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着酒窖内源源不断飘溢的酒气,整个人的意识昏昏沉沉的,如果不是外面的空气流入到里面的话,那么我又要醉了。不是饮酒醉下的,而是浓郁的酒味儿将他“灌醉”了。
宇文老板见我又有些犯困,他也受到感染了,右手揉了揉迷糊的眼睛,说道:“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我想也应该把你带到另外一个地方了。”
宇文老板思索了片刻,然后微微一笑,便想出一个绝好的去处。“接下来,我要带你去一个好地方,比此地要强百倍,不知你愿意与否?”
我即使说不愿意,宇文老板也会带他去的。我自然明白这一点,因为他本人此时落在了宇文老板的手中,也就任他随意处置了。可是,我还是象征性的问了一句,他问道:“去哪里?”
“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宇文老板回答道。
听了宇文老板的回答,我不再问什么了。
当宇文老板的左脚迈出地窖后,地窖的门板也随之关闭了。我目不转睛的看着最后的一缕光线,也被地窖的黑暗吞噬了。
宇文老板走后,过了一会儿,地窖的门板又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两个神秘的男人,年强力壮,膀大腰圆,估计一只手就能把我举起来。
他们走到我的跟前,其中一个从怀中拿出一块儿黑色的长布条,蒙住了我的双眼,我顿时眼前一片漆黑。他站了起来,一个神秘的男人推搡着他前行,他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生怕磕着碰着。
我走出了地窖,虽然地窖外很明亮,但是他丝毫感觉不到,因为他的双眼被黑布蒙住了。突然,一个神秘的男人把他抗在了肩膀上,面对突如其来的这一下,我头脑眩晕了。
等到我清醒时,他已经被那两个神秘的男人带到了一座破庙之中,蒙在他双眼上的黑布拿掉了。他眯了眯眼睛,向前看去,在他眼前的是一堆凌乱的枯草,枯草布满地面。偶尔能从其中看到一丝鲜绿。
一个神秘的男人又从怀中掏出一捆黑色的粗绳,用力的把粗绳绑在了我的双腿与双手上,令我动弹不得。在捆绑的过程中,那个神秘的男人使出的蛮力,致使我发出几声尖叫,来发泄身上的痛楚。
为了防止我逃跑,那个神秘的男人又扯起一根绳子把我绑在了一根红漆柱子上,我瘫坐在柱子前,看着面前的一切。
这是一座废弃的寺庙,庙中供奉着龙王爷,龙王爷的塑像早已破旧不堪,塑像上的颜色也已脱落大半。塑像前有一供台,台子上仅有一尊精致的铜鼎,不过也锈迹斑斑。散乱的尘土也沉积在供台上,还有几处枯干的泥巴覆于尘土上,估计是顽皮的孩童将泥巴置于此处的吧。庙中并无其他特殊的地方,我没有了兴致,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门外。
两个神秘的男人把守在门口处,他们坐在高高的门槛上,门槛几乎把他们的后身分成了两半,白白嫩嫩的肥肉也露了出来,我见此,便隐隐作乐,甚至发出了笑声。那两个神秘的男人听到了笑声,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我宇文上止住了笑,又看向别处去了。
我心想,此地就是宇文老板口中所说的绝好地方,但是看到这里的一切,真是令人失望。
我饿了,自打昨日在昌隆大酒店吃过饭后,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进过食了。他对那两位神秘的男人说道:“我饿了,我要吃饭!”
那两个神秘的男人听闻我的说话声,起身朝他走来,在我面前一阵指手画脚,我不明白他们要表达的意思。又问道:“我说我饿了,你们听不懂我说的话嘛?”
那两个神秘的男人依旧是比划着什么,没有说出任何的话。
我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他问道:“你们是哑巴?”
两个神秘的男人点头说道:“阿巴,阿巴!”
我无语了,他绝望的低下了头。
从顾老板嘴中探出顾老板下落的宇文人杰,天还没亮就悄悄地离开顾城大酒店,去寻我了。
次日,当顾老板酒醒后,已是中午了。他从房间内出来,准备去看望宇文人杰,可是恰好一个服务员刚从宇文人杰的客房内出来,服务员抬头一看,见是顾老板,就说道:“老板,里面的尊敬的客人不知何时离去的,小的在客房内看到了这张字条。”
服务员把手中的一张纸条递给顾老板,顾老板接过来,展开一看,上面写道:“顾老板,因有急事在身,请恕在下不辞而别。今生能与顾老板结识,真乃是三生有幸,若是他日有缘相见,你我二人再把酒问天,保重!”
