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那男子真的倒地了,倒地的瞬间,还不忘手握宝剑,那把宝剑就像是他的命根子一样。
“不好!那个人昏过去了!”石半仙终究是一个救死扶伤的郎中,他看到男子倒下了,立马冲了过去。
紧随其后的段乐也跟了上来。
……
……
“年轻人,觉得好些了吗?”石半仙见男子睁开了双眼,语气平和的问道。
男子看着石半仙和段乐,气吁吁的问道:“是你们?我这是在哪里?”
石半仙回答道:“这是百草谷,难道你忘记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了吗?”
男子用手摸着额头,无论怎么想也记不起之前的记忆。
“想不起来就不要再想了,现在你先把伤养好了,此前你跟另外一个男子打斗,伤到了筋骨,损耗了元气,暂时不能过度用力。”石半仙如是说道。
段乐笑呵呵的说道:“是呀,你就听从神医的吧,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去做,听他的肯定会有好处的。”
男子盯着石半仙欲言而止,然后把视线移到了别处。
“好啦,你不要说话了,安心养伤吧!”
言罢,石半仙叫过段乐,一同出去。
青香阁的匾额碎了两半,石半仙捧在手中,十分悲伤。段乐见此,便从石半仙的怀中抽出一块写有一个“香”字的木板,用手擦拭着上面的泥土,然后露出微笑,呈给石半仙看,“这下子就看清楚了吧,虽然匾额坏了,但是人还在呀,大不了我们重现再造一个青香阁!”
“再造一个?”
“对,再造一个,我做您的帮手!”段乐的眼里出现了希望的光芒。
石半仙犹豫着,他在看到破碎的木块时,甚至想到了彻底的离开这里,永远也不回来了。而段乐的一番话,让他又重新注入了一丝殷切的渴望。他慢慢地把怀中的碎块放在了地上,一块一块的拼凑起来。
“神医,给你这个‘香’字!”段乐把手中的木块递给他。
写着“香”字的木块恰好填补在缺口处,“青香阁”这个名字又组合在一起了。
石半仙想了想,说道:“也许应该换一个名字了,‘青香’已经逝去了,百草谷已经沦为一处不毛之地,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芳草萋萋、万花齐放了。”
段乐偶然发现了夹存在窗板缝隙里的一棵草,他摇了摇头,手捧着那棵幸存下来的草,兴奋地说道:“看!这是什么,有了它,我相信百草谷迟早有一天会像以前那样的!”
“这是……”石半仙连忙夺过那棵草。
段乐走到一边,笑意浓浓地看到一幅画面——在一片光秃秃的土地上,石半仙像是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来对待一棵草,给它阳光般的呵护,雨露般的照顾。
“我决定了,重建青香阁!重塑百草谷!”石半仙喊得撼天动地、响彻山谷。
河边的一小滩清水,忽然溅了起来,水花落在了一双破旧的草鞋上,从下往上看去,这分明是一个强壮的少年。只见他双目有神,浓眉如刀,颧骨犹如刀削剑刻般,两颊红润,露出异常坚毅的目光,盯着河中的水。
在他的右手中有几块石子,左手拿出其中的一颗,瞄准了河面,“嗖”的一声,石子扔了出去,接连在水上跳了三次,“啪、啪、啪!”,直到石子没入了水里。
少年看着水面泛起的一圈圈涟漪,并没有做出高兴的样子,而是出了一拳打在空中,怒道:“手感真差!”平时的他正常的水平是一颗石子下去,至少可以跳上五次。
他无心再打水漂,把手里剩下的几个石子悉数扔了出去,然后懒懒散散的把搭在右肩上的一件练武服投进了水中,“唉!这件衣服师父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我记得十年前他来这里的时候穿的就是这件衣服,补丁都打了上百个了。”
他一边搓洗着脏臭的练武服,一边发着牢骚,从他认下这位师父后,他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为师父洗衣服,虽然只有这一件,但是已经洗了将近九年的时间了。九年!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度过了人生的十分之一!最初的时候,他十分乐意替师父洗衣服,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和他逐渐对自己的师父有了怀疑,他起初的凌云壮志幻灭了。
有谁能理解他心中的痛苦,九年之内,他的师父没有传授他一招半式,更别提武功心法了,他对师父越来越反感,甚至是厌恶。
“吱——”
他把师父的练武服又扯开了一个口子,这是他本月以来第三次了。他不忍直视,心底犯怵,一想到回去之后便会马上受到师父的严厉苛责和怒骂,浑身直打哆嗦。此时,他能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毁尸灭迹”。
他拿着开了一个口子的练武服,从小河的中游一路向南,走到了小河的下游,这里水流湍急,是一处绝佳的地方。他暗暗窃喜,选定了此地,然后把手中的练武服扔进了河里。
……
……
“青香阁”,三个镀金大字雕刻在一块匾额上,大字的左下方是一竖行小字,因为年代久远,字迹已然模糊,但是在小字的下面,印着一个图章,有一大两小的篆体字挤在里面,最容易看清楚的是那个位于左边的大字,为石头的“石”,而那两个小字隐隐约约的看似是“半仙”。
“石神医,你可见到段乐那小子嘛?”
忽然从屋内走出来一位风度翩翩而又不失成熟稳重的男子,然而他的本人尚未显出,那浑厚的嗓音却先人一步。
石半仙此时正在青香阁右侧的一间小屋里炼制药丸,对外面的喊声显然没有在意。
“石神医!石神医!你在哪里呢?在哪里呢?”男子连连呼喊石半仙的尊称。
过了半天,男子喊累了,双手扶着一棵粗壮的树,对着树干连连喘气,额头山冒出了虚汗。
这个男子没有外表看上去那样的精气旺盛,用“外强中干”这四个字来形容他恰如其分。他低头想了想,忽然想到了那间他从未进过的小茅屋,先前他出来晒太阳时,好几次从小屋外经过,但是他以为那只不过是放杂物的地方,所以每次都忽略了它。直到前几日石半仙无意间说出那里是他配药炼丹的场所,才对此重新有所认识。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又捋了捋略显花白的发丝,一缕黑发垂在他的耳际,泛白的耳垂比一般的人略大。随后,他慢慢地走到小屋门前,看着黑黑的门板,朝里面大声喊道:“石神医!石神医!”
身在其中的石半仙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段乐的师父——洪光来找他了。于是放下手中的草药,匆匆地去开门。
“吱——”
门板瞬间展开了,石半仙两手撑着门扉,呈十字身型站在男子的面前。
“洪光呀,不是我跟你说过嘛,以后不要再叫我神医了,我听着很别扭!”石半仙收起双手,从屋里出来,对着这个叫洪光的男人说道。
洪光笑着说道:“呵呵,瞧我这脑子,以前你就对我说过,可是从来都没有改过,唉!也许是被我那傻徒弟传染了吧!呵呵!”
石半仙脸色骤然一变,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洪光,说道:“你说你的徒弟段乐?他傻吗?我可看不出来,当年若不是你先下手,还不知道现在的段乐是谁的徒弟呢!哼!”他说话的时候,斜了洪光一眼,然后扭到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