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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一个奇怪的梦

包含一个寓意

前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好像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沉思默想(也许并不在一个特定的城市),时间似乎在半夜十二点或一点左右。天气温和怡人,丝毫听不见人的声音,连脚步声也没有。没有任何声音来加重那死一般的沉寂,除了远处不时传来一只狗空洞的吠叫,以及再远些另一只狗更微弱的回应声。不久,我听见从街的上方传来像骨头碰撞时发出的啪嗒啪嗒声,猜想一定是某个唱小夜曲的人发出的响板声。又过一会儿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骷髅,它头上罩着衣物,一半身子由破烂发霉的寿衣遮盖着,一条条碎布拍打在它一格格肋骨上。它大摇大摆,稳重庄严地从我身边走过,消失在灰暗阴郁的星光里。它肩上扛着一口虫蛀的破旧棺材,手里拿着一捆东西。我这时知道那啪嗒啪嗒声是怎么回事了,它是这个人走动时关节发出的声音,他走动的时候肘部敲打着两侧。可以说我吃了一惊。我还没来得及集中思想考虑一下这个幽灵预示着什么,就听见另一个幽灵走来——因为我听得出它那啪嗒啪嗒的声音。它把棺材大部分扛在肩上,胳膊下还夹着棺材顶端和末端的木板。我很想从它罩在头上的衣物下面去探看它一眼,和它说说话;但是当它走过去,转身朝我微笑,我发现它眼睛深陷,龇牙咧嘴,这时我可就不想把它留住了。它刚一走我就又听到了啪嗒声,另一个幽灵又从半明半暗的阴影里走出来,这一个弯身背着一块沉重的墓碑,用绳子拖着一口破旧不堪的棺材。它来到我身边时,直直地盯了我一会儿,然后绕着圈儿,朝我退过来,说:

“帮我把这个放下来,好吗?”

于是我帮它把墓碑放到地上,并注意到上面刻着“约翰·巴克斯特·科普曼赫斯特”的名字,其去世日期是“1839年5月”。死者疲软地在我旁边坐下,用它较大的上颌骨擦拭着额骨——我想这主要是由于生前的习惯吧,因为我并没有看见它擦掉任何汗水。

“这太糟糕了,太糟糕了。”它说,把破破烂烂的寿衣拉了拉,下巴托在手上,一副沉思的样子。然后它把左脚放在膝盖上,用一只从棺材里取出来的锈钉心不在焉地刮擦着踝骨。

“什么太糟糕了,朋友?”

“唉,一切事情,一切事情,我几乎希望自己没死才好。”

“你真让我吃惊。你干吗要这样说?出啥问题了吗?怎么啦?”

“怎么啦!你看看我这身寿衣——这些破布。看看这个墓碑,都损坏得不成样子了。再看看这个丢人现眼的破旧棺材。一个人眼睁睁地看着他的那点东西被损坏,变成废物,还问它出啥问题了?这真是地狱里的磨难呀!”

“镇静一些,镇静一些,”我说。“这真是太糟了——当然是太糟了,可我没有想到,你身居那样的处境,对这些还如此介意。”

“唔,我亲爱的先生,我对它们确实介意。我的自尊受到了伤害,我的舒适也减少——可以说是给毁了。我愿意对你说说我的情况——如果你同意,我会设法让你听明白的。”这个可怜的骷髅说,把头上的寿衣破布往后拉了拉,好像它变得开朗了,准备行动似的,这样无意中现出活泼欢快的神气来,这与它严肃庄重的生活处境是很不协调的——可以这么说——而与它目前那种悲哀的心情又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说吧,”我说。

“我就住在你这条街上方一、两个街区远的那个可耻破旧的墓地里——你看,我想我的软骨是要散架了——就是从底部数起的第三根肋骨,朋友,用绳子把它末端和我脊骨拴在一起吧,如果你有那东西的话,不过用一点银丝要舒服得多,它更耐用适合,只要让它保持光滑——想想看这样子全部散架后的情景,而这正是由于子孙们漠不关心、疏忽大意造成的!”——这可怜的幽灵磨着牙齿,那样子使我十分痛苦,不寒而栗——因为它身上既无肉又无皮,所以令人毛骨悚然。“我居住在那个破旧的墓地里,一住就是三十年。我告诉你,自从我让自己这老朽疲乏的身躯躺进坟墓以后,事情已发生了变化。我翻动身子,伸展着要长长地睡它一觉,很高兴感到自己已永远永远摆脱了麻烦、悲痛、忧虑、怀疑和畏惧,舒舒服服、愉愉快快地倾听着教堂司事干活的声音——先是他的铲子在我棺材上发出惊人的铿锵声,然后声音越来越小,变成微弱的拍打声,这声音在修建着我新家的屋顶——太让人惬意了!哎呀!我真希望你今晚去试试!”在我出神地听着时,它突然用只是骨头的手啪地给了我一掌,才使我回过神来。

