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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白桦林里诉衷情(下)

听过秦淮左的讲述竹清晏对白桦树简直肃然起敬。想起一首诗不由自主的用俄语轻诵:

“在我的窗前,

有一棵白桦,

仿佛涂上银霜,

披了一身雪花。

毛茸茸的枝头,

雪绣的花边潇洒,

串串花穗齐绽,

洁白的流苏如画。

在朦胧的寂静中,

玉立着这棵白桦。

在灿灿的金晖里,

闪着晶亮的雪花。

白桦四周徜徉着

姗姗来迟的朝霞,

它向白雪皑皑的树枝

又抹一层银色的光华。”

“这是叶赛宁的《白桦》?”秦淮左听后不禁想:在白桦林里听着清晏用清脆婉转的声音诵读这首《白桦》真是一种享受。

“我对白桦树本身是没什么印象的,唯有这首诗,不知道为什么会留在我的心底。你再给我讲讲你知道的白桦树。”竹清晏此时对白桦树竟生出了一种近乎迷恋的心态。可以说是新晋的“桦迷”无疑了。

“有人把白桦树当成树神,是因为它能扒皮不死。这也很让人震撼。白桦树承受扒皮之痛后,仍然能坚强的活着,并且再长出来的树皮也依然洁白。我想这足以证明它所坚守的爱一定是最坚贞纯洁的。”秦淮左说到这,把一脸崇敬的看着白桦树的竹清晏靠压在了白桦树的树干上,充满渴望的说:

“我希望我们都是白桦树,你纵使经历焚烧之痛,但也能浴火重生,不改真情。我纵使经历扒皮之刑,对你滋生的爱也会永远纯洁坚定。就让这些坚贞纯洁的白桦在天地间为我们作证,我此生绝不会再负你深情!”

四周是洁白的白桦树干,白桦林里秦淮左郑重的誓言很有仪式感。竹清晏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有勇气开始,开始相信即便是无望的爱,也可能有卷土重来的一天。

她欢快的在白桦林里奔跑旋转,红色的长裙在旋转中盛开舒展,就像是草原上摇曳迷人的罂粟花。金色的树叶旋转的飘落,就像一只只飞舞的金凤蝶,偶尔有一两片停留在盛开的长裙上,那就是红色罂粟花和黄色金凤蝶一次最美的邂逅了。

玩累了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金色的夕阳辉映,马儿缓缓而行。草原在夕阳的笼罩下一片橙色。抬眼望去天边牛乳般的云朵竟然会红的像火。在有情人眼里,就像被抱入男人宽阔胸膛里的姑娘羞红了脸。竹清晏久不骑马,为了更舒服些,回程时就侧坐在了秦淮左身前。

竹清晏是想正襟危坐的,可是马背上的颠簸让她有时会不自觉的跌进秦淮左的怀里,紧贴着他的胸膛。每到这个时候她仿佛能感觉到秦淮左一下子就加重了呼吸,有时还能明显听到秦淮左的抽气声。这种情景让竹清晏的脸比火烧云还红还热。

于是在又一次跌进秦淮左怀里时,竹清晏忍不住嗔怒道:

“不许再发出那种声音!”

秦淮左勒马站住了,低下头看着怀里的竹清晏。

“我发出什么声音了?”

竹清晏的脸真是红的要滴出血来了,秦淮左瞬间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

“你这么敏感?你这也太磨人了吧!”秦淮左露骨的眼神和暧昧宠溺的语气,让竹清晏一时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实在是自己在给自己挖坑。

竹清晏又羞又恼的抬头看了眼秦淮左。秦淮左却突然紧紧的搂住了她,在她耳边轻声说:

“你可真会磨我!别这样羞怯的看着我了,你的脸也别再红下去了。我的定力实在不好,可别再考验我了。”

竹清晏听后忍不住用双手捂住脸,真是没脸见人了。她真想挖个坑给自己埋了,她怎么能说出那么愚蠢的话来呢!出门时没带脑子吗?

竹清晏懊恼的小蠢样彻底取悦了秦淮左,他在马背上忍不住纵声大笑。竹清晏恼羞成怒的攥紧拳头很用力的打着秦淮左的胸膛:

“你笑什么?让你笑!让你笑!”

“打几下解解气行了!我皮糙肉厚的,你会自己打疼自己的。”说着就用大手包住了竹清晏的小手。

“你手怎么这么凉啊!你冷吗?晚上的草原温度是低了!我真该死,怎么忽略了这件事呢!”秦淮左翻身下马,在马鞍袋里拿出来一见黑色的披风,上马后用披风裹住了竹清晏。

“不用这么夸张吧?没那么冷的!这么一会儿我成粽子了!”竹清晏有些不满的说道。

秦淮左一手紧搂住竹清晏,一手握着缰绳说道:

“魏老先生说了,你不能着凉的!我得用心把你的身子养好,其他什么事也没有这件事重要。我们这就回牧场!”

