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大师,好久不见了。一别多年,孤想你了!”拉着青木真人的手,秦帝赢奥满脸担忧的说道:“孤这次请你前来,主要是这次武侯的事情,武侯在北境势力很大,尤其是兵卒对其特别忠心,百姓也大多愿为其效力,如果贸然抓捕,可能会让国家动荡,百姓遭殃。”
秦帝犹豫的望了望眼前仙风道骨的老道人,继续说道:“所以,我希望你,李渔以及李柳风能合力私下将武侯抓捕来咸阳,有你这位老神仙和天机阁主在,武侯虽然战阵无双,但是应该八九不离十吧!您老意下如何?”
青木真人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秦帝。
刚刚还在龙椅上满脸犹豫挣扎,为国家为臣子情谊彷徨的男人,此刻竟然说出如此阴毒的计划。
这还是同一个人吗?
果然帝王世家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即使是这位百姓口中无能无德的“后宫皇帝”,竟然也有如此深沉的一面。
原来是老道自己浅薄了,刚刚自己竟然还想为那位北境战神说几句公道话。
原来皇帝早就已经谋划要抓捕他了,甚至今天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戏。一场为了维持自己形象的戏码,让那些忠君的臣子不至于寒心的布局。
“哈哈哈哈!”青木真人自嘲的笑了笑,望着眼前陌生的皇帝,推脱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贫道乃化外之人,除了镇守坠龙关,青云派不会再掺和到世俗政治的争斗中,望皇上应允。”
听到这,本来一脸笑意的秦帝眯了眯眼睛,拍了拍青木真人的肩膀强笑道:“哈哈!我只是问问老神仙的意见,既然老神仙不愿意,孤自然不会勉强!”
“对了,前几日,西圣佛国的天下行走路过秦国,顺便拜访了一下,送给孤一颗蕴灵珠,孤的修炼资质太差,到现在还是个凝元,因此于我无用,便想着留给老神仙您了!”说完,瞥了眼身旁一直静静站立的魏无忌。
身着玄色长袍的魏无忌立刻心领神会,匆忙从袖中取出一个刻满铭文的盒子,恭敬的递给了青木真人,说道:“蕴灵珠就在盒子中,盒子上刻了封文,可以保证灵气不散!请真人收下。”
青木真人微微颔首向秦帝感谢,然后接过那盒子,默默的收入袖中。
秦帝看似满意的点了点头,哈哈笑道:“老真人,不必自责,人各有志,孤岂是那么小气的人!您和青云派为秦国鞠躬尽粗这么多年,孤内心深表谢意!您可以多住几日,浏览浏览咸阳的繁华风光!”
“至于明日的朝会,您可以不用来了!”
此时宫殿之外,二位如同画中走出的绝色男女,正走在咸阳最繁华的街道上。
“公子,那秦帝也着实有趣,早就答应了咱们,却硬生生要在今天作这一场戏!绮彤刚刚舞剑的时候,差点就要笑出声了!”那名闭月羞花的绝色姑娘正是刚刚在大殿之中的绮彤,此刻正手挽着公子的手臂,欢快的曼步在街道上,娇俏的模样引得无数男人的垂涎。
“这就是秦帝的高明之处,将所有的责任都甩给李家,这样才能维持百姓和臣子的忠心!可是李家会怕区区边陲小国吗?所以我才答应了今天的宴会,因为这件事情慢慢变得有趣起来了!”
刚刚还在宫殿之上满脸冷傲的李柳风,此刻竟然满脸笑吟吟的摇着折扇,好一个风度翩翩的李家三少爷。
“绮彤,好不容易能出来一趟,正好逛逛这秦国最繁华的地界。走,给你买串糖葫芦去!”
“公子,我都已经十八了!不是小孩子了!”望着一脸戏谑的李柳风,绮彤含羞一笑,伸着二根手指,嘟着嘴撒娇道:“不过糖葫芦可以例外!我要二串,哦不对,三串!”
“哈哈哈!”摸了摸已经亭亭玉立的丫头,李柳风宠溺的点头笑道:“好!就三串!”
青云山,墨竹峰,文浩亭。
薛千秋正站在符室之内,为下面整齐坐在案头前的师弟们讲解《令符录》,这是由青云派的前辈整理最常见的符箓,整合而成的基本入门书籍。
虽然是入门级别的书籍,可是却囊括了所有种类的基本符箓,对于刚刚接触符箓之术的弟子来说,这种循序渐进,由浅入深的反而是最合适的。
“符咒作为山、医、卜、命、相五术的根本,是修道者与天地元气对话的媒介和渠道,通过这一渠道,可以让九天神煞为我所用,役神驱鬼受我驱使!”
