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北京，初秋开始泛起了丝丝凉爽，绿叶在微风浮动下渐渐失了翠色，对于它们来讲，一生的使命已经完成，仓皇入冬的这几个月里，是安享晚年的时刻，枯黄、干裂、入土……又为来年的新芽提供了养分，平淡却又不凡。盛夏时，午后的老胡同里寥寥无人，而现在，退休的老人们重新拿起马扎走出家门，享受的秋的清爽与甘润，深邃幽长的小巷子里又传出了聊天的谈笑声、下棋的喊杀声、兜售的吆喝声……在已经是国际化都市的北京城，传统的老北京风情与之和谐地共存着。
几天过去了，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里，早就有新的热点抢占了头条，裂空战队夺冠的事情，只有刻意去想才能再次升腾于脑海，这段时间相当于电子竞技界的休假期，也是留给电竞迷们回味这一年的时间。转会期临近不远了，电竞迷们也利用这段空闲时间，讨论着、猜测着今年的选手转会情况，更有甚者，会造谣自己知道了内部消息，胡编乱造一段有板有眼的文字，发到网上博取大家的眼球。这样的事情令人厌恶，却又屡禁不止。
裂空战队基地外，几天前驻足的人群化为了不息的人流，基地的建筑仿佛又成了街边一座普普通通的写字楼，不再有那么高的观赏价值。基地内战队经理办公室里，李桐皓却并不发愁，人气依旧是在的，只是需要一个热点去激活，但没必要刻意炒作。他手里端着一本《鬼谷子》津津有味地读着，桌上放着的《墨菲定律》在一半处夹了书签，在他眼里，这才是值得一读的书籍，小说之类的杂文与电视剧电影没有区别，都是用来消遣娱乐的媒介。李桐皓看着书，脸上始终挂着自信的微笑。
后天就是中秋节了，早就答应过家人这个中秋节一定要回家团圆，现在看来实现这个目标不难，以我征战沙场多年的经验和谋略，眼下的一切情况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所有这些人，不过都是我的棋子而已，我就要安排地妥妥当当，走出最漂亮的一盘棋。李桐皓想着，低头看了一眼《鬼谷子》的封面，只见封面上印着八个烫金的大字——纵横谋略、冷心为上。
紧接着他拿起电话听筒就拨了出去，不一会儿，Younger推门走了进来。
“考虑的如何了？你不能再这样拖沓下去了，转会期一到，我立马找胡经理签协议，你放心，雷神战队可不会嫌弃你什么，他们会视你为珍宝。”
李桐皓两手交叉托着下巴，一脸与之年龄不符的俏皮。
“你必须快点，再快点，我要炮制转会期的第一个大新闻，以你火爆的人气，这个新闻绝对够大，可以让之后再产生的一切新闻都黯然失色。”李桐皓接着说。
Younger听了他的话，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这是李桐皓最喜欢看到的样子。
Younger说：“你现在知道我的人气了吗？难道以我的人气，不足以让你忌惮我会把你的事情、整个裂空战队的事情说出去？只要说出去，就会很快传遍全中国，传到CEA主席、传到警察局那里。”
“你……”李桐皓最厌恶被人这样威胁，他恶狠狠地指着Younger说，“别忘了当初你怎么答应得我，我真后悔当时没打印一份白纸黑字的协议，再让你签字画押。我答应你放你走，并且绝对不再纠缠你，而你保证不传裂空战队的丑闻，互相的成全，遵守就这么难吗？”
见Younger没有说话，李桐皓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语重心长地说，“你得明白，当初你不愿意做那事，我也没强求你，是你自己不愿意再和裂空战队走下去，但紧接着我还费劲心机给你找战队签约……一个职业选手生涯时间不长，你就老老实实再打几年，然后光荣退了役，这多好，非得把我说出去你是图什么这样找麻烦？再说了，咱新裂空战队建立之后，你这样的元老级选手和我相识共处已经三年多了，念在交情的份上，你也不能这样捅我的刀子啊。”
“捅刀子，呵呵，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怎么那么怪诞。你带着你自己的职业选手做那样的事，难道不算捅我们刀子吗？”
