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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雨过天晴

天色慢慢的变暗,乌云密布,时不时有震耳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给人一种恐慌的心情,慢慢地,雷声越来越大,闪电也离得越来越近。江边的密林被狂风席卷而过,吹得树枝咻咻作响。顷刻之间,倾盆大雨狂泄而下。

苏文焉双手捂住藏在心口的信件,蹲着身,刚落水挣扎半天,衣服还没有干透,这场大雨真是雪上加霜。

林月把自己的竹帽递给苏文焉,苏文焉看了看林月的眼神,纠结片刻,还是顺手接过来戴在头上。

萧湘子也和林月对视数秒,那气氛是如此尴尬。

眼看这雨越来越大,风声越来越紧。江水慢慢上升,水流也变得急了起来。

萧湘子向林月手中讨来一把竹浆,两人奋力向岸边驶去。

驶到岸边,萧湘子把拴在船头的紫藤解下拴至旁边的树根,以免被激流冲走。林月择拔出手中的短刀,去砍了一些树枝,准备搭个小树屋暂时躲避。

林月看小船已经拴稳,对着萧湘子叫道:“愣着干嘛,还不快过来帮忙。”心中的怒气也消去许多,眼看现在杀了萧湘子也没用,况且她两刚经历生死,倘若现在出手,恐怕日后在苏文焉心里的印象会更差很多。本身林月只喜欢平淡的生活,奈何爹爹林慕思对武学痴迷至极,花费半生心血只想夺得麒麟剑。父命难为,不得不涉足江湖。

萧湘子见林月叫道,随即上前帮忙,三人慌忙之中迅速搭起小树屋。

林月对着萧湘子问了一句:“公子剑术高明,在下佩服,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萧湘子见林月客气的问道,自然也不把之前的误会放在心上,况且方才他刚救过自己的性命,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萧湘子回道:“公子过奖了,实不相瞒,在下是翠峰阁的萧湘子。”

林月道:“原来是北剑何问天的弟子,难怪那么好的武功,”随即双手抱拳,再道:“在下林月。”

林家的追星刀法赫赫有名,我早有耳闻,昨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萧湘子称赞道。

林月心想,如今怎么和敌人聊得如此亲切,嘴角轻轻一笑。那笑容是多么的勉强,多么的无奈,倘若让爹爹知道,也不知怎么责罚我。

林月看了看两人身上并没有带任何兵刃,摩天杖和九弦琴也不在身上,不禁问道:“苏姑娘,你们的兵刃怎么不带在身上?摩天杖,九弦琴呢?”

苏文焉所有的亲人都已经失去,现在面对任何事又是何等谨慎,听林月这番话,瞬间产生了怀疑。答道:“摩天杖是爹爹生前最喜爱的兵器,应该永远陪着他,我若带着九弦重琴从那悬崖一坠,岂能活命,那重琴已被我扔进了火林。”

苏文焉用那忧郁的目光看了林月一眼,讽刺道:“你看那山头的大火已经被这雨水浇灭,林公子那么惦记我苏家的几件宝贝,不妨亲自上山找找看。”

林月连忙辩解道:“苏姑娘别误会,我只是担心被那幽灵谷的恶人夺了去,既然留在火林中,想必已经烧成灰烬,这样也好,以后江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纷争了。”

哼!谁知道你林家打着什么注意,当日在城南客栈,才是你们的本性,现在想藏住狐狸尾巴,谈何容易!苏文焉再次讽刺林月。

林月坐立不安,心犹如千丝万缕缠绕不停,心情也有些急躁起来,生气的说道:“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你就那么不信我,我说的都是事实,既然你不信,我也不必多说,现在你安全了,我已放心,我这就走,你们要去哪,随便吧。”

林月说完便生气的走出树屋,冒着雨刚走出去两步。

“林月!”苏文焉叫住他,声音清脆有力。只见林月立刻站住一动不动,想必是苏姑娘看出了自己的良苦用心,心情稍微平静了一点点,他转过身目视着苏文焉。这雨依旧没有停下,他的头发已经湿透了,水珠子从发尖一颗接一颗的落下。

苏文焉生气地说道:“你们林家城府够深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葫芦里卖着什么药,现在你急着走,肯定是要回去林府通风报信,然后再带人来对付我们。”

林月听着这话彻底崩溃,像中了内伤一样,心脏立刻揪心的一疼,他抬起右手捂住心口。用力的说道:“倘若要对付你们,刚才在船上我早就送你两上西天了,岂会多此一举!”

