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凳要窄一些,宽的像床一样,你是叫睡觉呢还是受罪呢?”
“竹签子要粗一些,这样扎进手指缝里才更痛苦。”
“这套刀具不错,柳叶小刀,刀刀见血,就是这钳子怕是太粗狂了,夹手指还不错,夹指甲就是在考试给施刑的人了,你看咱们家这施刑的三位老兄,这膀大体壮的模样,拿着这个钳子去夹手指甲,呵呵,那不就成了张飞绣花了。”
“铁链子要粗、木架子要淋上些鸡血鸭血什么的,地上、墙上也要有血迹。让犯人进来最起码要第一时间有血腥的感觉吧?”
公羊紫英跟在水沅后面一阵阵的恶寒,这家伙怎么会对用刑有这么多的经验?
“那个灯光要显得昏暗一些,将犯人坐的那个板凳的光线要照的亮一些,去,弄些牛皮纸灯笼来。”
“这个狴犴雕的好,恶气逼人,在抹点血上去是不是更像恶鬼一点?”
“笑什么,刑房不是书房,就是地狱的样子才就对了。”
“去找一个死囚来,先让三位施刑的老兄练练手,就绑在那边木柱子上,要打的浑身没一处好地方,鲜血淋漓的就对了。”
“等一会再去,打人的事我就不参与了,等明天再来看。”
第二天.
“对了对了,这样就对了,是不是有一种恐怖的味道。”
“哎,你嚎什么嚎,过上些日子就送你上路了,死之前挨顿鞭子,公子我也不叫你白挨打,明天叫人给你家里送十两银子去,当做这顿鞭子的费用,死之前还能给家里挣点银钱,家里也好给你办个好一些的后事。”
“冤枉?还没问你犯得什么罪呢?就叫什么怨?”
“伪造官府文书,你不知情,是被人陷害了?”
“官府的文书你都能模仿?牛人呀。来人呀,拿一套笔墨纸砚来,公子我写几句话你来模仿一下我的笔迹,模仿的好了,公子我饶你不死,模仿的不好,那就乖乖上路吧。”
“公羊兄,你来看一看,这两幅字写的真是一般样呀,我都分不清那张是我写的?真的不分伯仲呀。厉害厉害!”
“叫什么名字来着?”
“沈青柳,名字倒不错”
“好了,反正鞭子已经挨过了,今日再辛苦一下,配合公子我演出戏,回头跟着就来我府中做个文案吧。”
“徐牢头,你这里还真是卧虎藏龙的呀,看看还有什么高人?”
“大盗?见见,还有个梁上君?见见!不过今日要撬开那位刺客的嘴巴,待过些时日你将这狱中的人物找出来我来见见。”
“好了,万事俱备,公羊兄,去把你抓住的那位仁兄带过来吧。”
昏黄的狱室里,被扒了衣服,赤裸着身子的刺客慢慢的适应着刺眼的灯光,好不容易才看见对面微暗的灯光中的水沅。
不由自主的想去护一下身子,只是手臂和下巴被公羊紫英卸脱了臼,手臂耷拉在两边,口水也往下流个不停。
闻到一股血腥味道,不由自主的眯着眼打量着如同地狱一般的刑房。
“我算一算,我自从去成都以来共遇到刺杀一十三次,不过见到刺客就只有两位,一位服毒死了,一位就是你。”
“你不用找了,趁着你昏迷,连你的屁眼也让狱吏看过了,找出来两粒毒药,都放在那边的桌子上。”
“你现在先不用说话,也说不了话,没办法,因为我有话先和你说,所以让人卸脱了你的下巴骨。”
“为什么呢?怕你咬舌自尽呀。先给你说个事儿吧:知道东魏渤海王、大将军高澄是怎么死的吗?”
“看你点头的样子我很是欣慰,这样咱们就有谈下去的可能。”
“对了,是被他的厨子兰钦子京给刺杀的。”
“那你知道兰钦子京怎么死的吗?是被高澄的弟弟高洋杀死的。但你可能不知道高洋是怎么杀的兰钦子京的吧?”
“我来告诉你,是用的轻刀脔割,什么叫做轻刀脔割呢?就是用刀子一片一片的把人身上的肉割下来,听说技术好的话,可以割两天两夜被割的人都不会死,最后就剩下一副骨架,不过骨架里的心脏还会扑通扑通的跳。”
“我前几天做了个小小的实验,割了两个人的舌头,等了三天了,今早上才死了一个。这就是说如果你想咬舌自尽的话绝对一下子死不了,如果灌下去提神的药物,保证你三天之内不会死去。”
“三天,足够了。你看我叫医官今天也来了,还熬了些提神的药物也带来了,如果你一咬舌头就会给你灌下去。下来的三天,我想试验一下轻刀脔割在你身上能割下多少块肉来,更想证明一下你到底能坚持多久。”
“你看我的医官也和我一样又好奇的毛病,我是想看你能坚持多久,而医官一直想做一次活人解刨,很有兴趣看一看你的心、肺、脾……”
“咦,怎么口水流得那么快?头上怎么也流那么多的汗,这屋子也不热呀。”
“我想你是听明白了。好吧,你看,那边医官已经在磨刀子了,刀是好刀,我让最好的铁匠打的,所以是应该削铁如泥的。”
“好了,公羊,给他合上下巴骨吧。”
“不要紧张,我只想知道一些我想知道的东西,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如果你不能满足我对这些问题的兴趣,那就只能让我满足一下另外的好奇心了。”
“看见那位仁兄了吗?可怜的,打成什么样了,徐老头,叫不要打了,好好得一副标本,可惜了。”
“拉过来问问。”
“叫什么啊?”
“沈青柳。”
“受谁的差遣?”
“公子不要用刑了,我招我招,只求速死。”
“这就对了嘛。说吧。”
“我是大周赵王宇文招手下的斥候,前来打探集州的军情。只是还未探得什么,就被公子的人抓住了。画的地形图埋在九羊山下的土庙里,我这就带着人去找回来。”
“看,这就对了,早说不就不受这份罪了吗,来人,给这位兄弟松绑,医官,赶紧去给沈兄弟治疗一下,叫带着外面的兄弟去九羊山去看看。”
从狱室里出来,公羊紫英后背都是凉的,看着前面一脸笑容的水沅,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
也不知怎么想出来的那些刑具,怎么想出来弄出地狱一般的狱室,怎么知道叫做轻刀脔割的手段,这哪里还是温文儒雅的水公子,除非是刑房老手,那就是地狱的魔鬼才能知道这么多的刑具和施刑的手法。
就没动一根手指头,硬汉子便被吓成了软柿子,一五一十的招了供。
果然是皇家无亲情呀。
黑衣刺客竟然是太子水澶所派。
不过看水沅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没有一丝的在意,公羊紫英更加觉得自己看不穿水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