“是的,先生,三十年前我就躺在那儿,过得很快活。因为那时是在乡下——在一片高大、古老的树林里,和风轻拂,繁花似锦,轻柔的风儿与树叶窃窃私语,松鼠在我们的头上、周围雀跃,小爬虫们来看望我们,四周一片宁静,空中回荡着鸟儿优美的歌声。嗳,那时候离开人世,真相当于人在世上活了十年一样有价值!样样事情都令人称心。我的邻居们也挺不错,住在我附近的所有死者都属于城市里最好的人家。子孙们好像很关心我们的世界。他们把我们的坟墓保持得再完美不过了;围栏总是修复得无可挑剔;棺材顶端的木板经常油漆或粉刷,一旦生锈或腐朽就立即用新的更换;墓碑时常保持得正正直直的,围栏完整无损,色彩鲜明,玫瑰树和灌木丛也常常修剪、培植,完美无瑕;围墙干净、平整,用砾石筑成。可是那样的日子已经不存在了。子孙们已把我们忘记。我的孙子住在一座富丽堂皇的房子里,而那房子是用我这双手挣来的钱修成的,我却睡在一个无人问津的坟墓里不断遭受害虫袭击,它们咬烂我的寿衣去筑自己的巢穴!这个城市之所以如此美好、繁荣,都是我以及和我躺在一起的朋友们打下的基础,才使它有了今天,可是我们所爱的体面的小子们都把我们丢在一个坍坏的墓地里,让我们腐坏——邻居们诅咒我们的墓地,陌生人也嘲笑它。看看过去和现在的差别吧——比如:我们的坟墓现在全都坍塌了;我们棺材顶端的木板已腐朽、倒坍;围栏摇来摇去,一个底座已悬在空中,很不稳定,很不成样子;我们的标石好像疲倦地倾斜着,墓碑沮丧地低着头;任何装饰物都没有了——没有玫瑰花,没有灌木丛,也没有用砾石铺成的道路,或者任何看起来舒适的东西;甚至连那个没上漆的旧木板围栏——它的确俨然是一副不让神圣的我们与野兽为伍、防止别人在我们神圣的领地里乱踩乱踏的样子——现在也已摇摇欲坠地倾斜到了路上,它只会让人们看到我们那凄凉的安身之地,只会引来更多的嘲笑。现在,我们已不能把贫穷的日子和破烂的衣服藏在友好的树林里了,因为城市已将它那双毁灭性的大臂远远伸到外面,将我们包围在内。我们老家剩下的唯一让人感到欢乐的东西,便是那簇阴郁悲哀的树林了,它们厌烦城市生活,将脚伸进我们的棺材里看着模模糊糊的远方,希望它们也到那里去。我告诉你这是很不光彩的!

“你开始理解了——你开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我们的子孙就在城市里,在我们的附近,用我们的钱过着奢侈的生活时,我们却不得不拼命不让脑壳和骨头散架。哎呀,我们的墓地里没有一座坟不漏水的——一座也没有。每次夜里一下雨,我们就不得不钻出来,爬到树上栖息——有时冰冷的水淌进来,从我们的后颈流下去,会把我们突然惊醒。然后,我告诉你,人们把那些古坟统统推掉,把古旧的墓碑统统踢倒,于是老朽的骷髅纷纷逃向树林!唉,假如像这样的一些晚上你十二点后去那里,就会看到我们多达十五人栖息在一根树枝上,我们的关节悲哀地格格作响,风呼呼穿过我们的肋骨!许多次我们栖息在那儿,忧忧郁郁地熬过三、四个小时,然后再从树上下来,浑身僵直寒冷,昏昏欲睡,互相借用头盖骨来舀去坟墓里的水——如果我把头往后斜着时你往我嘴里看看,就会发现我脑袋里有一半都装满了过去的干燥沉积物——它有时真让我感到头重脚轻,非常迟钝!是呀,是呀,假如你天亮前偶然来到那里,你大多会碰见我们在舀坟墓里的水,把寿衣挂在围栏上晾干。唉,一天早晨我的一件漂亮寿衣被偷了——我想是一个叫史密斯的人偷的,他住在那边一个平民墓地里——我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我第一次看见它,它身上只穿了一件格子衬衣,但上次我在新墓地的一次社交聚会看见它时,它是所有死尸中穿得最好的——而它看见我后就离开了,这可是一件意味深长的事实。不久,这儿的一个老太太又丢失了它的棺材——它无论走到哪里一般都随身带着,因为它容易感冒,从而引起痉挛性风湿病,如果它夜间在外面露的时间太长了,这种病一开始就会要了它的命。它叫霍奇基斯——安娜·玛蒂尔达·霍奇基斯——你大概知道它吧?它嘴上只有两颗上牙,个子高大,不过老爱弯着身,左边的一条肋骨已没有了,有一点锈色的头发披在左边,头顶上和右耳前一点也有一束,下颌用金属丝缚在一边,因为它已松动了,左前臂的小骨也没有了——是在一次打架中失掉的——它走路大摇大摆,头像是被‘吊着’的样子,双手叉腰,鼻孔向上——它一直无拘无束,现在全都给毁坏了,砸烂了,以致看起来像一堆被砸得稀烂的英国奶油色陶器——也许你见过它吧?”