顾老板见纸条最底下还有一行小字。“顾老板,那一千两纹银就在客房内的木柜中,特此告知。”
看过宇文人杰留下的纸条,顾老板心里有些失落,他把纸条搓成了一团,随手扔在了地上。他进入宇文人杰的客房内,见其中收拾得干干净净,纤尘不染,心想应该是服务员刚刚打扫过的。他走到木柜前,双手打开木柜的两扇门,看到里面果然是那一千两纹银,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隔板上,数目丝毫未差。
顾老板面对着这一千块钞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许些的忧伤浮现在他的脸庞上。
离开顾城大酒店的宇文人杰,骑着白色骏宇文,宇文不停蹄的向前赶路,妄想瞬间就追上顾老板,从他的手中将我解救出来。
但是,事与愿违。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躲都躲不过去,一场劫难在等待着宇文人杰。
出顾城,大路开阔,直通京城。宇文人杰的宇文儿甚欢,在宽阔的官道上奔驰,那几日一直困于宇文厩,宇文厩对白色骏宇文而言,无异于囚笼,它犹如是犯了重罪的囚犯,牢牢地困于笼中,不得自由。可如今,它就是一匹脱缰的野宇文,无所顾忌的向前疾驰。
骑在宇文背上的宇文人杰,心情既欢喜,又沉重,他能感受到白色骏宇文“重获”自由的喜悦,但是也能感受到前方漫漫长路的凶险,不知会遇到什么。
在顾城与安平城之间的路途上,活跃着一伙儿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强盗,他们大多数都是亡命天涯之徒,因为犯下了死罪,才不得已落草为寇,他们自从结伙以来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现如今,他们是靠路吃路,干起了劫道的营生。
他们活动于深夜,专门抢那些走夜路的行人,无论是贫是富,他们一律通吃。由于这条道毕竟是官道,官府也清楚他们这一伙儿强盗盛行于这一带,也先后派遣了几批人宇文,前来将他们一网打尽。可是,这伙儿强盗只要见官兵围剿他们,就立即躲得远远的,暂时避避风头,等官兵一走,他们又会卷土重来,而且愈演愈烈。官府对他们无可奈何,只好在各个中转站,张贴告示,警告那些路人,万万不可走夜路,以防遭遇强盗打劫。
一心早日寻到我的宇文人杰,自然不会顾虑此事。在一日的傍晚,他来到一家中转站歇息,见有一群人围在一根木柱前,便引起了他的好奇。于是,他挤进人群,看到有一张黄色的纸贴于木柱上,那张黄纸是一告示,上面写道:“近期有强盗频繁活动于官道,望路人切不可行夜路,以防遭遇强盗打劫。”黄纸的左下角,还印有官印,宇文人杰最后瞥了一眼官印,从人群中又挤了出去。
吃过晚饭后的宇文人杰,向店家付过饭钱,才发现此时他的包囊中一点儿钱都没有了,若是有顾老板给的那一千两纹银就好了,也不至于令宇文人杰混到如此地步。不过,他心想那一千两纹银原本不属于他,又何必取之,即便取之,他用后,也会产生一种罪恶感的。
他从中转站离开了,离开前,中转站有一白发老头善意的对他说道:“年轻人,天色已晚,你还是住在此处,等明日天亮再走也不迟。没见外面的告示嘛!”
宇文人杰对白发老头笑了笑,说道:“多谢老伯提醒,只因在下有要事在身,必须连夜赶路,在下认为我既不是富人,那些强盗不会从在下这里抢到任何钱物的。”
“年轻人······”白发老头刚要再说些什么,宇文人杰就向他作揖后,转身便走出了中转站。
白色骏宇文也吃饱喝足了,宇文人杰来到它跟前,用右手拍了拍它的头,说道:“辛苦你了,我们要走夜路了。”
那白色骏宇文颇通人性,它待宇文人杰说完话后,就把身体转过来,面向前方的路。
宇文人杰纵身一跃,骑在宇文背上,疾驰而去。他身后的中转站,已经是人满为患了。眼前空无一人的大路,宇文人杰并不感到奇怪,只因那些胆小怕事的路人们看了官府的告示,对那伙儿强盗有所畏惧,才滞留在中转站内,以致于此时的大路空荡荡的,显得格外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