李桐皓哑然，摆摆手又坐了回去，接着是一段长达几分钟的沉默，这几分钟里，李桐皓双手交叉在后脑勺，低着头，不知道叹了几口气。
终于他又开口了。
“我叫你来不是让你质问我的，从那天开始，咱俩每次交谈你都这样逼问我一遍，我该怎么回答？”李桐皓说着，摊开了双手，满脸的无奈，“我过去做了什么都先不提，但我现在做的一切是真心实意为了你、为了裂空战队好，这你承认吗？”
Younger没有说话，但轻微摇了摇头，这个摇头很明显不是他有意为之，而是心里的想法催使他摇了出来。
这时，Younger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伸腿，从裤兜里掏出了手机，却发现是一个没有备注的电话号码。Younger没有多想便接了起来，他从没有拒接陌生来电的习惯，因为他认为这个习惯终有一天会让他错过某个重要电话。
“喂？您好！”Younger接起了电话，李桐皓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睛瞟着别处，实则竖着耳朵在仔细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只听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只是音量实在太小，没有办法判断来电者的身份。
刚开始Younger还算轻松自然，可一瞬间，Younger突然愣住了，李桐皓疑惑地看向他，只见他眼球不断左右横扫着，李桐皓曾读过一些动作心理学的书，他一眼就看明白了，这表明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想着一些事情的对策。
“是……可暂时不需要……就这样吧。”电话那头男人的声音并没有断，Younger就匆匆地挂掉了电话。
李桐皓尽量隐藏了一下自己怀疑的凶狠目光，Younger不敢正眼直视李桐皓，便简单地抛下了一句：“是个保险的推销电话。”
李桐皓暗笑了一声，他是一定会把这个电话弄个明白的，只是像他这样的老油条做事可不会直来直往，迂回不失为一种好办法，《鬼谷子》也是这样教的。于是他也没有再过多追问些什么。
Younger说道：“对……对了，李经理，我们宿舍房顶有一处漏水的问题不是一两天了，如果方便您叫个人来给解决一下，雷神战队那个事您再给我一段时间，我保证给您个满意的答复。”说完便起身告辞。
其实那根本是一处无关紧要的渗水，却被Younger拿来岔开话题。
看着Younger起身走出去的背影，李桐皓手里抚摸着《鬼谷子》的封面，微微眯着眼，霎时心生对策，他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给Younger发了过去。紧接着打开电脑的隐秘空间，输入二级密码，点开了一个文本文档，只见文档上密密麻麻地全是各种网址。
这些网址都是李桐皓多年的阅历，寻找搜集而来的网站，他认为关键时刻可以起到雪中送炭的作用。
李桐皓扶着“经典黑”眼镜，透过镜片下端仔细看着，不多久便选中了一个，复制到网页上打开来。
一打开，十几条广告弹屏便霸占了屏幕，李桐皓耐心地一条条关掉，网站的真面目便显露无疑，只见这是个设计粗糙，装饰极为简陋的网站，标题、分栏都极为不得体。
显然不是专业人士的做工。条条框框的分区颇像个电商，事实上确实是个销售网站，只不过所售之物大多见不得光——高强度电击棒、赌博透视眼镜、牌九药水……国家明令禁止的商品在这里应有尽有，也难怪网站不修边幅，因为寻之而来的人都是来买干货的，并不会在意边角的细节，华丽的装潢自然也就没什么必要了。
李桐皓翻找了半天，点开了一家店铺。
再看Younger这边，一路急匆匆地回到了宿舍，刚关上门坐到床上，便接到了李桐皓发来的短信：
“修房顶的师傅一会儿就到。”
还真当了回事，Younegr心想。
不过Sky怎么突然打来电话，之前我们虽然认识，但从来没有过交情，以至于我根本没有存着他的手机号码。前几天他不是还单独和李经理谈过一些事情，这次突然私底下给我打电话，一定是有什么事想单独和我说。幸好我刚刚反应快，假如当着李经理的面跟他聊起来，不定会泄露他一些什么秘密。
