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担心。”郑佳楠似乎是面有难色,好像还有什么欲言又止的,仿佛是不能被解决的问题。
“楠楠,你还有什么可以担心的,什么都解决了,只要你回来,什么都好了,我们三个又能在一起,相亲相爱了。”雨若轩很激动,紧紧的握住郑佳楠的手,这是失而复得的感情,一切原来都尘封在记忆深处,什么都没有改变。
“伯母她……”郑佳楠担心的,始终是雨佳明和雨若轩的妈妈,她知道,丧子之痛,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接受的,这是一个女人耗尽心血养育的儿子,就在这么样的一天当中,得知了这样的噩耗,换做事谁都难以接受啊。郑佳楠能够理解雨妈妈的愤怒,这是一个人之常情的解释,也是非常合理的存在。
这多年后的回归,郑佳楠知道,自己最最难过的,始终是雨妈妈的那一关。
“楠楠,你就放心吧,妈妈那里,我自然会去解释清楚的,这件事很大程度上和你是没有关系的,真的不能怪你的,哥哥的事情,只是一个意外。”
“轩轩,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你知道吗?我做了很大的决定,回来找你,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原来郑佳楠担心的却是雨妈妈的事情。
“傻楠楠,怎么会呢?”雨若轩轻拍了郑佳楠的肩膀,不过是为了显示亲昵的关系,没有想到的是,这样的一拍,却仿佛令郑佳楠一下子进入了戒备的状态,身子猛然一缩,仿佛是一下子警觉了起来,这一点,让雨若轩完全没有想到,按照道理来说,这完全是需要两个人的默契的,这些年来的友情,怎么会在这样的时间岁月中消失殆尽呢?这是雨若轩完全不能接受的,她默默的告诉自己,郑佳楠还是当年的郑佳楠,这一切不过是在时间上有所改变,而不是在本质上发生了错位。
“楠楠,你怎么了?”心直口快的雨若轩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问清楚是最好的仿佛,自己不想怀揣着这些疑问,将它们带进自己的梦乡。
“没……没什么!”显然,郑佳楠有些紧张,说话的时候,竟然迟疑了一下,仿佛是在大脑当中过了一遍,而后一直产生着各种像是连锁反应的怀疑。
“楠楠,你的脸色真难看,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雨若轩的手臂本能的就搭上了郑佳楠的额头,像是一个体贴的家人一样,要的就是保护郑佳楠的欲望。
“没事,真的没事,轩轩,你不用担心的,雨若轩,你把手放下来。”郑佳楠有些着急,眼看着自己的语言并不能够阻止雨若轩的动作,郑佳楠竟然提高了声音的分贝,一下子就扭转了境况,仿佛是看起来,这样的两个女人是在这里吵架,好像很快就要大打出手的样子了。
“好、好、好……楠楠,你也是个成年人了,知道要怎么照顾自己,生病要吃药,要对症下药来着,千万不能病急乱投医啊。
“轩轩,我知道了,这时间不早了,你也回去吧。”这时候,郑佳楠好像一下子有些失去了耐心了,和刚开始的样子也好像是难以匹配了,仿佛一下子变了一个人一样的感觉,让雨若轩有种认不出来的样子了。
“好,我知道了,你今晚住在哪里?”雨若轩始终是担心郑佳楠,仿佛是根本不能够放手让郑佳楠自己来独立生活的样子。
“房间定好了,就在海港城的明都大酒店,这一点,你就放心吧。我不用上班,你明天要上班的,赶紧回去吧。”其实郑佳楠并不知道,雨若轩根本就不需要工作,家中的财产总是能够养活她的。
“那就好,我送你回酒店,然后我再回去。”不管嘴上说出什么话语,雨若轩总是觉得,这其中一定是存在一些自己看不见的东西的。
“好吧。”郑佳楠回答的有些勉强,但是,又能怎么样呢?
