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自己已经红肿的双手,小无忧有点欲哭无泪。虽然已经看到韩擒师兄那完美的手法和技巧,可是依样画葫芦对于此时的张无忧来说,简直就如同登天一般。
韩擒师兄那一掌,将所有的武元凝聚成锐利的线一般,然后以快到极致的速度出手,瞬间就将那坚如磐石的墨竹分成二节。
无论是力度,技巧,速度都堪称完美,这不是简单靠天赋就能完成的,是多年来不断伐竹的过程中,不断练习,对武技理解精深的结果。
虽然熟能生巧人人都懂,可是产生的效果仍旧让人敬佩和歆羡。
“要是我能这么厉害就好了!”张无忧心里默默的想着,可红肿的手掌仍旧不停歇的出拳,每一次出拳都争取比上一次更快,更强。
“砰!砰!砰!。。”拳头如同雨点一般落在墨竹上,可是墨竹仍旧坚挺的屹立着,似乎在嘲笑面前挥汗如雨的孩子,并且不时的给闪躲不及的无忧一次甩击。
疼,拳头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即使是常年练拳的张无忧,此刻仍旧感觉有点吃不消。身上不时的被那飘忽不定的墨竹抽打,此刻剧痛钻心的无忧脸庞不由得扭曲了起来。
身体之上,伤痕越来越多,一直犹如脚步扎根的无忧,终于承受不住,整个人如同虚脱一般瘫倒在地上,嘴里呼呼的喘着粗气。
一旁一直双手抱胸观望的韩擒,不由得摇了摇头。
“你这样练拳,只会让自己受伤更重!”望着瘫倒在地的小无忧,韩擒忍不住开口道:“练拳固然需要磨砺自身的筋骨,可是你这么死练,完全是不得要领。一套拳法是身法,力道以及呼吸的组合,像你这么练拳,完全就像一个莽夫拿着一把钝刀胡乱挥舞,看似有形,但是却没有抓住神髓!”
“比如你练习的炎拳,属于短打拳法,其动作追求刚猛、朴实无华且发力迅猛,打拳时候,全身必须同时协调起来,无论是步伐、呼吸还是拳头,都要相互配合,互相协调,动静结合,心意相连。”
说完,韩擒再次脚踏四平大马,双手握拳,手臂微曲,摆出了炎拳的架势,接着就在张无忧面前,将炎拳从起手式开始,伏虎式,鹰突式等八式完整的打了一遍。
一道道暗红色的拳芒划破空气,顿时让人感到一股灼热滚烫的气息在空中弥漫,随着拳势越来越盛,顿时只感觉方圆数里内的天地元气都在滚动一般。
张无忧震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此刻红色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像极了一个威武的武神。
这是炎拳吗?这是自己苦练了十数载的炎拳?!
自以为自己对炎拳每个细节把握丝毫不差的张无忧,此刻竟然开始质疑起了自己。自己最为自信的领域,竟然让自己感到陌生。
没想到韩擒师兄竟然对炎拳有如此造诣,这竟然是那个一直被山门内师兄弟嘲笑愚弄的韩擒师兄?
“全套拳法已经打完了,能领悟几分就看你的悟性了。”韩擒收拳憨笑的扔了一个褐色小瓶给张无忧,说道:“这里面是孙师叔药王阁炼制的金疮药,对于外伤特别有效。”
这么多年来,张无忧一直在武侯府后山演武场内练习炎拳,可是即使对拳法了然于心,可是却一直感觉有所缺憾。
此刻,有了韩擒这么一位老师,无忧顿时感觉以前很多问题都迎刃而解,整个人顿时感觉豁然开朗。
所以即便如何疼痛,无忧反而感觉到一股无比畅快的感觉。因为,从今天起,他终于又有了新的目标,又有了进步的空间。
“哈哈哈哈哈!”躺倒在地的张无忧开怀大笑起来,十几年的憋屈似乎在此刻终于有了宣泄的空间,只是眼角却隐隐有泪珠在抖动。
“谢谢师兄!”张无忧挣扎的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那个褐色小瓶向韩擒作揖道。
“对于第一次来此伐竹的你来说,已经算不错了!慢慢练习,不要着急。今天到底为之,你先回去休息养伤吧,剩下的工作我来吧!”说完,韩擒便转身走向密林深处。
片刻之后,一颗颗墨竹在张无忧惊叹中轰然倒地,势如破竹,激荡起无数落叶纷飞不止。
张无忧拖着满身的伤痕,迈着疲惫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脱下满身脏污的衣物,用毛巾沾了清水,轻轻的擦拭着满是汗液混杂着灰尘的身体。
每次经过那些一条条细长的伤痕时,都会有一丝火辣辣的疼痛,好似被烈火灼烤一般。
“呲呲!”面对刺骨的疼痛,小无忧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拿出韩擒师兄送的褐色小瓶,轻轻抽出红色的木塞,顿时一股类似荷叶一般的清香扑面而来。
张无忧不由得深吸了几口,真香!似乎身体的疼痛此刻也因此缓解了几分,不愧是药王阁炼制的金疮药,果然和自己平时用的不一样,张无忧心里暗自赞叹道。
“咦!什么味道!”忽然,屋子里传出一个声音,接着一个圆滚滚的身形从床上的被子里翻了出来,赫然就是那谢胖子。
“吓!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已经下山去早修了吗?呲呲呲呲。。”忽然看到不知何时已经回来并且再次躺下的谢树,无忧受惊吓的下意识的跳了起来,再次扯动了身上的伤口,脸上顿时一顿抽搐,额头上布满了因为疼痛而流出的冷汗。
“早修?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嘿嘿!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也带你早修一番!”谢树一脸贱笑的望着无忧,圆滚滚的脸蛋上,此刻更是挤成了一团,很是滑稽。
“咦,你身上咋这么多伤啊?不是去伐竹吗?”望着满身伤痕的张无忧,谢树一脸好奇的问道:“难道竹子成精了?还学会抽人了?哈哈哈哈!”
