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惊,小凤这是要干嘛?难道那天她惊吓过度,买这些东西来保护自己么?我亲身经历的人都没多大准备呢,她就听我说了一遍就这么大反应?这也太矫情了吧。
话说她这些东西是从哪儿弄的呀,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毕竟我们每天还是在一起上班的。
吴彩儿这段日子依旧是早出晚归,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她了,等见到她,我一定要问问她我上次在车间里见到的是什么?还有,那间宿舍为什么会凭空消失掉?
“嘿,我数了一下,再过三天,我们就调到白班啦,再也不用值夜班了!”值班的时候,陈蕾突然兴奋地凑过来对我们说着,眼底尽是藏不住的喜悦。
“真的啊!”“太好了!”我跟李凤齐声说着,熬了这么久,终于快熬出头了,再也不用值这吓人的夜班了,接下来只要等合约结束就行了!
我们立刻来了兴致,开始叽叽喳喳地讨论合约期满了以后的事情。刘佳在一旁一动也不动地站着,阴着脸,一言不发,她这几天又变的阴森森的,我们都懒得搭理她了。
“等我回学校以后,我要立马回家,吃我爸爸做的豆角,我跟你们讲,我爸做的豆角可好吃了!”李凤开心地嚷起来,她之前就爱跟我们说她爸做的豆角有多好吃多好吃,现在又提起来。
“我们知道,你爸做的豆角最好吃啦,那我就去你家吃豆角啦!听你夸了那么久,一直也没有机会去尝尝。”陈蕾有些好笑地说李凤,对李凤说的豆角也是特别好奇,到底是得好吃成什么样,才能从大一谈到大四啊。
想到这儿,我不禁也觉得好笑起来。
“等我回去了,我一定带你来我家吃豆角。小丫,你也来啊,我家够睡啦!”提到回家,李凤立刻跟打了鸡血一样,开心地一直说,根本停不下来。
“好呀,不过我想先去到处转转,来个毕业旅行。”我想起回校,也兴奋起来,虽然在这里只过了一个多月,但是感觉像困在这里好几年一样,而且经常感到绝望和无助。
还好一切就快结束了,剩下的人也都安然无恙,这真是我能想象的最好的结局了。
想到这,我不由地会心一笑。
“小丫,你打算去哪儿玩啊?”陈蕾好奇地转过头问着我,她一直觉得我是个挺有想法的人。
“还没决定,可能去泰国吧,那儿的佛教很昌盛,我想去接受一下宗教的洗礼。”我看着她,认真的说着,其实本来没想过去泰国的,可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磨练,我真的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懂。本来是想去法国的,去感受法国人的浪漫和精致。
“诶呀,你好无聊啊,好不容易毕业了,你竟然想去寺庙!”李风听到我的话之后,立刻反驳道,末了又笑着说:“还是我爸做的豆角好吃,嘿嘿嘿!”
说完我们齐声哄笑了起来,开始在车间追逐打闹起来,本来阴暗寂寞的车间瞬间被我们的欢笑声打破,佳佳在一旁冷冷地看我们,眼底略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是谁也没有发现。
“上班时间谁允许你们这样胡闹的!”一个女人的一声暴喝,让我们瞬间安静了下来,我们向门口望去,原来是那个给我们签合同的阿姨。
那个中年妇**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看着我们,好像我们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虽然上班时间确实不允许打闹,可是机器不需要我们时时刻刻地盯着啊,为什么朝我们发这么大的伙呢?
不等我们认错,那个中年妇女便开口了:“工厂人手不够,你们还得值夜班。”
我们三个人瞬间愣住了,像是被人从头到尾浇了一盆冷水一样,全身血液瞬间愣了。
“还要值多久的夜班?”陈蕾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问道。
“直到合约期结束!”那个妇女看到我们三个瞬间愣住的样子,不禁得意起来,语气依旧刻薄地对我们说道。
“可是……”还没等陈蕾说完,那妇女立刻转身走了。
她转身之前,好像还对我们诡异的笑了一下。我转过头看着陈蕾,她脸上阴云密布的表情让我也没有再追问。
心里却强烈地不安起来,总觉得那个笑容没有看错,而且真的是不怀好意的感觉。就在这个当口,把我们又调去值夜班,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人手不够么?还是另有隐情?
“***!”我忍不住骂出声来,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竟然要求我们继续值一个月的夜班。工厂还拿不拿我们当人看了!
李凤一直沉默不语,直到我生气地骂了一句之后,才开口说话,特别委屈地说道:“蕾蕾姐,小丫,你们说到底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为什么偏偏使我们啊?”
李凤说着说着便开始哭起来,哭着哭着便开始嚎啕大哭:“啊!我想回家啊!啊……啊……这工厂就是有问题,还没人性!我要一把火把它烧了!啊……”
李凤彻底崩溃了,站在原地大声地哭着,我跟陈蕾本来心里也不好受,看着小凤这样,只能忍住心里的想法,安慰着她。
但这些安慰的话,我说出口的时候,我自己都不信。陈蕾也难过起来,把李凤抱在自己的怀里,轻轻地安抚着。
“上夜班也挺好,安静。”刘佳在不远处突然冷飕飕地说了一句,吓了我一跳。
我扭头看着刘佳,发现她直勾勾地看着我们这边,像是在看一出好戏。我盯着不远处冷漠而又陌生的刘佳,我知道她又不正常了,真不知道她到底要折腾到什么时候,不由地开始烦躁起来,便也没搭腔。
“我们一起跑吧!啊……啊……我再也不想待在这个破地方了,她们还欺负人!”李凤依然大声地哭着,看来她已经压抑了很久了,此时让她发泄发泄对她也有好处。
“小凤,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你看我们不是都已经在这两个月了么?”陈蕾好像没有听见刘佳的话,仍然耐心地安慰着哭泣的李凤。
“对呀,小凤,蕾蕾姐说的对,你看这两个月我们也都过来了,再过一个月我们就可以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了。”看着哭到上气不接下气的李凤,我心疼不已。小凤是我们之中最胆小、最脆弱的,看着她两个月来跟我们一同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能坚持到现在已经特别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