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牧立住身形，上衣刺啦裂开了一道口子。
脸色略微惊异的竹西雪缓缓收回粉拳，冷哼了一声，心道这个下流货的警惕性还真高，自己突发袭击都没能得手。
“缩地成寸？果然是比我道行深。”
葛牧并不置否。
刚才一步五丈用的正是缩地成寸之术，但此术倒也寻常。
古版三国上就有武侯诸葛亮曾用此术，眼前都不是没有，如诸葛范云在五山论道将“天罡七步”发挥到极致也能一步数丈。
正一法门与真武道宗明正暗斗数千载，大抵是你有一门术法，我也必须有，与天罡七步呼应的《连云身法》八成也是能做到缩地成寸的。
但不管北真武南正一，或其他宗门，缩地成寸之术都是以奇门遁甲为根基，从六爻奇门中寻找空间罅隙，而葛牧用的是上界法门，先以绝对领域洞悉空间纰漏，一步而成法，更为灵便迅捷。
当然这是葛牧再世为人头回运用此术，还不及诸葛范云熟稔，所以衣服才会空间之力撕开口子。
他思量了片刻道：“你要是不偷袭我还想不来此术，看来以后得练练了，现在可还差得远。好了竹大美女，咱们开始吧，有什么姿势都使出来。”
“什么姿势？”
“招式，招式。”
可怜竹西雪在某方面完全犹如白纸，连姿势这词隐含的意思都不懂，不过她知道从葛牧嘴里说出来的必不是什么好话，出手便是咄咄逼人的雷法。
林间骤然闪起一道亮光。
雷法劈落，蕴含着竹西雪极其精纯灵力，将地面土块掀得倒卷了起来，立起一道两丈土墙。
要说竹西雪绝对对得起“道学天才”四字，其灵力精纯强悍，已经能跟修道三十年多年的刑罚阁阁主吕烈旗鼓相当，足够给未入囚妖笼之前的葛牧造成威胁。
一击先发制人，她紧接着便飘然而起，发拳罩向葛牧。
葛牧身形不动，以单手应对，嘭嘭的一连串拳掌交错声响过，两人就已经交错了十四招。
“拳脚功夫不错，很难想象一竹大美女略显贫瘠的身材，会拥有这么强的力道。”
“别废话！”
竹西雪袖里吐出两道青光，掠地而来，但见地面上的碎石陡然跳起，崩裂四溅。
这招俨然是青龙三叠劲，或许是阴符宗一战见师伯孙狗子袖里吐出百丈罡气、变化无端，有了新的感悟，再使这招明显比在五山论道时强了许多，发力于十丈之外。
葛牧依旧蔚然不动，只是伸指在空中轻轻一点，力道晕开，霎时就将青龙三叠劲劲儿消匿于无形。
碎石簌簌落地。
风渐定，蝉不鸣。
弯月清晖遍洒的林间，竹西雪也轻盈落地，飘扬的三千青丝缓缓拢于背后，眼睛里略有些失落。
她清楚跟葛牧存在着差距，可出手十几招却一步都不能逼退，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自小就被视为后起之秀第一人的她如何能甘心？
绝对不行——
她心一横，顿时引发全身灵力与气机汇聚于右手，已经伸直的剑指蕴起氤氲红芒。
剑罡！
身为正一法门翘楚，竹西雪早早就了有修行五雷正法的权利，无奈师傅张府死得早，修五雷正法几乎全凭自身揣摩，对她来说不算是最擅长的术法。
她最擅长是正一法门另一门绝技《无量剑罡》，这是师伯孙狗子由亲自调教了十几年。
对同辈她基本没动用过《无量剑罡》，不必动用，但跟葛牧动手就必须得拿出这杀手锏了。
“发于毫末。”
她轻声念动，剑罡已起。
一点红芒脱手，却引动了周围灵气汇聚起中，化气为剑，在空中拖出一道笔直的红线，犹如要将这片树林分割开。
虽是笔直一线，气势却像是滚滚洪流。
但见那红线掠过之处，从地面露出的岩石随之皲裂，从排的树木被被气势压弯，弯向同一方向，就像是万僧朝佛。
“这一手了得！竹大美女，今天我如果轻易败了你，你可别想不开回去脖子了，你在天下修道同辈之中仍是数一数二的。只是，我不在这其中，我跟严仙师那老不正经是一路的，修道者排名都应该把我们排出在外。”
说话同时。
葛牧以隔空摄物之术摄起了一粒石子扣在指尖，灌注玄阳之力屈指弹出。
石子破空，发出极其响亮的呼啸声。
直迎那道笔直红线而去，摧枯拉朽地破去竹西雪十丈剑罡，直射到她眉心前，噶然悬停，她清晰地看到这粒石子已经变成红融色，几乎要融化为岩浆，热气逼人。
随后啪落到地面，燃起了一团火光。
而这时葛牧话音还未落。
竹西雪的娇躯微微晃了晃，惊讶、失落、不可置信，一瞬间里眼中神色极为复杂，很显然葛牧超出她的层面太多，遥不可及。
她呆立不动，良久不语。
半晌后忽然道：“你到了筑基后期？”
“啊，到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回答却让竹西雪心里翻起了滚滚雷霆，二十岁的筑基后期，说出来谁敢信？
恐怕上古术法鼎盛时期都没有这种先例。
竹西雪从不妄自菲薄，认为自己起码当得起“当世娇子”这四字殊荣，可要形容葛牧，就应该用冠古绝今这个词儿了。
天壤之别。
她本来已经料到会输，可没想到却是平生未有之惨败，披戴在身上十几年的荣光霎时暗淡。
越想越觉得失落，加上刚才引动全身气机还并未平复，被这么一击，登时就觉得气血翻沸，忍不住哇的吐出一口血，体内灵力也逆乱开来。
“你妹的！我之前拒绝了好几回，就是害怕你心高气傲承受不了这种结果，真比了，你还真来这么一出。”葛牧极其而骂。
竹西雪拭血惨笑：“谢谢，你总算没弄虚作假，让我知道了跟你差距有多大。”
“脑残！修道者寿命悠长，是最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的行当，想我曾经牛_逼的那种程度，却输在了王孟頫这蝼蚁匹夫手里，要是跟你一样的气性早该自杀一百次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我先给你稳住体内灵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