然要你多做一点事。她还是疼你多一点。”
祁娟娟道:“那么生孩子呢?我是痛了两天两夜,最后差一点难产,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生下这么一个讨债的丫头来。”
华眉语没想到自己躺着也挨打,没什么事的,怎么就扯到她身上来了呢?不禁张口瞠目,一副哭笑不得,算她倒霉的样子。
只见祁娟娟浑然不觉,继续说道:“而你呢,居然告诉我,生孩子的时候,你运起冥息大法,你睡着了,然后醒了就生好了孩子,一点苦都没吃!”
她的气得仿佛肺都要炸了,知道天下有不公平的事儿,可有这么不公平的吗?
祝嫩卿道:“哪有生孩子不吃苦头的道理,我是痛得实在没办法了,那么干脆睡着了就挨过去吧,这才勉强运功,生完孩子还是气血亏虚的。”
独孤梦忽道:“娘,你把这门功夫传给眉儿吧,他日如果她有了孩子,让她少遭点罪。”
华眉语又是害羞又是感动,还有三分震惊,没想到独孤梦是这样惦记着自己,他不是最会哄女孩子,可是就会在一些看似不相关的事情上,随口关切到自己。
华眉语心头一暖,两行热泪流下来。祁娟娟更是气得眼里仿佛喷出火来,说道:“还说师父不偏心,怎么尽把好东西传给了你!”
独孤梦道:“伯母,你就讲点道理吧,传给了眉儿,不跟传给你一样吗?”
祁娟娟大喝道:“闭嘴!”她心头有火,这一声喝叫声音还不轻,把独孤梦震得身子打了个哆嗦,他还不服气,嘀咕道:“难道不是吗?”
“住口!”祝嫩卿喝道,被自己母亲呵斥,独孤梦这才不说话了,祝嫩卿到底是过来人,知道怀孕妊娠的辛苦,这时候要说什么对小孩好,就是对母亲好,那就是在否认女人的价值,是混帐之极的话了。
对于师姐祁娟娟的怨愤也释然几分,祝嫩卿道:“师姐,其实你一直为难我,就是为了这事,可是事已至此,你还要我怎么办呢?”
祁娟娟道:“简单,我受过多少苦,也要你跟着来,就要你听我的。”
独孤梦道:“你疯了?”
华眉语也道:“娘,你放过人家,也放过自己吧。”
祁娟娟扬手就是一记巴掌,打在华眉语脸上,华眉语的脸顿时红了半边,独孤梦道:“你干什么?眉儿又没说错,为什么打人?”
祁娟娟道:“我的女儿,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她就算活到一百岁,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独孤梦马上闭嘴,知道再说下去,华眉语只有吃更多苦头,现在知道为什么华眉语总会那么不安了,谁碰到这么一个母亲,会有很强大的安全感才怪,能活下来,就已经是内心非常强大了。
祁娟娟又瞪了华眉语一眼,说道:“女生向外!”
华眉语真是欲哭无泪,怎么存在着这么痛苦而没价值呀!
祝嫩卿道:“师姐,一码归一码,你如果要我承受你的痛苦,那么我奉陪就是了,只是该事到此为止,别再扯到无辜的头上。”
祁娟娟道:“轮得到你说话吗?你现在还不是我要你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还能翻上天?”
祝嫩卿道:“师姐,不讲理也有个度好不好?”
祁娟娟道:“那也要看看是谁说了算。”一边说着,一边向祝嫩卿走去,祝嫩卿无法动弹,眼看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近,独孤梦赶快抢身拦在母亲身前,母亲倒在地上,他可不敢直立,于是半跪下来说道:“你先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