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倒是简单，又不是磕着碰着了，你来给我治啊。”郁唯心双手搁在腿上，本想挥手打人的，又怕搞错了方向，只好规规矩矩坐着。
宋栖沅烦躁地扒了扒头发，“医生先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医生终于能插上话了，“之前呢本来是建议郁小姐动手术的，但是手术的风险不小，所以采取了保守治疗，如今看来是不行了，最好还是动手术把黏附在脑神经上的血块清除掉，否则以后的并发症谁也预料不到。今天再做一个磁共振，我先看一下具体状况，然后我们再进行下一步讨论。”
“好的。”郁唯心把手伸出来，半天没摸到东西，“宋栖沅，宋栖沅快拉我呀。”
宋栖沅轻嗤一声，“现在知道叫我了，你不是挺硬气的么。”
“不敢了不敢了。”
宋栖沅在放射科外面等着，想来想去还是给陆翊桉打了个电话，“桉子，我们现在在医院里。”
“你们？你和谁？”
“还有谁，郁唯心啊！”
陆翊桉立刻问道：“你怎么了还是她怎么了？”
“她暂时看不见了，说是什么车祸造成的，她不是住在你那吗，这情况你知道吗？”
“知道。”
“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知道你怎么没告诉我啊？”
“很早就知道了，你们现在还在医院吗？我马上过来。”
“不用了，我马上就带他回去了，等你回来再说吧，那先就这样。”
郁唯心出来的时候模模糊糊能看到了，也没注意到站在柱子后面的宋栖沅，自己就走回了医生的办公室，还在门外就听到了里面打电话的声音。
“陆先生，郁小姐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之前的治疗方案已经行不通了，现在这样不但影响她的正常生活，而且拖下去也十分危险，最好还是……好、好，我只能尽量，您放心。”
郁唯心站在门外想了又想，这个“郁小姐”说的不会就是她吧，那路先生？陆先生？是谁呢？不会这么巧吧……
“你跑回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宋栖沅找了她一圈才找到，又担心她看不到滚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看到她站在这无端有些冒火。
郁唯心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皱着眉头一声不吭。
宋栖沅见她眼神跟刚才不一样，明显清澈了不少，讶异地伸手挥了两下，“你能看见了。”
郁唯心烦躁地挥开，“模模糊糊吧。”
“那走吧，先回去再说。”
到了楼下，郁唯心突然停下脚步，“宋栖沅，我口渴，你帮我买瓶水吧。”知道宋栖沅要拒绝，她又补充了一句，“我现在是病号，我出门就会被车撞的。”
宋栖沅恨恨地瞪了她两眼，“在这给我等着。”到底谁给谁打工啊，反倒使唤起他来了。
郁唯心溜着溜着走到了服务台前面，咨询处的人员问她：“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郁唯心想了想，“你们医院，有时候会不会办什么活动之类的。”
“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说，医院会不会有时候做试点之类的，会不会给病人减免医药费、治疗费这种。”
“额，这个我还不太清楚，虽然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但不是慈善机构，我来了三年了，没有听说过您说的这种……活动。”
在对方明显古怪的眼神中，郁唯心默然地走出了医院。她直愣愣地走出去，把迎面而来的宋栖沅都当成了空气一般。
“喂！喂！郁唯心！”宋栖沅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又看不见了吗？”
郁唯心回过神来，白了他一眼，“能看到！”
“那你……你怎么了？”郁唯心的神色明显有点不对，就算是刚才暂时失明的时候她也很淡定，反而是现在，看起来有那么一点萎靡不振，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能受什么刺激呢？他才离开两分钟。
回玖襄里的路上，宋栖沅一直在看她，郁唯心就像是个木偶一样，坐在旁边一动也不动，一声也不吭，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琢磨着什么。
宋栖沅直接把她带回自己公寓，客厅里依旧被他弄得有点乱，但这次他没有指使郁唯心干活儿了，就坐在旁边看着她，看她到底能憋到什么时候。
以至于郁唯心蹭一下站起来，把他吓了一跳。“你干嘛？”
“我有点事，我先过去一下。”
“什么事啊？”
“哎，一点小事，这么近没事的，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宋栖沅一瞪眼，“你以为我要陪你过去吗？”
“那正好。”
宋栖沅一口大白牙都快咬碎了，怎么就这么气人呢？
郁唯心快步跑回A栋，站在楼下不停按电梯，异常急切，她得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进了屋她哪也没去，直接就奔着陆翊桉的书房而去，陆翊桉的书房平日里是不锁门的，明显对她并没有什么防备，而她也对那些文件机密不感兴趣，更不会去随便翻他的东西，可是那次她进来的时候，陆翊桉手里明显拿着什么东西藏了一下，是不能给她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左右两边的抽屉她都拉开看了看，里面都是一些合同资料，右下方的柜子里有一个保险柜，密码肯定是解不开的，保险柜的大小也不像是能放进什么资料的。
寻了一圈无果，可郁唯心还是不太死心，连书架上都逐一翻了个便，也没有找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末了，她不放心，还认真仔细地又翻了一遍，在把所有东西小心归位。
出了书房，她又站了一会儿，突然朝着陆翊桉的卧室走去。
陆翊桉的私人领域，平日里她又不会翻动的，除了书房就是卧室了。
床头有两本书应该是陆翊桉睡前看的，郁唯心翻了两下丢在一边，拉开床头柜，里面空落落的并没有什么东西，最后她又拉开了衣柜，衣柜下侧有一个方形的纸盒很随意地摆放着，郁唯心伸手抱出来，在里面发现了一个牛皮文件袋。
很简单地绕线封口，她轻易就打开了，郁唯心迟疑了一下才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只看一看，要是和她无关就马上放回去，如果……
“哎呀，看了再说。”
她一下子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