Younger想着，拿起手机便要给Sky回拨过去，刚找到他的号码拨出去，却突然犹豫了。
修房顶的师傅一会儿就到，假如他的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李经理带着师傅突然上门，可就麻烦了，还是等修房顶的师傅完工后，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打。
李桐皓阴险诡诈，Younger是很了解的，因此，这回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反侦查意识，像是逃犯一样，处处与追捕的警察做着周旋。
Younger躺在床上，心绪杂乱无章，一会儿困惑于Sky来电的目的，一会儿又在考虑与雷神战队签约的事，只是，哪个问题都没有想个明白。想着想着，午后的困意袭上头脑，他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被敲门声惊醒。
打开门，只见李桐皓带着一个男人站在门口，男人看上去很年轻，年龄应该介于Younger和李桐皓之间，个头不高，却很敦实。身上穿着一套油漆工的工作服，衣服上满是油漆的污垢，宽厚的手上拎着一个大桶，桶里装满了刷子钻头等工具。见Younger开了门，李桐皓转身离去。
看来这就是修墙的师傅了。
“哪儿渗水啊？”修墙师傅操着一口地道的京腔，他一进门就问。
Younger指了指天花板上一个墙角，师傅干练地爬上窗台，踮着脚伸手过去，将就着才刚刚够到那个位置，他整个身体都伸展到了极限，Younger双手不由自主地张开，生怕他一脚踩空摔下来。
师傅摸了摸那个位置后，“咚——”地一声跳了下来，整座基地小楼仿佛都跟着颤了几颤。
师傅拍了拍双手：“简单，不是大事，你先出去，这材料味儿不好。”
Younger顺从他说的，去到了基地的会客厅坐下，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宿舍里的响动。宿舍里传来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有铲子抹墙的声音，有锤子敲打的声音，不一会儿，电钻哧啦哧啦地响了起来，隔壁宿舍的选手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很不满于这个吵醒自己的噪声。
没过多大会儿，师傅打开了门，招手示意Younger可以回来了，Younger走进房间，房间内空气仍然清新，也没感觉到多大的异味，可能是已经消散了。
“给你涂了一层儿，等风干了就好了。”师傅提起大桶，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间。Younger抬起头看着那个墙角的位置，确实多了一抹与周围不相融的亮白色。他学着师傅的样子爬上窗台，以他的身高摸到那个位置不需要太费力，他用手指勾了一下，沾上了点白色，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这不就是普通的腻子吗？涂这个怎么可能会有味，这师傅也太大惊小怪了。
关上门，坐回床上，Younger想起了正事，便拿起手机给Sky回拨了过去。电话那边，Sky也没有对Younger的挂电话表示责怪，他还说自己推测到了Younger可能不太方便说话，俩人为这次默契的配合相互夸赞。紧接着说到正事，Sky却表示电话里一言难尽，打电话就是为了把Younger约到外面来，见面详谈，Younger正好也有些话想问问Sky，便答应了下来。Sky说了见面的地址，是在一个咖啡馆里，Younger嘴里念叨着，把地址记到了纸上。
果然是私密的话，Younger还在为没有贸然在办公室谈话暗自庆幸，殊不知，他刚刚电话的内容，被李桐皓听得一清二楚。李桐皓悠然坐在办公室里，手边也是一副纸笔，耳朵上戴着一只黑色耳机，听到了地址的部分，他动手也记在了纸上，待Younger结束了通话，李桐皓也摘掉了耳机。