“很多人认为符箓的图案千差万别,民间更是有‘鬼画符’之说。这是外行人的粗浅认识,只观其形,却未见其神意。”薛千秋慢条斯理的说道,手里仍旧轻轻的抖动这判官笔,惬意的享受着师兄的高光时刻。
“而要能看到神意,一个基本条件就是符胆,有符胆是学会符箓的必须条件!”望了望人群之中的张无忧,薛千秋顿了顿,略微迟疑之后,补充道:“咳咳!当然可能有例外,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咱们不能坐进观天,呵呵!”
虽然薛千秋这么说,但是坐在下面的师弟们仍旧不由自主的望向小无忧,毕竟张无忧作为唯一一个没有符胆却进入山门的异类,众位师兄弟早就口耳相传了。
对于师傅收取这位没有符胆的弟子,大家本来就很有异议,有嫉妒的,有愤怒的,有认为不公平的,不一而足。
更何况这位师弟竟然插队直接成为亲传,这不成为众矢之的都难。
因此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望着眼前的瘦弱少年,眼神中都带着嘲笑和轻蔑。
“张师弟,你没有符胆,能看到符箓之中的神意吗?”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
“对啊,师兄弟们都很好奇呢?要不您这位亲传弟子给大家讲解讲解!”
“是啊,大家真的很想看看没有符胆怎么画符呢?”
“不知道通体境界的武元够不够哟!别画到一般就没有‘墨’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众位师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调笑着,气氛越来越热烈。
一直在不起眼角落里默默站着,似乎睡着了的韩擒,此刻眼皮却动了动,但是却始终没有睁眼,也没有望向人群中心的张无忧。
薛千秋此时竟然罕见的没有维护张无忧,而是静静的站在讲台上,任由众位师弟言语攻击这小无忧。只是紧握判官笔的手,却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青。
“对不起,张师弟!虽然此非君子所为,但是师命不可违。”薛千秋心里默默的说道。
回想起今天清晨,王大千突然找到薛千秋,让其刻意引导这个局面,并且不要出手干预。
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给张无忧炼心。
张无忧此刻涨红了脸,望着周围一个个嘲笑的眼神,听着那一句句讽刺的言语,无忧只感觉心似乎被无数道利剑穿过一般,顿时感到一阵窒息。
张无忧无力反驳,脸色由红转白,只能紧紧的咬着嘴唇,低垂着头,双手紧紧的攥着。
感觉自己似乎又回到了武侯府里,那些受尽嘲笑和白眼的日子。
“都已经十岁了,还没过通体境,亏他还是武侯的儿子呢?”
“张无忧,今天你过通体境了吗?”
一阵阵苦痛的回忆慢慢的占据了张无忧的大脑,此刻他只感觉整个人如同在一阵阵漩涡之中,随时都会被吞噬。
“够了!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无忧!太过分了,这是咱小师弟,不爱护也就罢了,竟然还这么欺负!”一个圆滚滚的身影站了起来,挡在了张无忧面前,正是那小胖子谢树。
听到这句话,一直意识模糊的张无忧愣了愣神,缓缓抬起了头望着眼前明明才十岁的小胖子,却像个小大人一般,挡在一群师兄面前,维护着自己。
“噗嗤!”本来满心低落的张无忧,不知为何此刻竟然笑出了声,眼角还挂着一颗泪珠。也许他此刻不知道,除了笑,还能怎么去面对,因为从小时候开始,自己是不被允许哭的。
眼泪,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是懦弱的象征,更何况是武侯世家的传人。
对,自己是武侯的后人,无论什么困境,都不能屈服!这是自己离开武侯城的时候,给自己定下的决心!
不忘初心,坚定不移的修炼,成为像李叔叔那样厉害的修士,将来为父亲分忧!
想到这,张无忧终于缓缓的站了起来,轻轻的拍了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小胖子,满脸感激的说道:“谢谢!”
接着,这位看似稚嫩的少年迎着众人挑衅的目光,缓缓走向讲台之上。
“咚,咚,咚。。”随着每一声脚步声的响起,似乎都敲击在众人心头,似乎这位少年此刻所走的每一步,都有一种奇特的韵律,有一种说不出的蕴意。
一直在角落里打着鼾声沉沉入睡的韩擒,此刻也不由得惊醒了,双眼炯炯的凝望着眼前的少年,以及少年脚步下那一丝丝淡淡微不可见的金色残影。
“神意?!这少年竟然凭空就能凝聚神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