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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普通人的生活(2)

“年轻人,你觉得人死了之后会怎么样?”我直觉感到司机肯定有心事,便随口说:“孔子说过‘不知生焉知死’,好好活着啊先,起码可以喝两杯。”司机看微醺的我,说了心里话,“哪有不知生?我的生活早就没有意义了,大学没考上,为了混饭吃开出租开了十几年,颈腰椎都落下了毛病。老婆是父母介绍的,没感情,自己最后也只能接受。儿子学习从来都不好,以后也是要我养,一想到这样的生活还要再过几十年,我就想死,是真想死。”我愣住了,明白过来这是真正绝望的中年人。

“其实我也想死,”我说,“我从原来成绩最好的学生变成了差生。我追的女孩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我在国外被抢过女朋友,被打过,睡过马路,后来认识了我妈妈的一个患有癌症的朋友,她抗争了十年,最后还是去世了。其实每个人都绝望,但最绝望的事就是你不能绝望,第二天醒来你还要开车,就像我妈妈的朋友,醒来依然有癌症依然要抗争,就像我,一边呻吟一边努力。其实生活都是一样的,你说的我都能理解。最简单和最难的都是接受,平静地接受。”“谢谢你,年轻人。”司机点点头。

门卫:

小区的门卫是个年轻人,特别年轻,恐怕和我同龄。以前有一段时间我比较颓废,晚上回来晚了,小区已经关了门,我只有叫他开门。凌晨时他从来不睡,不是不想睡,是不能睡。他已经做了好多年的门卫,是特别简单的年轻人,出身贫寒,他说自己不会读书,只能来做这些粗活。我父亲喜欢和他聊天,说说他家乡的事,逢年过节,还留些油什么的送给他。一次,我们家遭了贼,小偷从窗户翻进来,偷了我妈妈的包就想从阳台跑,被他发现了,他发疯一样冲过去追那贼。又有几个身影闪了过来,原来这小偷还有接应的人。他不管,还是疯狂地冲过去,被我及时赶到的父亲从后面一把拉住,父亲叫道:“我们没损失几个钱,对面人多,不要去送命!”他慢慢地冷静下来,和父亲道歉,他以为晚上进来的是和我一样喜欢晚归的小孩。父亲笑着说:“没事,这些贼估计生活也不容易,就当捐给他们吧。”他一直把我父亲当作自己的长辈一样尊敬,直到现在。在那之后,我家再也没遇过贼。

电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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