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轻轻地啜了一口泡好的竹叶玫瑰茶时,忽然想到云激扬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别看动武是体力活儿,也需要动手动脑的,殚精竭智的。
胆主决断,可是经常用于决断,就无法分泌胆汁来消化,那么人体会不吸收饮食,就会出现四肢慵懒的现象。肝胆互为表里,那么今天的云激扬也需要消除疲乏,疏肝散郁。
想到这里,她不禁眉梢带笑,顺便把一壶竹叶玫瑰茶带去给云激扬。
此念一起,她仿佛听见李灵真的声音对她说,你心里就只有一个云激扬。
秦宜若脸上带笑,心里说道:“灵儿,你可知道,当所有人都觉得我嫁给云郎是幻想,持否定排斥态度时,只有你才是站在我这一边的。”
想起前景,她不禁轻轻舒了一口气,幸亏有李灵真在,默道着:“也知道你也是不认同该事,可你疼我,只要我想要的,你就会帮我。你知道吗?我还很喜欢你的不认可呢,因为这样一来,你就不会跟我争云郎了,我多么害怕有人跟我争呀,尤其是你。”
她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那么小心眼,只是忽然觉得,李灵真离开了也好,这些心事就会很明白地浮现出来,当她有了依赖,那么很多想法,就不会显露得那么清晰了。
对此,她很接受自己的小心思,觉得恋爱中的女人患得患失又如何呢?所以她心里说:“灵儿,假如你也有了意中人,我也会跟你说,我不喜欢他,这样你就会放心,我们是好朋友,怎么可以让你担心呢?”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是不是从一开始,李灵真就是因此而隐瞒了呀,她为的是让自己安心。
秦宜若心弦一颤,脸上又露出微笑,假如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更要珍惜当下的每一刻,好好地做自己,那就是对为了自己付出爱的人最好的回报。
她开始有了信心,前途茫茫,一个人去面对,免不了有恐慌,可是秦宜若心里有了爱,她就会笑着去面对将来。
秦宜若一进庭院,就见到落英缤纷,清风徐来,云激扬一袭白衣,刀光映射着虹光,仿佛天外化境。
她一时之间不知身在何处,不觉痴了,云激扬刚把一套得天独厚的刀法耍完,认为有一些细节还需要斟酌,只是大体上还过得去,正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忽然发现多了一个人,一瞥身影,已经知道是谁了。
云激扬俊脸含笑,飞身上跃,身法优美之极,几个盘旋,顺势而下,手里已经多了一朵鲜花,他一手将刀放在背后,一手将花轻轻地插上秦宜若的云鬓。
秦宜若刚见他身形飘落,手里多了一朵鲜花,一闪神间,云激扬人已经到了自己跟前,柔柔地把话插在自己头上。
一切仿佛是初见面的时候,他也是如此,将坠落的步摇轻轻插在她的发间,想到这里,秦宜若不禁噗嗤一笑。这时候的她浑然忘记了一切忧愁,有他在,就什么都不怕了,毕竟还有他。
云激扬见她神情如梦,笑容明媚,不禁笑道:“你笑什么呀。”
秦宜若道:“我想起我们两个第一次相见的情形。”
想到第一次相见,云激扬也不禁笑得见牙不见眼,说道:“我好像见到你,就觉得你配得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秦宜若娇嗔道:“我可没想到,你那么会说话,那么会哄女孩子。”
似嗔还喜,云激扬也不想多跟她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下去,说道:“成婚也有一些时日了,我都没给你画过眉呢。”
秦宜若道:“我的眉毛不好看吗?”
云激扬道:“谁说的,你的眉毛不好看,这天下哪里还有好看的眉毛。”
秦宜若不禁笑出声来,知道他在胡说八道,哄自己开心,云激扬道:“闺房画眉之乐,是我从小的梦想,我就想将来娶了新娘,每天给她画眉。”
这画眉之乐有一个典故,西汉时期有一个当官的叫张敞,一大清早不去见皇帝议事,倒要先给妻子画眉,所以流传下闺房画眉之乐,风流张敞,名传千古。
秦宜若没想到云激扬还有这等风流蕴藉的心思,这倒是很讨女儿家的欢心。云激扬又道:“和你成亲以来,我都在适应中,而且诸事繁忙,还是适才自己安静了一会儿,再看到你,这才想起来,小时候还有这样一个梦想。”
秦宜若道:“看来你一个人呆得很舒服,我看你的刀法,气象隐隐,格局不凡,看了不觉有杀伐之意,倒有宁神清静之力,这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吧。”
云激扬笑道:“小若,你真是很灵敏,一看就知道端倪,不错,正是适才想一个人安静时,随意发挥,创造出来的。”
秦宜若道:“恭喜云郎,贺喜云郎。”
云激扬问道:“倒要听听,何喜之有?”
秦宜若道:“我虽然与云郎相处时日不久,可我觉得你一身傲骨,很多事都有独特的看法,武学是你喜欢的,你并不甘心于沿袭前人所走的路,必然要自己创造出属于自己的刀法来,所以恭喜云郎心想事成,贺喜云郎美梦成真。”
云激扬哈哈大笑,说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说着就要拉住秦宜若的玉手,这时才看到她手里端着茶水,云激扬笑道:“你给我送茶水来了?这些小事让下人去做就行了,何必你亲自动手呢?”
秦宜若道:“这是我亲自调制的竹叶玫瑰茶,可以疏肝散郁,我想云郎忙了一天,想必累了,人累的时候会肝火旺,会愁闷的,所以觉得这款茶可能适合你,就拿来给你尝尝。”
她的话还未说完,云激扬已经不客气地倒了一杯,一会儿就下肚了,接着又来了第二杯,这一杯开始细细品尝了。
秦宜若忍不住笑道:“你喝得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