苏文焉再道:“或许你是担心杀了我,就再无可能寻得麒麟剑的下落。”

有些事情太多的解释也是徒劳,解释也多,只会让别人以为自己是在掩饰事实。那麒麟剑又有什么用,什么天下第一,岂能与苏姑娘这般超凡脱俗的女子相比。

林月沉默了一下,把手中的短刀扔进去树屋。语气越来越重的说道:“既然如此,你干脆一刀把我杀了,免得我带人来陷害于你,现在天下之人也只有我林月知道你还活着。杀我灭口,岂不妙计!”

苏文焉捡起短刀,随即拔出,说道:“那我就成全你。”话身一落,短刀就向林月刺去。

萧湘子想阻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这刹那之间,林月闭着眼睛,想了太多,难不成我林月也是一条好汉,今日就要为了一个刚认识的女人葬身于这深山野林,我死了不打紧,这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被别人误解。

闭上眼睛许久,这刀也不见得刺进身体,林月慢慢地睁开眼睛,只见这刀尖已在自己的喉咙两寸之间停下。

萧湘子看刀没刺到林月,也松了一口气。

林月说道:“怎么停下了,来啊,杀了我,一了百了,免得他日后悔。”此时林月的心情是多么的无奈,之前做的,也无所谓了,一路保护着她,现在看来就像一个笑话。

苏文焉收回短刀,扔到林月腹中,林月双手匆忙的接住。苏文焉道:“怎么说刚才你也救过我的命,我可不是恩将仇报的小人,现在我不杀你算是扯平了,你走吧,他日江湖上在遇到,休怪刀剑无眼!”

林月苦笑道:“刀剑无眼,呵呵……好一个刀剑无眼!”

林月身体一左一右的晃着离去……

萧湘子吞吞吐吐的问道:“苏姑娘,你这……你这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萧湘子被苏文焉刚才的举动震撼了,突然感觉她有些可怕,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或许是所有亲人都已经离去,伤心过度失去理智了。

苏文焉回道:“倘若我不这么一试,怎知他到底是不是怀有恶意,如今看来,真是误会他了。”

萧湘子道:“苏姑娘果然女中豪杰,机智过人,你等着,我这就去把他追回来。”

苏文焉道:“这倒不必,如今他跟着我们未必是件好事,若是遇到恶人认出我来,只会连累于他,他是林府的人,我和他道不同不相为谋。”

苏文焉说的没错,要是林月与我们同行,他日出了这山林被林家的人遇到,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麻烦。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雨,也静悄悄的停了,乌云开始慢慢散开,天空也明亮了,一缕缕阳光慢慢地照进森林,这雨再大,终究会有停下的时候,彩虹,始终是会出现的。

眼看一片晴空,万里无云,苏文焉的心情也如这天气一般舒坦起来。不禁的跑出木屋,说道:“萧大哥你快看啊,天晴了,天晴了……”苏文焉笑得开心起来,脸上也等来了那久违的喜悦。

萧湘子不知用什么语句来形容,只记得那时的她,好美,好美……

苏萧两人迎着珠江下流一直走,饿得肚子咕咕叫,衣服也不知不觉的被这太阳光晒干了,汗水开始渗透衣服。萧湘子爬上那小山包上摘些野果,奇特这山上除了“鸡嗉子果”外并没有其他果实。

两人也只好将就,到了晚上,就在这山林搭木屋休息,没有兵刃,只能徒手捡一些枯树杆,再爬上树上撇断一些小枝来凑合。

他们不敢出林,生怕幽灵谷的人还没有走远,又怕他人认得出来。

两人就这样在这山林里面待了七天,“鸡嗉子果”吃到吐,直到再也吃不下,好在那场大雨过后就再也没有下过雨。

两人一往如旧的朝着下流走去。

突然耳边传来了有人说话的声音,萧湘子爬上山头放眼一看。

只见山林之中竟然有个山庄,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形成一块巨大的盆地在这山林之间,村庄四周被悬崖峭壁和密林围住,极其隐秘。深山野林,怎会有人居住于此,即来之,则安之。两人决定接近这神秘的山庄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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