张无忧脸上一阵燥热,拿着毛巾抹了抹脸上的汗珠,掩饰道:“没有!练习砍竹子的时候,不小心被竹子弹伤了。”
“切,没见过你这么笨的。被弹了一次也就罢了,你看看你满身的伤,练功哪有你这么拼命的!”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小胖子灵活的拿过张无忧手里的褐色小瓶,闻了闻。
“哇,药王阁出品的呢!这金疮药味道清香,应该是加了灵荷在里面,增加了药性,无论是内服外敷都很有效果哟。还有醒神木,可以听过香味减缓疼痛!”谢树如数家珍一般的说着这瓶金疮药的材料,似乎很是熟悉一般。
张无忧好奇的问道:“你咋这么熟悉?你咋不去学习炼丹呢?应该也是一把好手!”
谢树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怒气的望着张无忧,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可是那孙老太婆,只收女徒弟!要不让我一步一扣从山脚跪拜到山顶,只要能入门,我都愿意!哎!天妒英才啊!”
“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还英才!”张无忧算是看出来了,这兄弟不但人胖贪吃,年纪不大色心竟然也不小。
“嘿嘿!开玩笑呢。我爹以前常年备着各种金疮药,我以前肚子饿了,没事就找来偷吃几瓶,虽然味道不咋地,但是聊胜于无啊。不过这瓶肯定好吃,以我多年吃药的经验来看,里面应该还加了少许的陈皮和甘草,等下你用不完的就给我吃了吧?”小胖子满脸讨好的望着张无忧,口角竟然还有一丝口水滴落成一条细线漂浮在空中。
张无忧望着眼前脸皮厚的有如武侯城城墙一般的谢树,不由得无力的扶住了额头,无力的摇了摇头。
小胖子只当无忧默认了,双手熟练的给张无忧身上的伤口均匀的涂抹这金疮药,并且还不时的用散发着淡淡晶莹的手轻轻的拿捏着淤血的位置,手法竟然很是老道。
顿时,张无忧只感觉全身一轻,本来挂满疲惫疼痛的身体,竟然迅速的好转,丝毫没有了刚刚的疲惫。
“舒服吧?”谢树满脸自得的望着一脸惊讶的张无忧,笑道:“这可是军内专用的活体术,对于筋骨疼痛,跌打损伤有奇效,我爹教我的。”
“谢谢!没想到你竟然还会这么多东西!”此刻张无忧对眼前的胖子的感官终于有所改观,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懂得如此之多。
相比而言,自己虽然是武侯后人,可是却常年在武侯府内,很少被许可出门,更别说去军营里见识见识了。
望着满脸得意的小胖子,张无忧突然想起伐竹的事情,问道:“谢师兄,你当年也参与过砍墨竹的修行吗?有啥心得没?”
听到面前的小哥竟然叫自己“师兄”,谢胖子顿时感觉一阵大大的满足,自己这个小小师弟终于也有个师弟了。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张师弟!”摆了摆手,满脸笑意都快溢出来的小胖子继续说道:“墨竹外皮刚,可是却又很有柔性。以我现在凝元境的修为,只需要将武元汇聚在手掌,全力击出,必然可以击断墨竹,这就是以力破巧!”
“咳咳!”清了清喉咙,一副夫子模样的谢树继续说道:“可是通体境界就难办了,武脉未开,武元薄弱,所以想要击破墨竹,基本难于登天。你知道我当年也是通体境入门,怎么打断墨竹的吗?”
“怎么弄的?我记记!”张无忧赶紧正坐,望着眼前突然高大起来的谢树问道。
“我直接坐在墨竹上,将其压倒,然后才全力击打在根部,自然就断了,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