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妃舒立刻换上了一副笑脸,“念己,怎么只穿那么点啊?快过来。”
毕念己身上就穿了一件睡衣,脸色平静地走近了,却没有像叶妃舒想的那样走到她的身边来。
“你要走?”
稚嫩的童声脆生生的,透着股清冷的意味。
估计这个孩子刚才肯定是在房间的门口听到了她和白禹吵嘴的话。
叶妃舒觉得头疼的厉害,她和白禹怎么就没有在这个孩子面前树立起良好的榜样,他和她之间根本就是势同水火,在一起就各种磁场不对劲。轻微的风吹草动都能引起宇宙大战。
“不是,我是想去看看你。我答应你的事情,我还记得呢,怎么会走?”叶妃舒笑眯眯地,将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放柔了,“念己,冷不冷啊?快到床上来,床上很暖和的。”
白禹在旁边深深地看了叶妃舒一眼,这个时候的她眼角眉梢处处都透着暖意,柔和而明媚,简直就像是三月拂面的春风一样,跟刚才那个总是和自己呼来喝去的女人判若两人。
心头黯然,什么时候她也能这样对自己?
白禹看向了毕念己,这小子居然也在看着他。
两父子的目光隔空对上。
白禹心里泛着酸,这小子刚才那么折腾叶妃舒还能够被这么温柔地对待,这差别对待简直是天差地别。
他眸光里面暗暗施压,现在是和叶妃舒接触的大好时光,尤其是叶妃舒的手脚上面还有伤,尤其是他等会还要单独教育这小子,居然敢玩自杀,还是在那么高的地方!
毕念己自然非常了解自己的父亲,也看懂了父亲眼中的警告,他暗地里面挑眉,又看了看一脸期盼着自己的叶妃舒,果断爬上了床。
白禹立刻暗地里深吸了一口气,眼睁睁地看着毕念己手脚并用地爬上了床,被高兴的叶妃舒抱进了怀里,就跟捧着个宝贝似的,端详着,轻轻地抚摸着。
“有没有觉得鼻子不舒服?”
“有没有喝了热水?”
“刚才有没有摔到哪里?”
叶妃舒问个不停,毕念己只是简简单单地摇摇头或者是点点头,虽然反应很单一,不算是热切,可叶妃舒也觉得十分满足了。
白禹不满自己在旁边受到冷楼,在等了一会,轻声咳嗽了一声,提醒这两人,自己还坐在这儿呢。
“念己,回自己的房间里面去。”
毕念己几乎是立刻就将身子倚靠进了叶妃舒的怀里,这可是他的大树,保护伞,必须要牢牢的抱住了。
叶妃舒敏感地察觉到孩子对自己的依赖,或者是其实可以说是对白禹的害怕,她将孩子搂住了,“我要和念己一起睡。你,出去。”
白禹无语地看着叶妃舒,“那你手脚上的伤怎么办?你肚子里面还有一个,他睡觉不老实,要是踢到你的肚子怎么办?”
“我睡觉很乖的!”毕念己很不客气地在旁边拆台。
“对,念己一看就是乖孩子。”叶妃舒是说什么都不愿意放手的,瞪着白禹,“我肚子里面的是我的儿子,念己也是有我的儿子,我自己会注意!”
白禹沉沉叹气,做出了让步,“那好。但是,你得先让我给你上药。”
教堂里,所有人都已经走光,夜已经深了。
她终究还是没有回来。
封池听到手下人的回报,冷笑一声,“当初我亲手制造的那场绑架,都还没有让她死心?”
身边的念己已经睡着了,小小的人呼吸悠长而规律。房间里面留着一盏小灯,轻盈的光投射着如纱一样的光,足够叶妃舒看清念己。
这是叶妃舒第一次这样靠近毕念己。
她莫名地不想睡,一点都不想睡。哪怕是闭上眼去,脑海里面全部都是这个孩子。
叶妃舒目光眷恋地看着他,如果说要在池哥哥与念己之间做一个选择,她还是先选择了念己。
等到天亮再亲自去给池哥哥道歉吧。
只是一觉睡醒,叶妃舒昏昏沉沉的,旁边早已经空了,只剩下她一个人。
太阳穴里面像是被一根针扎着一样疼的厉害,叶妃舒坐起来,在床上缓了一会,这才起身下床。
房间里面空荡荡的,没有看到毕念己的身影。
叶妃舒有些失望,洗漱完之后,房间里的电话在这一刻响起来。
“你终于醒了吗?”
电话里面传出来毕念己稚嫩的童声。
叶妃舒心里莫名又高兴起来,“对啊,我醒了。你去哪儿了?”
“我马上就回来了,你想吃什么?”
这孩子……这是在关心她吗?
叶妃舒心里暖暖的,高兴得都语无伦次了,“我……我什么都吃。”
“嗯。那你开门吧。”毕念己跟小大人似的挂了电话。
叶妃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意思是说他就在门外吗?
打开门,毕念己果然站在门外,后面还跟着推着餐车的服务生。
各式各样的食物摆满了整个桌子,看的叶妃舒眼花。
她心里面被巨大的暖意充满了,她真的真的没有想到念己会给自己送吃的,因为她亏欠了他那么多。
“念己……”叶妃舒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蹲下身去,拉住了念己的手,“谢……谢你……”
毕念己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垂着头,“你快点吃吧。”
叶妃舒抿了抿唇,犹豫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我可以不可以亲你一下?”
这可是她的宝贝,可是她不敢唐突了他,她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能容许自己亲近他。
她害怕,这点点来之不易的平和的美好会被自己不小心就给打破了。
毕念己却沉默着,跟叶妃舒想的一样,没有说话。
叶妃舒心里略感失望,可还是觉得理解。她懂得,这个孩子心里还在怪自己。正想开口说没有关系的时候,毕念己抬起了头,“好吧。”
叶妃舒心花怒放,欢天喜地地凑了过去,亲吻的动作却在看到他脸颊边上的一丝血痕的时候停住。
“这是怎么了?是被谁抓的?”叶妃舒紧张地捧起了孩子的脸,那道血痕很明显是刚抓出来的,还没有结痂。
“没事。”毕念己想要挣脱,可终究是个孩子,没能成功。
“没事怎么会弄到脸上了?疼不疼?”这孩子皮肤白皙,那道血痕从下巴直接到了眼角,刚才她没有注意到,一靠近了,就会发现这伤口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尤其是叶妃舒会想到,要是再伤的厉害点,那说不定就是抓伤眼睛了。眼睛可是人类心灵的窗户!
毕念己看着叶妃舒,眼眸宛若在清泉里浸泡过的黑瞿石,清亮分明,“告诉你,告诉你就有用吗?告诉你,你就会替我出气吗?”
叶妃舒脸色严肃,郑重地看着他,“会!必须会!”
毕念己眼眸转了一圈,似乎在犹豫着要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