他脸上挂着一副似乎是微笑的表情，却略显狰狞而恐怖，默默地摇晃了一下鼠标，电脑屏幕便亮了起来，屏幕上仍然是他点开的那家网店，原来是专卖窃听设备的。他点开评论栏，动手打了一行字：
好评！音质清晰！上门服务的演员也很到位！
晚八点，夜晚已经拉下了大幕，北京市内灯火辉煌，街上车水马龙，繁忙和喧闹从不会因为黑夜而止息。Younger循着地址，来到了五道口的这家咖啡馆，离开基地之前，Younger本想向李桐皓告个去处，就说自己出去走一走，转一转，但李桐皓并不在，Younger只能作罢，直接离开了基地。
反正是赛季末的空窗期，选手这时也比较自由，也没必要去说。Younger心想。
来到咖啡馆，说出了Sky的预订，服务员直接把Younger领到了屋顶的露天区域，靠着屋顶边缘的桌子，Sky正在向他招手。Younger赶忙走过去与Sky打了招呼，就分坐桌子两旁，桌上已经摆了两杯拿铁，Sky又向服务员要了两份港式茶点。这个露天区域呈半圆形，放置着十几张桌子，人并不多，只有Younger身后的一张邻桌坐着一个孤独的食客，还有旁边的角落里坐着一对情侣。屋顶边缘用钢化玻璃做了挡板，只要一扭头，便可以欣赏到五道口璀璨的夜景，但Younger有点恐高，他还是尽量不去看。
简单寒暄了几句后，Sky大大方方地祝贺面前这个老对手成功卫冕冠军，Younger哈哈大笑，感谢Sky的诚意，之后却话锋一转，冷不丁地开口了：
“你为什么要让着我？”
Younger脸上还残存着笑容，但眼神已经很犀利了。
Sky被打了个措不及防，他甚至已经不能思考怎样回答了。
“我……什么让着你？”
“Sky兄弟啊，好歹我们是老对手了，我们平时在战队训练没少研究对方吧？你什么时候要用什么技能，我都了解得一清二楚，故意放水这种事，我能感觉不出来吗？”
Sky后背已经渗出了汗，在秋风吹拂下微微发凉，汗水的蒸发在带走他的体温，和他的理智。
我收了李桐皓的钱，就是这样，我就是打了假赛，可你Younger又凭什么来质问我呢？是你患了关节炎，水平不行了，打不过我了，我在决赛上放水让你夺冠，好像你该感谢我吧。
“你听我说，Younger你应该认清你自己，你今年常规赛的发挥大家有目共睹，你对线输给了很多了二流选手，你的状态已经大不如前了，虽然这一切只能怪病痛是无情的。”
“病痛？”Younger突然反问。
“对啊，就是……”Sky指了指Younger的双手，“你的关节炎啊，是你们李经理告诉我的啊。”
李桐皓怎么能说如此不合实际的话呢？Younger心想。
“可他为什么要骗你呢？”
“骗我？难道说其实你没有关节炎吗？”
Younger把两个手的手指相互交叉，做了很多活动关节的动作，甚至抻到了Sky都不能达到的角度。
“关节炎可做不来这个动作吧，我从来都没有关节炎，而且我确定未来几十年都不会有关节炎。”
Sky的精神正遭受着诸多疑问的摧残，他脱口而出：“可你们李经理就是以这个为理由，说你现在的实力已经打不过我了，才找我放水打假赛的。”
Younger身后桌的食客身体不知为何突然颤了一下，咖啡洒了出来，一旁的服务员赶忙上前擦干净。
Younger并没有说话，只是满面笑容看着Sky，就像老师把作弊的学生抓了个现行。Sky此时并不在意了，甚至如释重负，因为身边的一切都是那么令他困惑，他只好说出来一个少一个负担。
“果然被我猜中了，我就知道你和李桐皓私下有勾结，他还准备把你招到裂空战队来接替我打中路对吧？”
Sky点了点头，抿了一口咖啡。“可是，我不明白，假如Younger选手你没有关节炎，那为什么常规赛你会打得那么糟糕？李经理又为什么要和你解约？”
Younger爽朗地大笑了几声：“许你故意放水，不许我故意放水了？”
Sky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有些不敢相信。如果说自己放水是为了收李桐皓的黑钱，那Younger做如此自掉身价的事，是为了什么呢？
“李桐皓，就是个狼心狗肺的混蛋！”Younger突然爆出粗口，“既然你把你的底都交代了，我不妨给你交个底，如果你还没有答应李桐皓与裂空战队签约，我奉劝你你狠狠地拒绝他！”
