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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可以等

3:10凌晨

不知是时而生物钟的错乱,还是潜藏在心里的复杂事太多,范煜提早醒来,既然没了睡意,也不妨起身欣赏夜景,他顺手倒了杯红酒,却没了品尝的兴致。

就独自这样站在一面玻璃墙旁,双手插入裤兜。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放在床旁桌上的全屏手机却开始因振动而移了位………

…………

“宁宁。”范煜感受到自己的手突然被苏安宁死死捏住,猛然睁开眼,才知道她是又做了梦。

“我要结婚了。”这是苏安宁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说话之余,他看到她嘴唇的白与干燥,本放在范煜手边的手,已经挪到了另一边,像是话后的划清界限。

“哦,是吗,”他眼中的温柔夹带了一丝凉意,只是一闪而过,亦无人察觉,他记得他说过的只要是她幸福,足矣。但谁都清楚,这却不是。

“嗯。”他也没有任何疑问,只是默许,而这又算什么?苏安宁,他是范哥哥,是哥哥。这样想来也算是能解释一切他给她的好了,除了“嗯,”,也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理由了。

“那还要去玩儿吗?”范煜脸上突然转变为轻松的样子,他用手轻轻摸了摸苏安宁的头,如同往常,自己却也不清楚是宠溺还是其他了,不过就算是只剩现在的时间,不也会开心吗,他的笑又变的纯粹而灿烂。

“当然了,承诺过的怎么能反悔?”苏安宁逗乐似的用威胁的眼神,斜视范煜,不过三秒,两人相视而笑。

…………

“好啊。”回忆她脸上的疲惫憔悴,回答得却很爽快,这是报复吗…因为回想起她才会有的感受吗。还是改变不了,抹不掉的事实,如那个时候他狠心拒绝后的感受,欺骗后自己的感同身受。

有些事不再想就真的会无所谓吗,手里却依旧握着她最爱的绘画笔。

“喂,是我,帮我组织一个发布会,时间?明天下午三点,地址你们定。”

苏安宁

阳光恰好,春风和煦,这一天,有她的降临,被带到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的顾虑。有人喜有人忧,苏秀雅脸上的喜悦没有胜过心中的顾虑,似乎这一切是自己从未想到过的事。她一生都只钟情于追求新鲜事物,安定这两字对苏秀雅而言,实在多余。

苏安宁的到来,当是一场意外,那时,苏秀雅还年轻,她看上这个男人的只是因为他的真心,他对她无条件地服从,使她为之动容。

不过,那只会是一短暂的时间,随着时间的移位,那样的对于苏秀雅而言的新奇感,只会渐渐消退,但就在这期间,意外却出现了,从妇产科出来的那刻,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一个念头,打算将那个还未成形的小东西拿掉,却因为中途一拖再拖,再几个月的时候,苏秀雅意外地心软了,对于出于一个即将作为母亲的本能反应,她留下了她…………

时光飞逝到苏安宁一岁,那正是咿呀学步的时期,她独自被框在学步车里,身边一直站着的是一位临时雇来的中年女保姆,而她正坐在梳妆台上对着镜子浓妆艳抹。

到三岁,小安宁因为是第一次制作出的手工,所以兴冲冲地想要拿去给母亲看,却在途中摔到,将手工打翻在地板上,她看到的是母亲听到声音后,转头对着她的阴沉的脸。

六岁,小学已经开始了,交到好朋友,互送了小礼物,她想快点到母亲面前向她分享这新奇的一切,兴高采烈说完心里所有的兴奋,她看到母亲一直以来只会显现出的一种模样,她永远与别的小朋友逗乐,永远对打扮花枝招展的人说好看,还有听完她的开心,她一脸的不屑一顾。

十三岁,初中,为了同班同学,遇到了校园欺凌,带头的人是一所高中学校中一位音乐教师的女儿,自己理所当然被带到了办公室,打电话叫来了家长,她看到母亲的脸一沉,没有听任何的解释。

正当苏安宁犹豫着想要说些什么,母亲却突然大发雷霆,当众对着她吼到:“你以为你的名字能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永远都给我安安静静就算对得起这名字!”。转身后却变得和颜悦色,笑嘻嘻地对着那个音乐教师:“这几天我们公司可是推出了新产品,不然你过几天来试试?顺便哪天我们去做个Spa?”

母亲笑起来其实是很有亲和力的,只是苏安宁看到的,都是她对外的,就像自己把所有的开心都送给她,然后她又转变为对其他人的笑容。

苏安宁十七岁了,在音乐课上演奏了一首小提琴,那首曲子激情澎湃,与那天讲的课一点也不相符,音乐老师是那时初中带头欺凌同学女生的母亲,苏安宁一眼便认出,演奏后,她只对着脸上有些不满的音乐老师说了一句:“您是这方面的专家,应该能读懂这首曲子,也能读懂那个时候我的曲子。”

十九岁,她有了喜欢的男生,第一次敞开心扉,其实苏安宁是一个活波开朗的女孩,她有些与别的女孩一样的天真与烂漫,有朝气也阳光,在男生的面前,她是最真实的她,不会被一层朦胧所笼罩,两人什么都不用说,就足以读懂对方。

二十一岁,最终苏秀雅选择离开,她从未放弃过追求那种“过度的自由”,父母离异,爱的那个男生出轨,所有事情像是跌入低谷,父亲是最亲近的人,从出生到二十岁,所有的心事仅他倾听,二十年只他陪伴,父亲的工作并不能使家人过得富裕,但够开支,母亲一句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就足以让家庭断开,变得支离破碎,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苏安宁莫名其妙会没规律地发生不同程度的身体不适感,直到母亲迅速有了第二任,范泽安,甚至有了三任,只为追求她所谓的感觉与浪漫。

“爸,你会感到生气吗,你从来都这样认真………”苏安宁时常会这么问,为何一个人竟能做到如此深情。

而父亲总是只回一句:“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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