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菌展销会结束的第二天,军子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这次展销会,又有几家的大订单收入囊中,特别是上海一家食用菌出口公司的订单,几乎是这几年订单的总和。想想公司的前景,军子信心百倍。
从培养室出来,军子看见明子妈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他笑容满面地迎了上去。“大妈……”话还没出口,明子妈几步上前,照他脸上“啪啪啪”就是几记耳光。她骂道:“不要脸的东西。这几下,是替你父母管教你的,有人生,没人管的杂种!”在军子还没反应过来的一刹那,“啪啪啪”,又是几记耳光,她又骂道:“这是替我那可怜的女儿教训你的!你个忘恩负义、没心没肺的畜生!”明子妈还不解恨,正想再打,几个同事回过神来,慌忙拉住她道:“老人家,有理说理,打人要犯法的。”
“犯法?他玩弄女性,欺骗感情犯不犯法?他背信弃义,欺压良善犯不犯法?”明子妈咬牙切齿,指着军子骂道:“你问问,这个道貌岸然,衣冠禽兽的家伙,他都做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那同事看了看军子,见他痴痴呆呆,愣愣怔怔,知道他对她女儿犯了事,也不敢多言,消消退到人后。
突如其来的一顿暴打和怒骂,军子呆若木鸡。
“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他大叫。声音异常凄厉。
“为什么?”明子妈愤然道:“你心里清楚”
“不清楚,我一点也不清楚!”他大喊道。
“你说说,”明子妈不依不饶,穷追不舍道:“公司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让你去开那个什么破会?”
“开会怎么啦?”
“怎么啦,分明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明子妈似乎感到说错了,又来了句:“男盗女娼”
“哈哈哈……围观的众人哄然大笑。
“老人家,哭了半天,还不知你哭谁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个男同事觉得有趣,饶有兴致地追问。
明子妈气愤难消,指着军子,张嘴骂道:“谁,还有个谁?不就是你们的女老板,和他伙穿一条裤子”越说越气,越气越恼,明子妈一个箭步冲过去,对着发愣的军子,照脸又是一掌。没想到上了岁数的明子妈,动作竟如此利索。
委屈的泪水终于从军子的眼睛里流了出来。事情再明显不过了,不知是谁往他和李莹身上泼的脏水,传到了明子妈的耳朵里,这个不明就里,暴跳如雷的明子吗,也不辨是非曲直,虚实真假,竟来了个“大闹天宫”。
清清白白的身子,光明磊落的行径,却遭到如此不明不白的栽赃、陷害。他难以忍受,无法忍受,他发疯似的大声吼叫:“不,不是,不是这样的!”可怖的叫声在空中回荡,满腔的怒火积聚胸膛;头欲裂,心欲炸,他举起拳头,狠狠地向身边的一棵大杨树上砸去,血,顿时从他手臂上流了下来……
“喂,有年纪的,你这样无凭无据的污人清白,是要犯法的,明白吗?这叫诽谤罪,要坐牢的!”又一个同事看不下去了,声色俱厉地恫吓道。
不知那同事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明子妈有了良心发现。明子妈现出一副偃旗息鼓的样子。但她仍然气怒未消,咬牙的:“好,话儿我先搁这儿,我女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一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突如其来的暴风骤雨,把军子打蒙了。他的脑子像被抽空似的,一点知觉也没有。他现在在哪儿,谁和谁在打架,发生了什么事?他一点也记不清了。好心的同事你一言我一语地劝慰他;说让他想开些,不要和泼妇一般见识的话……他似乎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机械地在身上乱摸起来,似乎想找到什么东西。最后,他终于在身上摸出一盒烟,他不抽,也不让别人,他却一下子撒在地上,而后,弯下腰,又一支一支拾起,装进盒里,又撒,再拾……。
同事见他这样,消消议论:“他是不是疯了?”
“好像疯了。”
“是疯了。”
同事们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