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
荀道长的朋友?
屋顶上的杨昕言蹙起了眉头。
据他们猜测,这荀道长的朋友就是犹虹一行人,可犹虹一行人被她们劫了,那犹虹甚至已经自尽,那些被她们打晕了的人醒来后竟然没有溜走,而是依然来到了鱼顶村?
金蝉教的人都这么忠诚的吗?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只听那崔大道:“道长您太客气了!能给道长帮忙,我可真是三,三辈子修来的福气!”
“那是三生有幸!”耿二提醒他道。
“是,是,是!”崔大赶忙道,“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我是个粗人,道长不要见怪,不要见怪!”
荀道长哈哈一笑:“崔善人这是真性情啊!值得贫道敬你一杯!”
“哎呀!不敢!不敢!多谢道长!”
接下来屋中传来的都是些阿谀奉承之词,听得杨昕言连翻了无数白眼。
等到屋中三人都已酒足饭饱,那崔大大着舌头道:“对了!我有句话早……早就想问了,道……道长不是说有很多……朋友要来吗?怎么只来了一个……”
耿二不悦道:“道长的事,别问那么多!咱们只要做好道长吩咐的事就行了!”
荀道长的声音懒洋洋的:“他们……可能是路上耽搁了吧!”
“道长说的是!道长,咱们再来……”
“别来了!”耿二拦住了崔大,“时候不早了,道长该回去休息了!”
“崔善人,贫道不胜酒力是要回去歇歇了!”
“那好,那好!我送……送道长!”
屋中传来了桌椅挪动声,杨昕言看着三人出了屋门,离开了内院。
她从房上跳下,在墙根处活动了一下腿脚便按照原路绕到了崔家门前。
眼看那荀道长与耿二离开崔家,走上了村中小路,杨昕言也抬脚悄悄跟了上去。
前方两人走了几步后,眼看四下无人,那耿二低声道:“道长,您还要住在村长家吗?不如搬到我家去算了!我家那房子宽敞……”
荀道长声带不悦道:“我不是已跟你说过了,在祭祀之前我都要住在村长家中!”
耿二谄媚道:“是,是,是!是我心太急了,都听您的!对了,我已经按您的吩咐将村长当年偷拿供果的事散播了出去,现在估计全村的人都知道这事了!”他顿了顿,“我今日就听到那个章家的快嘴婆娘正跟两个来参加祭祀的外人说起这事呢!”
“今日就有人来参加祭祀了?”
“是啊,是啊!”那老耿恭维道,“还不是道长您法力无边,威名远播!”
那荀道长干笑了两声后又叹了口气:“只是可惜呀……”
“道长,可惜什么?”
“可惜事情怕是不会那么顺利!我让你送的信已经送出去了吗?”
“信……已经让我家东子送去了!”
荀道长松了一口气:“一定要快!”
“是!是!是!我知道啦!明日一早我就让他送去!”
“明日一早?”荀道长的声音都提高了,“我说的是现在就送去!不能耽搁了!”
“可是……道长,这天都黑了,红棉镇那么远!山路难走啊!”
荀道长显然被气到了:“山路难走?你心疼你儿子半夜走山路,那你不想当这个村长了是不是?你若是不想干了……”
“哎……”耿二急了,“道长您别生气啊!这信很重要是不是?我这就让东子去!”
荀道长叹了口气:“一定要快!骑马去!这可不是小事,你可知道今天来的那个人他们一整队的人在路上被人劫了!”
“被劫了?”耿二惊讶万分,“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就是连对方是何人都不知,这才让我担忧啊!”
“这……”老耿发愁道,“道长的信是求援的?”
“你觉得呢?”
“是!我知道了!”这下耿二也急了,“我这就让东子去送,他……他不会骑马,我让他把信给了我堂哥,他就住在封米县。哎呀……他也不会骑马!我……我让他套个马车去!”
“好吧!一定要尽快送去!”荀道长又转而安慰他道,“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一定会实现,你不要着急!”
“是,我没着急!我就是,就是……”
“好了!有我在呢,你就放心吧!时间不早了,你也别送我了!赶紧回去吧!让别人瞧见了可不好!信要赶紧送去!记着,明天辰时三刻在老地方等我!”
“好的,好的!那我先走了,道长您慢走!”
见耿二走远,荀道长冷哼了一声,也转身离开。
杨昕言跟着耿二回了家。
耿二进屋交代自己的儿子,杨昕言则蹲在墙角思索怎么能不让这封信被送出。
没过一会,耿家门中走出一个约十三四岁的少年,少年高高瘦瘦的像一根竹竿,他一边走还一边小声地抱怨着。
杨昕言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少年虽然是在鱼顶村长大的,可是他从没走过夜里的山路。
深夜的山路上静悄悄的,他手中提着一盏灯急匆匆地走着。
他爹一定是喝多了酒,这信明明说好是明早再去送的,可他喝了酒回来却突然改了主意,竟然让他深更半夜去送!
少年的心里很不满,可是他不敢说,爹爹他最近脾气忽好忽坏,捉摸不定,他不敢违拗他。
走到河边的少年抬头看着满天星斗,这几天天气都很好,马上就要祭祀了,他想向仙子许个愿,他希望……
小腿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少年往前一扑摔进了河里。
这条小河的水并不深何况这只是河边,少年的头脸栽进了河里,可他的腿脚还在岸上。
他想要立刻爬起来,可方才疼痛的那条腿却不知为何突然不能动了,他两手胡乱扑腾着,想要借着手臂的力量爬起来。
河岸边的淤泥比他想象的要厚,手臂伸进去就似被吸住了一般。
他奋力挣扎,可是他越挣扎陷得越深,他的腿一直不能动,他心中升起阵阵恐惧,难道他就这么淹死了?
他不甘心啊!
可是不甘心又如何?他大头朝下在一点一点地往河中滑去,他就要被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