“但愿此事没发生!”我无意中脱口而出,因为我不知怎地并没料到它提出那种问题来,弄得我有点儿措手不及。但我很快就为自己的粗鲁无礼行为赔罪了,说:“我的意思只是我没有那种荣幸——因为我是不会有意对你的一个朋友说出无礼的话来的。你刚才说你被偷窃了——这也是一件可耻的事——不过从你身上穿的这件破烂寿衣看,你丢失那件衣服当时大概是很贵重的。怎么——”

我这位客人的面容本来已显得衰弱、萎缩,此时又现出了非常可怕的表情。我开始越来越感到不安和苦恼。这时它突然告诉我说,它刚才只是在精心作出一种十分狡猾、叫人莫测高深的笑容,还眨着眼睛,向我暗示就在它得到自己现在这身衣服时,邻墓的一个幽灵却丢失了一件。这才消除了我的疑虑,但我求它从此时起只一心说话,因为它的面部表情是那么变幻无常。即便它做得非常小心谨慎,也可能得不到预想的效果。尤其是它应该避免微笑。也许它真心实意认为是一件相当成功的事,在我看来有可能完全是另一番模样。我说我喜欢看见一具骷髅高兴,哪怕是有礼貌地表现出开开玩笑,但我并不认为骷髅对于微笑是把握得很好的。

“是的,朋友,”这个不幸的骷髅说,“事实就是我刚才告诉你的那些。在那些旧坟中有两座——一座是我住的,另一座在前面远一点——我们今天的子孙们已经故意不问不管了,他们再也不把此事放在心上。除了骨头觉得不舒服外——这在雨天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目前的事态对于我们所拥有的东西是毁灭性的。我们要么不得不搬走,要么只好甘愿看着那些东西损耗,被彻底毁坏。瞧,你很难相信这一点,然而却是真的,我所有朋友们的棺材没有一具修复得十分完好——这可是一件绝对的事实。我并不是指那些装在松木箱里用马车快速运来的地位低下的人,而是说你们那种高贵的、镶着银子的棺材,你们那种不朽的东西,它行进在一群队伍的前面,上面释放着黑烟,可以任意选择墓地——我是指像贾维斯们、布莱索们和贝尔林们等等尊贵的人。它们全都快给毁了。它们过去可是我们这些人中最富裕的。现在你看看它们——已筋疲力尽,贫困潦倒了。布莱索家的一个人,实际上还把它的墓碑同一个刚死的酒吧老板交换了一些新刨花,以便用来垫头。我告诉你这可是意味深长的,因为一具死尸再没有比墓碑更让它自豪的了。它喜欢读那些碑文。没多久它自己就会相信上面说的话,然后你会看见它一晚又一晚坐在围栏上欣赏碑文。墓志铭是廉价的,但却能给一个可怜的人死后带来不少好处,尤其是如果它在世时很不幸运的话。我真希望再多写一些墓志铭。瞧,我可不是抱怨,不过我心里确实感到我那些子孙们有点儿吝啬,仅仅给我一块陈旧的石板做墓碑——更有甚者,上面连一丁点赞美的话也没有。过去它上面刻着领应得的奖赏去了。

