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吗！
看着白凤凰挥舞着宽大的雪白翅膀，俯冲向山谷之中，云今喜悦地站起身，踮起脚，急于看清楚它背上的人。
她以为来救她的人，会和蜃楼一行时是相同的——盗跖和白凤。
待看清楚，她的笑容也戛然而止。
——只有白凤一个人而已。
——他没来啊...
白凤看她的神情，不由有些好笑，“你这是什么眼神，见到我很失望吗？”
云今接不上他的话，只是勉强摇了摇头。
身后，蒙毅好心地火上浇油了一句：“哟，你家情郎？长得还挺好看的。”
云今的眼神慢慢暗了下来，心底萌生出一丝失望，回答道，“...不是他。”
呼——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意图赶跑自己的失落。
...反正都来救她了，来的是谁有什么关系？
说不定小跖也出发了，只不过是白凤先找到她而已。
她的心中立刻生出了无数种不同的解释，但都脆弱的像是夏日早晨的白露，触之而散。
“我们走吧。”云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对着白凤笑道，“谢谢你来找我。”
“你谢谢凤凰吧，它出的力气比较大。”白凤淡淡道，语气中听不出起伏。
“谢谢你呀。”云今摸了摸白凤凰的脑袋，它轻轻地叫唤了一声，多有安慰之意，作为灵鸟，它能清晰地察觉出眼前这个女孩子的心情不对劲。
云今轻轻顺了顺它油亮的羽毛，仿佛陷入了矛盾的沉思。
“你是不是，不希望来救你的是我？”白凤挑了一下眉。
云今被戳中了心事，尴尬地笑了一下，“我以为会是小跖，没想到请动了你。”
白凤闻言，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为了哪件事不满。
“端木蓉旧病复发晕倒了，你们家小跖急得要死，哪里有空管你？”他的语气里多是讥讽。
白凤说话一直不留情面，这一次也是一样。
云今的动作一滞。
“什么叫...”她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却没有说下去，声音像是被掐灭了的火苗，了无生息。
——哪里有空管你？
他淡淡的语句，在她的脑海里回放了一遍又一遍，像是内力的威压一样，把她留给自己所有的解释都震碎，然后把她的整个心都紧紧地揪了起来，捏到生疼。
他的声音不响，但很清亮，周围又安静，回放在山谷里，就好像是什么器件碎掉的声音，难得显得格外的刺耳。
对，是刺耳，生硬到想把听到的这句话狠狠地扔出去。
——即使是藏着掖着一直不知道都好，她一点都不想听。
云今僵在原地，接不上话，也不想说话。
她微微张口，嘴唇轻颤。
刚刚在心里哄了自己这么久，这会她终于清醒——原来小跖没有出来找她。
他...竟是在照顾蓉姐姐啊？
半晌，她才终于找到了一句适合自己说的话，“...蓉姐姐还好吧？”
白凤瞟了她一眼，嗤笑一声，“这不是还等着你回去救？”
即使是不知道前因后果，身后的蒙毅也听懂了个大概。
小姑娘给镜湖医仙引开追兵，生死不明，结果自己家的情郎竟然在为人家医仙忙前忙后担惊受怕。饶是再心大的人，也接受不了这样打击人的事实吧？何况，他都看见了，云今是有多希望来的人是她的“小跖”。
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喂，大好人。”
“啊？”云今一脸苦笑地转过头去，表情还是吃力到不行，像是强忍着不哭的倔强。
蒙毅仔细地盯着她的眼窝，难得温柔地轻声道，“你没哭吧？”
只见她终于委屈地塌下了嘴角，眼眶红的和兔子一样快，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一样往下掉去。
这一句话，犹如惊雷，直接消掉了她最后的一点倔强。
蒙毅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被她吓得不行，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话都说不清，只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你...别哭啊....”
结果对面哭的更凶了。
他又是一番手足无措。
白凤淡然地看着，只嫌弃地递了一块手帕，“把眼泪擦掉，我们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