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
在场的人齐齐地转过头来,看着议事堂中唯一的一个女子。
此时只见她低头垂眉地坐在圈椅上,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大家投过来的目光,她抬起头来,目光之中有些诧异,不过很快就平淡了下来。
七公子言道:“我观那女子的身量比苏先生要高一些,身材的轮廓要明显一些。”
不就是胸大腰细屁股翘么。
你还能说得更斯文一些么?!
苏音心中嗤笑了一声。
她问,“公子当真是昨日才知晓有这件事,前两日半点知觉都没有?!”
她这话问得七公子微微一顿,神色也有些凝结,似乎在回忆什么。
“前两日我睡得沉,并未察觉屋子里有什么动静,不过就是隐隐约约感觉有些不对劲,可是愣是找不错有什么地方不对。”
“大约是气场不对。”苏音略一沉思,然后却道,“公子这些年住在那屋子,便是这院中的一草一木都是十分熟悉的,您觉得不对,可能是风不对,雨不对,空气不对。”
“这种感觉,让公子觉得不适,甚至不安?!”
“正是。”七公子点头。
“苏先生是想到了什么么?!”燕先生问。
“并未。”苏音垂了垂眼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轻轻地抚着腰上的腰带的垂线,一下一下的。
“那你为何这样问?!”边上有人气怒。
“我只不过实在想,这是此人第一闯入七公子的寝室之中,还是第二次,甚至第三次呢.....”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让人从心底开始发寒。
若是此人只是第一次闯入,那么可能是守卫一时不察,让人钻了空子,混了进来,那还算是好的,可若是此人不止一次潜入其中,那么就可怕了。
议事堂上一时间鸦雀无声。
“那此事,该如何是好啊?”有人问。
“我们应该如何才能将此人抓出来?”
苏音低着头,下颚轻轻地碰在衣襟上,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公子此生当中,可是曾有过这样的女子,妙龄的姑娘,生得美貌非凡,而且她死了。”
这句话简直是问得莫名其妙,完全与现在的事情无关。
不说别人了,连七公子和燕先生都皱紧了眉头,
“苏先生为何这样问?!”七公子抬眼看她。
“大约,因为好奇吧,若是公子不便,私底下与我说一声也好。”她抬眼,身形靠在椅子上,依旧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说的这个人,是并不存在的。”
七公子坚信是没有那样的人的,他长居尚阳城,身边的女子也唯有一个初楠,旁的女子,连近他的身都是不易的。
这就奇怪了。
苏音垂下的眼中闪过了一些诧异。
若是都没有,那么这个东西是怎么缠上他的。
看来事情还是要从风青儿身上下手。
“苏先生还有什么疑惑?!”
“苏先生可曾看出什么?!”
“不曾。”
周遭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寂静,一屋子里的人又商议许久,有的出主意如何抓出刺客,有的又在怀疑这刺客是什么来路的。
等到散去的时候都没商量出个所以然来。
苏音走在最后面,甑妙至还在等着她一同回去,怎料等到周边的人都走光了,她却在袖子里拿出了一个锦囊。
递给了七公子。
说是锦囊,其实不过是一个破旧装银子的小袋子,洗得发白的灰色,也不知道已经用了多久。
“烦请公子将此物放在枕下,夜里便能睡得安宁了。”
“还请公子千万不要打开,若是打开了,便没有什么用处了。”
说罢,她认真看了七公子一眼,转头与甑妙至一同离开。
这事情一时半会还是解决不了的,暂且先别让那人伤了七公子再说。
七公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苏音和甑妙至出了门,将手中的小袋子握紧。
“先生。”他将小袋子递给了燕先生。
燕先生拿着仔细地翻看了好几个来回,末了就仔细地闻了闻,这才重新放到七公子手上,“无毒。”
“既然是苏先生交给你的,想必是有她的用处,你就暂且按照她说的做就是了。”
七公子皱了皱眉头,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当天夜里,七公子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可惜他不知,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一道身影悄悄地靠近他的屋子。
正在她准备进门的时候,忽然在屋子里面升起了一道金光,那金光无比的刺眼,让她觉得无比的难受,身形轻晃了两下,然后连忙消失在院子里了。
苏音坐在床榻上睁开眼,闭了闭眼便又躺了下来。
过了两日便是六月十五了,正是十五宴的时候。
每个月这一日都是极其重要的,大宅里前一日都已经开始忙碌了起来,这一日更是早早的起来准备。
苏音被萃月从床榻上拉起来的时候还昏昏欲睡,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
“姑娘,今日可是大日子,您可不能再睡了,一会儿甑先生和宋先生都会过来与你一同去往宴会。”
“哦。”苏音伸手拍拍自己的脸,使得自己清醒一些。
萃月给她挑了她平日里最喜欢的那套红衣,不管走到那里,都是引人瞩目的存在。
“姑娘,要不咱们换一身吧......”萃月左看右看,都觉得这一身衣服实在是太招人了,若是能换一身平常一些的,许是能更好一些。
“不必不必,就这套没错了。”
苏音拿了扇子扇了扇风,对自己这副样子十分的满意,“至于他人怎么看,那便是他们自己的想法了,咱们何必在意,自己高兴就行。”
“再说了,我平日里,哪日不是一身的红衣,他们这些人也早习惯了。”
“好吧。”萃月无奈,也只好随她去了。
而且...而且好像主子说的,好像也很有道理的样子。
苏音在院子等了一小会,然后甑妙至与宋宿白便一同到来。
甑妙至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袍,腰间束着帛带,脸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一看便知晓是个极其爱干净的男子,气度和善。
而宋宿白呢,穿着一身的青衣,腰间也束着帛带,那张脸更是温和不过了,一瞧就知道那是极其善良且好说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