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在他们四周弥漫，樱满集背后的伤在汩汩地向外流血。
正常来讲，虚空对人造成的伤害应该会让伤口结晶化，只有一种情况会出现血迹。
那就是身体内的虚空病毒浓度与普通细胞浓度形成平衡，所以虚空武器会使的普通细胞的一方被排挤出体外。
姜神涯皱着眉看着转身走去的樱满集。虚空武器已经破碎，他现在没有与其一战的资本。
拿出对讲机，里面传来筱宫绫濑的声音：“涯，对方火力没有衰弱的迹象，我们无法突击进去。”
“先撤退，最重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关闭对讲机，姜神涯看着自己的右手，逐渐握成了拳头。
“真名，等着我。马上就可以为你报仇了。”
GHQ分部的最高级医疗室内，我正在和嘘界下国际象棋，樱满集静静地躺在旁边的病床上。
“将军。”我轻轻将嘘界的国王棋拨出棋盘，落下了自己的战车。
“又是您漂亮的胜利呢，王。”嘘界表情从始至终地恭敬，“您的智慧犹如闪耀的群星般令凡人惊叹。”
“嘘界，停止你没用的吹捧。”我面无表情地看着集的心电图，“茎道已经没用了，找个机会除掉他，把起源石拿过来。”
“请静候佳音，王。”嘘界收拾着棋盘，“樱满中校似乎已经醒来了。”
“嗯。”樱满集呻吟着爬了起来，晃了晃头，似乎还不清楚自己在哪。当他看到我时，明显吃了一惊。
“老师，您怎么在这里？”他挣扎着想下来行礼，最终还是倒在了床上，露出了痛苦地神色。
“集，不用勉强。我这次来，是为了解答你的疑惑的。”我看了看他，“默示录计划即将进入正轨，之后的所有事情都要按照剧本来进行。”
“所以，我要你现在就理解一切，心无疑虑去执行任务。”
“老师，被偷走的究竟是什么？就是姜神涯手里拿的武器？”樱满集提问道。
“虚空基因共鸣组，简单来说，就是将人的灵魂抽取出来具象化的基因武器。”
“灵魂武器！”樱满集面色严肃，“所以才能做到弹开飞弹，浮在空中这种事情吗？”
“你要先了解灵魂武器的本质，是‘领域’，是绝对隔绝物质与灵魂的一种领域。”我用手指画了一个圆圈。
“灵魂与物质是两种性质截然相反的存在，当灵魂高度凝集而可以被人眼观测到的时候，它对物质的排斥力会大到难以想象。”
“所以刀刃状的虚空武器就可以轻易地切开一切?那为什么我的长刀没有被斩断？”樱满集想到了自己甚至把虚空武器斩断了，不由得感到疑惑。
“你觉得，天启病毒引起的癌化为什么如此难以治疗，或者说，它的病因是什么？”我问了一个甚至在医学界无解的问题，人类至今还没有发现。
“难道是.......人的灵魂在身体内浓度不同产生了差值？”樱满集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
“对，就是灵魂与物质在人体内出现了重叠的部分，所以，天启病毒的本质是将人类的灵魂实体化形成永恒的身体。
但是，这个步骤出现了缺失，也就是前置条件——肉体崩坏。所以，‘失落的圣诞’才会变成人间惨剧，正是因为步骤的不完整。”
“莫非，我的刀里混入了天启结晶？”樱满集突然有一种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感觉，虽说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好了，问题问的差不多了。”又回答了他几个问题，我站了起来，“好好养伤，你的专属机甲已经送到了，赶紧去试试吧。”
一旁的嘘界将一张身份证模样的卡放到了床头柜上，跟在我身后走了出去。
“老师！”樱满集在我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叫住了我，“我想.......我想问问，那个被抓来的女孩，会怎么样？”
我站住身，没回头说道：“这要看你的想法了。”
楪祈坐在一张简单的病床上，医生刚刚给她体检完。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医生。
栗色的波浪长发披散在背后，身材丰满，穿着白大褂显得气质很好。
偷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名牌：樱满春夏。似乎，将她抓过来的那个军官，就姓樱满呢。
“好，身体没有什么问题。”樱满春夏合上手中的终端，摘下了眼镜，“那么接下来请跟我来。”
似乎没有别的选择呢，这里可是敌人的大本营。楪祈听话地跟上，途中不断有穿着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
这里好像不是医院，而是什么研究组织，难道这里就是研究出那种药的地方吗？
楪祈的心里感到惊讶，因为正是她负责将药偷出来的，自然对地形不可能不熟悉。但这里她却从来没来过，难道药刚被研制出来就被拿走了？
她只能这么想。
胡思乱想之际，前面的女人已经停下了，楪祈抬头看去，房间上伸出的牌子写着“副所长室”。
果然，这里是研究所吗。
敲门而入，里面的景象让楪祈都感到了惊讶。
完全没有研究所应有的学术氛围，反倒是充满了怪诞：墙上挂着来自不知名的地方的土著产品、到处都是的毛绒的玩偶、书架上各种市面流行的小说杂志.......
而正中央，就是一张超大的办公桌，两侧则是舒服的沙发，而在桌子的后面，一缸五彩斑斓的热带鱼正在欢快地游着。
真的是让人瞠目结舌的景象。
樱满春夏似乎见怪不怪了，她径直走到大木桌前敲了敲，然后咳嗽了两声，大声说道：“副所长，人带到了。”
似乎没有人呢。
春夏的脸黑了起来，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副所长，人带到了！”
在楪祈看来，春夏似乎在与空气说话一般。
春夏忍无可忍了，她怒拍桌子大吼：“起床啦！”
“啊啊啊已经到饭点了吗？”一个穿着红色带毛睡衣的蓝发美女突然从桌子后面蹦了起来，似乎是在睡觉。
在这里？睡觉？
“卡洛尔副所长，我已经警告过你无数次了，不要把床搬到办公室来！”春夏半是生气半是无奈地说道，同时伸出手帮女人系好了衣服扣子，阻止了春光继续泄露。
虽然大家都是女人。
“诶，有什么关系嘛，反正也不会有人来找我。”卡洛尔揉搓着眼睛，看来睡得很香。
“唉”，叹了口气，樱满春夏转过头对楪祈说道：“让你见笑了，这位是我们源质基因研究所的副所长，卡洛尔。”
又回过头来对着卡洛尔说道：“这就是我们的新研究员，楪祈小姐。”
“就是她吗.....”卡洛尔看着楪祈，原本明亮的天蓝色眼眸中突然有些模糊，转瞬即逝。
“请问，我们之前认识吗？”楪祈歪了歪头，不知怎的，眼前这个女人总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熟悉到，她根本不应该忘记她才对。
卡洛尔看了看春夏，见她摇了摇头，才回答道：“不，我们不认识呢。”
“啊，接下来我带着你四处看看吧，毕竟是之后要工作的地方。”
虽然楪祈感到了迷茫，为什么自己突然就变成了研究员，但姜神涯还没有给她下达新的命令，这样的身份无疑有利于她的自由活动。
她顺从地跟在春夏的身后，但在走出房间回身关门的一个瞬间，她回头看了卡洛尔一眼。
她似乎说了什么，楪祈极力辨认着口型。
卡洛尔说的话，她只能勉强认出一个词，然后她看到了卡洛尔在笑。
精致无暇的小脸扭曲着笑容。
“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