Sky心里像豁了个口子，但他已经大概猜到跟什么有关了。
“你一定想问为什么？听我给你讲个故事，从前，有个战队经理染上了毒瘾，但以他的收入不足以支撑庞大的吸毒开销，于是，他想到了“养吸”。”
“养吸？”
Younger并不知道Sky在仓库发现了毒品，因此看Sky听到吸毒并不吃惊，他还有点意外。
“没错！就是带身边的几个人一起染上毒瘾，这个战队经理以夜间训练提神为由，让自己的职业选手们都染上了毒瘾，选手们在毒瘾的作用下会一切听从于他，从那开始，选手们便不再领到薪水，自己所有的薪水都心甘情愿被战队经理扣留，拿去买毒品以满足毒瘾的欲望。而对于战队经理，不用花太多自己的钱也能吸到毒品，带上的人越多，汇聚的资金就越多，因此这样的人会不断拽身边的人一起染上毒瘾。”
这并不出乎Sky的意料，他早已猜到了这些。中午《今日说法》对于传销的曝光，给了他极大的启发，他当时就明白了，其实，与传销类似，李桐皓就是在用这样一种方式发展“下家”，通过不断聚少成多的资金让自己有毒可吸，只不过传销拴人的方式是投进去的资金，而李桐皓是靠难以戒除的毒瘾。所谓“管生不管养”，翻译过来就是“让我们染上了毒瘾却不给我们毒品吸”。
约Younger出来，也是想确认这个情况，只是没想到Younger早已与裂空战队有隙，不过几番对话下来，Younger就主动给他讲起了这些。
“就在这一年，李桐皓不知道从哪里染上了毒瘾，并成功地在那一晚，借着提神为由让所有选手都吸了毒，而我因为母亲生病回家幸免于难，有一天，我撞见了他们聚在一起吸毒，他们还盛情邀请我一起加入瘾君子的团队。我不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开始发自内心地厌恶这个地方，也萌生了离开的想法，可李桐皓非但不同意我解约，还寄希望于借助让我也染上毒瘾，从而把我牢牢控制在裂空战队。我不止一次在我的水杯里发现了还没融化的毒品药片。甚至常规赛前有一晚，我睡梦中隐约感觉身边有人，惊醒时发现，李桐皓正在把毒品放在锡纸上燃烧，把烟强行凑到我的鼻子旁。”
Sky大吃一惊，感觉恐怖至极。
“由于都是我一起奋斗的队友，我不忍心报警毁掉他们的职业生涯，只希望在这个赛季结束能赶紧脱身。于是为了逼李桐皓同意我和裂空战队解约，我只好在常规赛时故意放水，这也就是你们说的‘Younger这赛季状态不好’，可我的四个队友实力实在很强，我们还是进了决赛，我本想在决赛大放一次水，把冠军拱手相让，以求狠狠报复这个肮脏的战队。却没想到比赛一开始我就感觉到Sky选手你也在放水，而且比我放的更厉害，在你的成全下，我还是拿到了这个我不想拿的冠军。还好到最后，李桐皓还是答应了我解约的要求。”
Sky感觉有些滑稽，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说：“原来就是因为这个不能明说的原因，李经理才以你患了关节炎为借口骗我。”
Younger接着说道：“那天你们战队的胡经理找上门来想签我，我第一时间就想答应，我本想去到别的战队安安稳稳打我的职业，就当从来不知道裂空战队和毒品有染的事情，谁也不招惹。但后来我又变了想法，我走的很顺利，但接替我去到裂空战队打中路的Sky选手可就遭了殃，你就相当于进了狼窝的羊，只有被吃得剩下骨架的份儿，他们会慢慢地、不知不觉地，让你也染上毒品。”
Sky回想起中午电视上的传销被害者，他们精神颓废，憔悴沧桑，被解救时嚎啕大哭，像是刚从死亡边缘被拉了回来，有的人情绪激动，跪下给警察磕着头，感谢救命之恩。假如深陷李桐皓的这个局，恐怕自己的下场也不会比这个好到哪里去。
“谢谢你的提醒，我是不会再答应李经理了。”
“嗯！一个职业战队总不能没有中路选手，没了你，李桐皓还会再去招别的选手，可不管是谁，我都会私下告诉他这些，劝退他，拯救他。”Younger一脸坚定地说，“李桐皓已经害了我无辜的队友们，我是绝不会再让他这个畜生残害别人了……”
话音未落，Younger身后桌的食客把咖啡杯摔碎在地上，拍案而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