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且偷生就苟且偷生。”阿岚瞪了洛舒一眼,朝任沧海道:“我已经说出剑圣的所在了,你也该兑现承诺放我一条生路。”
哪知任沧海冷笑一声:“我只答应不杀你,可没说要如何处置你。”
阿岚闻言眉头一皱:“你这话什么意思?”
洛舒心头也是一凛,脸上却满是嘲笑:“呵,你小子敢出卖师父,被怎样处置都是活该!”
任风歌也跟着应和:“欺师灭祖之人不配讲条件。”说完还朝池笺挑了挑眉:“是吧?”
阿岚早就料到任沧海没那么好骗,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任沧海要求自己和他一起前往扬州找剑圣,自己就提出条件,让他放过池笺和洛舒。
果不其然,任沧海毫不犹豫就说:“本官和你这种背信弃义之辈可不一样,本官答应不杀你当然就不会杀你,但前提是你得随本官一同前往扬州,直至找出剑圣的下落为止。”
洛舒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暗想:“这任沧海倒真不好对付,他显然并不完全相信阿岚的话,才会要求阿岚随他同行,若是阿岚落在他手上,还不知道会遭受什么样的残酷折磨,可一定不能让他带走阿岚。”
想罢,她忽然开口喊道:“你这个骗子!”
所有人皆是一惊,齐齐望了过去,又听她接着说道:“剑圣老前辈一生桀骜不驯,刚正不阿,岂会教出你这种贪生怕死苟且偷生的徒弟?”
阿岚不知她何出此言,满脸奇怪道:“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剑圣传人,又为什么会使太阴剑诀?”
一旁的任沧海的确没有完全相信阿岚的话,这时听洛舒提出质疑,他也来了兴趣,只冷眼静观二人争执,也想听听洛舒看出了些什么。
只听洛舒道:“你会使太阴剑诀,也并不代表你就一定是剑圣前辈的弟子呀。”
阿岚眉头紧皱,一时间也不明白她在搞什么鬼,只问道:“此话怎讲?”
洛舒微微一笑:“你刚才为了阻止金小川袭击我,一连射出五枚石子,这暗器连射功夫如此厉害的,除了蜀中唐门的唐家家主唐天行,就只有一个年轻小辈可以做到。”她说着忽然看向池笺:“那个人便是池姑娘的好朋友,罗汉果。”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看你和青鸾谷池姑娘关系不浅,你这手暗器功夫多半学自青鸾谷罗汉果,而你从房顶上飞身跃下,使的也是罗汉果的独门身法,扶摇步法,是不是?”
阿岚只微微点头:“是。”
洛舒接着道:“你刚才使的剑法当中,除了太阴剑诀,还有慕容剑法、白家太玄剑法,是不是?”
阿岚隐约猜到她想说什么,想要出言反驳,可他一想到曾经在人前暴露他对武功招式过目不忘的本领时所造成的反响,也明白这种事万不可在锦衣卫面前随意暴露,所以也只能继续点头承认。
洛舒轻笑一声:“那就是了,你既会罗汉果的独门暗器轻功功夫,又会慕容剑法、太玄剑法,还会太阴剑诀。难道说罗汉果、慕容书、白三尺都是你的师父不成?”
阿岚越来越明白,洛舒是想阻止自己跟着任沧海走,但他却不理解,原本可以活两个,她这么一闹,恐怕一个也活不了了。
他当下一咬牙:“罗汉果是我朋友,慕容书是我亲爹……”
“那白三尺呢?”洛舒抢着质问:“据我所知,白三尺与慕容书十几年来生意冲突频繁,两人极不和睦,你说慕容书是你亲爹,那白三尺恨你还来不及,又岂会将他引以为傲的太玄剑法传授给你?”
阿岚被问得无言以对,一时不知如何才能圆这个谎。
洛舒也不等他应话,自顾自说道:“不论如何解释,你这一身驳杂功夫的来路都说不通,所以,你会使太阴剑诀也并不能证明你就一定是剑圣的弟子。要我说,你根本就是个江湖骗子,不知道使了什么妖法,东拼西凑出这一身功夫,还想打着剑圣的名头招摇撞骗!”
她这话一说,无疑将阿岚原本的打算完全打乱,任沧海略一回想,觉得她所说在理,但太阴剑诀可不是随随便便想学就能学的,阿岚又的确使了出来,至于所谓的“妖法”一说,则完全是不足为信的。
任沧海正不知该相信谁,阿岚紧紧盯着洛舒的眼睛,试图看穿她心中所想。
他在慕容世家时,听慕容书亲口说,洛舒不但武艺卓绝,智慧更是无双,可眼下这个情形,一点也看不出她哪里智慧了。
正在奇怪,就听洛舒说道:“我之所以敢直言你是骗子,是因为我胸有成竹。”
阿岚忍不住问道:“什么成竹?”
洛舒媚笑道:“因为剑圣并不在扬州城。”
“什么?”不止阿岚,就连任沧海和哭成泪人的池笺也是齐声惊呼。
池笺脑子比较直,这时被他们俩绕的有些晕,费了好大劲理清思绪,才想明白刚才阿岚又是在骗人,想到此她不禁后悔刚刚那样指责阿岚,又咬紧了嘴唇,并稍稍向一旁挪了半步,与任风歌保持了些许距离。
阿岚却从洛舒的话里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显然是想说她知道剑圣的真实所在,让那个跟着任沧海走的人变成她。
阿岚自然不能让她得逞,急忙叫骂道:“你这婆娘一派胡言!”
洛舒听儿子喊自己“婆娘”也并未气恼,而是嗔道:“小帅哥怎么这样损奴家?难不成是谎言被戳穿,恼羞成怒了?”
阿岚心中着急,反问道:“那你倒是说说,剑圣在哪?”
他也不怕洛舒会说实话,他看得出洛舒是个聪明人。
洛舒轻笑道:“奴家虽是个小女子,却也不会和你小子一样不顾仁义道德,剑圣的下落我当然知道,但我绝不会告诉锦衣卫。”
阿岚却不屑的撇了撇嘴:“装模作样,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剑圣所在,只不过妄图蒙骗任大人放过你罢了。”
洛舒俏皮一笑:“你想激我说出剑圣的下落,然后向任大人邀功是吧?嘿,我偏不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