一路上,两个女孩子似乎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中,仿佛没有了刚才的热络,想着的都是自己肚子里的小小心事。
郑佳楠在想念的是雨佳明,而雨若轩想的,也是自己的亲生哥哥雨佳明,这样两个女孩子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另一个男孩子,这似乎是一件巧合的事情,但是却也是一件应该有的事情,曾经也是在这样的一个夜晚,噩耗传来,可是似乎连老天爷哭了。
那样的夜晚,注定充满了悲伤,所有的空气似乎都是凝滞的,没有一点点流动的可能,所有人的身子都僵硬了,谁都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噩耗,似乎是老天和这些人们开着一个弥天的玩笑,只是为了作弄这些人的感情。
夜色格外的黑暗,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到那个说出消息的人能够提到一个类似转折的话语,就好像一个“但是”将所有的情况都反转了一样,所有人不过是在等待一个奇迹的发生,或许就算是和马航失去联络,所有的人都不希望雨佳明和这样一架消失了的飞机一样,永远离开自己的生活了,再也不会出现了。
雨妈妈一下子情绪崩溃了,雨若轩依然记得,这个所有都不怕的蛮横女人,竟然还能有哭泣的一个时刻,这是雨若轩从来都不知道的,也没有见到过的,在她雨若轩的脑海和记忆当中,自己的妈妈是一个凶悍的妇人,好像没有什么能够让她焦虑的,雨妈妈一直过着简单充实俗气的生活,好像对所有的外来事物都是那么的漠不关心,甚至说自己这个亲生女儿的死活对于雨妈妈来说,都是可有可无的,一点都无关紧要的了。
泪如雨下,或许就算是这样的情况,一点都不为过的形容,雨妈妈的哭声嘹亮,让所有的人都好像从噩梦中一下子苏醒了过来,然后默默的接受了这样一个不可接受的答案。
路上还是冷风袭来,雨若轩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好像觉得有些冷了,不过好在酒店就在前头了,这样金碧辉煌的酒店,就是郑佳楠要入住的酒店了。
“就是前面吧?”雨若轩开口询问了,好像是在确认一件事情的开始一样。
“是的。”郑佳楠淡淡的回答,有些官方。
“这可是五星级酒店,你这是打算住多久啊,要不搬我家来住吧。”雨若轩有些担心房费问题了,这五星级酒店的费用可是不菲价值的,这郑佳楠似乎有些阔绰了,印象当中,这些朋友当中,郑佳楠的家境并不怎么样的,爸爸妈妈连个中产都算不上。
“不用,我住得起。”郑佳楠的口气有些轻飘飘的,仿佛对雨若轩的质疑有些懊恼。
“楠楠,你怎么不回家看看伯父伯母呢?你离家这么久了,他们一定很是惦记你的。”雨若轩想起郑佳楠年迈的父母,心头一阵酸疼。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走几步就到了。”说起自己的父母,郑佳楠又好像有些不耐烦了,一个劲儿的要催着雨若轩离开。
神经大条的雨若轩并没有多想,只是觉得自己管的闲事是不是太多了,于是和郑佳楠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只是一路上想想,似乎是哪里不对了,但是又说不上来。
回到家,雨若轩哪里还睡得着。根本就是睡意全无了,这脑海里,都是哥哥雨佳明的身影,这个哥哥从小就很照顾自己的。
要知道,小时候的雨若轩简直就是个刁蛮公主,任性不讲理,对什么都充满好奇,很多人都不喜欢雨若轩,只是唯独自己的亲生哥哥雨佳明一直对雨若轩很好很好,有什么好玩的玩具,雨佳明从来都是第一时间想到自己的妹妹,那个爱玩玩具的雨若轩。好吃的,也都是雨佳明省给雨若轩吃的。
想着想着,这在床上辗转反侧的雨若轩竟然没有发现,自己的眼角已经流露出了咸咸的液体了,这液体留在了枕头上,似乎是有些不合时宜了。
雨若轩睡不着了,翻身下床,循着月光,一路找寻那失去的记忆。外面树荫婆娑,似乎是说着一些关于月色的悄悄话,而这些人也不过是不一样的动植物。
喝一杯冷水,似乎让人清醒很多,雨若轩一下子察觉了郑佳楠的不一样。身上的名牌衣物,奢侈品的包包,似乎这些配置都不应该出现在郑佳楠的身上,可是这一切都又不合时宜的出现了,刚才感情用事的雨若轩根本没有发现,现在静下心来看一看,或许,很多东西是经不起推敲的,仿佛一下子就会轰然倒塌的。
确实,五星级的酒店住个一两晚似乎是没有问题,可是这要是长期住下去,郑佳楠哪里来了那么多的钱呢?
雨若轩真的怕郑佳楠会走错一条路,为了那些虚无的虚荣,走上一条不应该走上的到路。这样一来,雨若轩更加睡不着了,看着自己家里的天花板,似乎格外的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