说着边加紧马腹边迎风大声说道:

“把脸埋进我怀里,这时草原的风有些凉了!吹多了会头痛的。”

草原的橙红色里很快就被墨色侵入,晕染,最后被墨色笼罩。草原的夜真正来临了。

“我们还有多久能到牧场?”夜色茫茫的草原,竹清晏根本不知道方向。

“这样的速度还有十多分钟!怎么?累了吗?”秦淮左放慢速度低头问着竹清晏。

“是的,要把我颠散架了,我以后再也不敢和人说我会骑马了!秦淮左,既然不远了,速度放慢点行吗?”竹清晏真是觉得累了。

秦淮左哪里会不答应。让马儿慢了下来后,把竹清晏往怀里抱了抱,想帮她找到最舒适的姿势。

“你干什么?你老实点!”竹清晏警惕的警告着。

“嘘!你看天上!”

“天有什么好……”

竹清晏从不知道,也无法想象草原的夜空原来会这么美。天好像不是纯的黑,到像是一块很具延展性的深蓝色的金丝绒。一轮上弦月格外清冷皎洁,偶有浮云掠过,月光透过浮云,扯出了丝丝缕缕的光晕。会让人恍然觉得月宫里似乎真的会有仙台楼阁,玉兔嫦娥。想来人世间有多少人向往着在仙境里来一次飘邈之旅。更吸引人的是夜空中的星星,是如此的浩瀚繁多。满天星子比金子还耀眼,比钻石还璀璨。

“怎么我觉得草原上的星星比我们平时看到的更大更亮呢?你看那里是飞马座。还有那里是仙后座。”竹清晏完全沉浸在了星空图里,她都不知道此时她几乎已经仰躺在秦淮左的臂弯里了。

秦淮左策马徐行,用左臂牢牢的抱着竹清晏,让她以最舒服的姿势看着星星。多么美好的夜晚!连空气仿佛都带着甜蜜。

“?草原夜色美,九天明月总相随。晚风轻拂绿色的梦啊,牛羊如云落边陲。草原夜色美?,未举金杯人已醉。晚风唱着甜蜜的歌啊,轻骑踏月不忍归。晚风唱着甜蜜的歌啊,轻骑踏月不忍归?,轻骑踏月不忍归。”

竹清晏从没听过秦淮左唱歌。可是秦淮左一开口,就给了她惊艳十足的感觉。秦淮左大提琴似的声音使这首歌显得格外开阔,可是歌声里又夹杂着几许缠绵悱恻。竹清晏被这首歌深深感染了,有一种心悸不能自控的感觉。

“好一句轻骑踏月不忍归。”竹清晏呢喃细语着。“再唱一遍吧行吗?秦淮左。”竹清晏突然恳求着。

“怎么不行?只要你喜欢听,我就给你唱,唱一辈子都行。”于是这首歌就被秦淮左反复唱着。等快要回到牧场时竹清晏也已经学会了。她的声音清脆婉转,唱起这首《草原夜色美》来别有一番滋味。尤其是那句九天明月总相随,唱得分外长情。

到达牧场的时候,竹清晏也正好又一次唱到了这句九天明月永相随。之后歌声戛然而止。秦淮左此时正痴痴的看着竹清晏的侧颜。歌声突然停了,遂疑惑的顺着竹清晏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夜色里,陆北林就站在他带走竹清晏的那处马道上。

竹清晏好像犯了什么错误似的,急冲冲的跳下马,向陆北林跑了过去。等秦淮左反应过来,在马背上想伸手攥住她手的时候,抓了个空。秦淮左的心里委实不是滋味。遂也翻身下了马,走了过去。

“对不起师兄,你等急了吧?清晏贪玩让师兄惦记了!”竹清晏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忐忑不安。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在这茫茫草原上,天都黑了,你……”陆北林提心吊胆了大半天,语气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陆总监,我们有事去里面说吧!清晏也饿了!”秦淮左强硬的打断了陆北林的话,指了指最大的蒙古包说道。

这时宁韬听到声音跑了出来。“总裁,竹小姐!”

秦淮左对宁韬说道:“给清晏盛一碗热的羊肉汤来!这个季节草原的夜有点儿凉了。”

向宁韬交代完后秦淮左转过身来对陆北林说:“陆总监也没吃呢吧?一起吧!”说罢想半拥着竹清晏往蒙古包里走。可是竹清晏却一步不动,回头忐忑的看着陆北林。秦淮左强压下脾气,不愉的喊了声:

“陆总监?”

陆北林看了看忐忑的竹清晏,也实在舍不得她饿着肚子。想了想终于抬起了脚。竹清晏见陆北林动了,才跟着秦淮左开始往前走了。秦淮左有些生气的率先掀开蒙古包的帐帘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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