我最初看见它时还觉得高兴,但是不久以后我注意到,不管何时我的一个老朋友走来,它都要把下巴伏在围栏上,拉长着一副脸,挨个把墓碑读过来,最后看到我的墓碑时总要暗自发笑,然后就走了,现出满意和舒心的样子。所以为了不让那些傻瓜来看,我就把碑文擦掉了。但是一个死了的人,对它的墓碑总是非常引以为豪的。那边现在过去六个贾维斯家的人了,连它们家族的墓碑也随身带着。不久前史密瑟们和一些雇用的幽灵也带着墓碑过去了。你好,希金斯,再见啦,老朋友!那是梅雷迪思·希金斯——1844年死的——属于墓地里我们那批人——一个很好的古老家族——它曾祖母是个印第安人——我和它交情特别好——它刚才没听见我,所以才没有回答我。我也觉得遗憾,因为我本想把你介绍给它的。你会喜欢它。它是你见过的关节最脱位、背部最凹陷、面部最扭曲的老骷髅,但它却风趣得很。它笑的时候听起来像是两个石头锉磨的声音,并且一开始笑时总带着活泼的尖锐刺耳声,像在窗玻璃上耙着一颗钉子一般。嗨,琼斯!它就是年老的哥伦布·琼斯——它那件寿衣花了四百美元——完全是嫁妆,包括那二千七百美元的墓碑在内。那是1826年的春天。这在当时是极其反常的作风。阿勒格尼山的死者们也一路赶来看它的那些东西——和我邻墓的那人记得很清楚。现在你看见走过来的那人了吗?它一只胳膊下夹着一块棺材顶端的木板,膝下的一根腿骨没有了,身上任何世间的东西都没有。它就是巴斯托·达尔豪西,除了哥伦布·琼斯外,它就是住进我们墓地里的最豪华奢侈的人了。我们都在迁移,无法忍受子孙们的虐待。他们开辟新的墓地,却让我们去蒙受耻辱。他们修整街道,却从不修整我们周围的东西或属于我们的东西。你看看我的这口棺材,可是我告诉你,当年它还是新的时候,如果放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一间客厅里,总是一件引入注目的东西。你如果想要就拿去好啦——我可拿不出钱来修它。要在它下面换上一块新的底板,顶盖也要部分换新,左边要换一点新衬料,这样你会发觉它和你试过的任何一个贮藏器一样舒适。别谢我——不,不用客气——你对我一直这么有礼貌,我会把我的一切财产都给你的,不然我就显得忘恩负义了。瞧,这件裹尸布就它本身看来,倒是一种可爱的东西,如果你喜欢——不喜欢?唔,就照你说的,不过我只是希望公正大方一些——我可没有什么卑鄙的事。再见啦,朋友,我得走了,今晚上大概够走一阵子了——我也不知道。我只明确一件事,那就是我此时在迁移的路上,并且再也不睡在那个破旧的坟墓里了。我会一直这样走下去,直至找到像样的住处为止,哪怕不得不走到新泽西州去。所有的朋友们都在迁移。昨晚上大家开了一个秘密会议,决定迁走,这样到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原来的住处就连一根骨头也不会留下了。那样的坟墓也许还适合我那些幸存的朋友,但却不适合有幸能说出上面那些话的残存者。我的观点代表了大家的观点。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去看看那些将要离开的幽灵们,在出发前是如何把东西打得个稀烂的。它们表现出了极大的厌恶,这几乎是在暴乱了。喂,这儿来了一些布莱索家的人,你帮我抬一下这墓碑好吗,我想我可以加入到它们中间去,慢慢赶路——它们是一个相当体面的古老家族的人,五十年前我白天在这些街上行走时,看见它们总是从六匹马拉的柩车里出来,玩的都是这类舒适的东西。再见了,朋友。”

我帮它把墓碑扶上它的肩膀后,它便加入到那群可怖的队伍中去了,身后拖着那口破烂的棺材;因为尽管它如此真诚好客,硬要把棺材给我,我还是坚决拒绝了它。我想这些被遗弃的不幸的人,啪嗒啪嗒从我身边走了长达两小时,背负着那些显得阴沉凄凉的财物,这段时间我一直坐在那儿,为它们深感同情。有一、两个最年轻、衣服最完整的人询问着午夜列车的情况,但是其余的好像不知道这种旅行方式,它们只是询问一些去各个市、镇的普通公路,有些公路现在地图上已没有了,早在三十年前就从地图上、地球上消失了。少数一些也只在地图上才有,但从来没有实际存在过,而且有一些是房地产代理机构的私人财产。它们还了解那些市、镇里有关墓地的情况,以及公民们对死去的人是否尊敬,在这方面有何名声。

这整个事件使我深感有趣,也使我不得不对这些无家可归的人产生同情之心。这一切都仿佛是真的,由于我并不知道这是一个梦,我便对一个穿着寿衣的流浪者提到了我产生的想法:发表一篇关于这个奇怪而非常可悲的大迁移的报道。但我又说自己不能讲述得很真切,并且正如事情发生的那样,又不要显得是在拿一个严肃的问题开玩笑,对于死者表现出无礼——这会使它们那些幸存的明友震惊和忧伤的。但是这位过去的公民,如今既温和又庄重的死者高高地靠在我的门上,低声对我耳语说:

“别为那事担心。能够容忍得了我们离开那些坟墓的人,对于别人说的关于躺在它们中间被忽视遗弃的死者的任何事情,也能够容忍得了。”

就在此时一只雄鸡啼叫了,这支神秘的队伍蓦然消失,没留下任何一点骨头和破布。然后我醒了,发现我躺在床上,头低低地“垂”在床外——或许这种姿式很容易让人做那些含有寓意(但没有诗意)的梦吧。

(注:这里向读者保证,假如他所在的城市的墓地十分完好,那么这个“梦”绝非针对他的城市而言,而是狠狠地专指“另一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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