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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浪漫主义音乐(10)

《罗密欧与朱丽叶幻想序曲》是柴科夫斯基题献给巴拉基列夫的一部交响音乐作品,于1869年完成第一稿,后又经1870年和1880年两次修改定稿。这部作品的写作的最初构想来自与巴拉基列夫的交谈所得的关于戏剧性管弦乐作品讨论,正如其在1869年10月28日写给巴拉基列夫的信中所言:“我的序曲《罗密欧与朱丽叶》进展相当快,……。我希望它能在一个半月后完成。”该作品的“大部分都遵照您的意见落笔。首先,方案是您的:描写神甫-引子、争吵-快板部分、爱情-第二主题;其次,转调是您的:引子是E大调,快板是b小调,第二主题是bD大调。”作品的标题和灵感皆来自莎士比亚的同名悲剧《罗密欧与朱丽叶》。剧情梗概如下:

在14世纪意大利东北部的维洛那城中,有两个结下世仇的望族:凯普莱特家族和蒙太古家族,同城的两个家族彼此仇视,频发械斗和厮杀。

某日,凯普莱特的女儿朱丽叶与蒙太古的儿子罗密欧不期而遇,一见钟情,两人瞒着各自的族人私下幽会并私定终生,之后便请附近教堂的劳伦斯神父为其秘密主持了婚礼。当天,罗密欧不巧路遇朱丽叶的堂兄提伯尔特。提伯尔特提出要和罗密欧决斗,被罗密欧拒绝。然而,罗密欧的一个朋友为了给罗密欧争面子便硬着头皮去应战提伯尔特,结果被杀死。罗密欧因此大怒,为报杀友之仇,他拔剑与提伯尔特决斗,并在决斗中将提伯尔特杀死。

两条命案震惊了全城,市政当局为处罚罗密欧,当即决定将其驱逐出维洛那城,永远不准予返回。离城的前一天晚上,罗密欧潜入凯普莱特的宅院,偷偷爬窗进入朱丽叶的卧室,安度新婚之夜。次日,罗密欧告别了朱丽叶,离开了维洛那城。罗密欧前脚刚走,帕里斯伯爵后脚即到。他向凯普莱特提出要与朱丽叶结婚请求。凯普莱特对他极为满意,应允其婚姻请求,并立刻告知朱丽叶几天后为两人举办婚礼的决定。

父亲的决定急坏了朱丽叶,他立即找到劳伦斯神父说明情况。神父心生一计:他拿出一剂药交给朱丽叶,并告知这是一种奇特的药,人服下后会假死四十二小时后苏醒。同时,立即派人找到罗密欧,让他在她即将苏醒时打开墓穴,然后两人一道远走高飞。朱丽叶依计行事,在婚礼的头天晚上服了药。第二天的婚礼变成葬礼。

流浪在外的罗密欧在神父的送信人到来之前便得知朱丽叶去世消息。葬礼结束的当晚午夜,他偷偷来到朱丽叶的墓穴旁,杀死了在场的帕里斯伯爵,掘开了墓穴,他俯身吻亲朱丽叶,之后便服下随身携带的毒药,倒在朱丽叶身旁安详地死去。

不一会儿,朱丽叶苏醒了。见到去世的罗密欧,她痛不欲生。此时,人们也渐渐聚集拢来,猛然间,朱丽叶拔出罗密欧随身佩剑刺向自己,即刻便倒在罗密欧身上死去。这时,两家的父母也来了,神父当即向他们和盘托出罗密欧和朱丽叶的故事。见到逝去的儿女,两家父母骤然醒悟,当即两个家族化解宿仇,言归于好,并一同在城中为罗密欧和朱丽叶铸起一座金像以示忏悔与和解。

柴科夫斯基的《罗密欧与朱丽叶幻想序曲》,以莎翁的戏剧为蓝本,通过交响音乐的艺术形式,将故事情节和思想内涵清晰简洁、绘声绘色地表现出来。序曲以材料和调性上相互对比又统一联系的两个音乐主题之间的戏剧冲突为基础,成功地展现出乐曲的悲剧性特征。

《罗密欧与朱丽叶幻想序曲》采用了奏鸣曲式。乐曲结构分为“呈示”、“展开”和“再现”三个部分,其中呈示部中两个在音乐材料、演奏乐器、调式调性上均呈现极大反差的音乐主题,分别指代凯普莱特和蒙太古两个家族之间的仇杀和罗密欧与朱丽叶之间美好的爱情。在展开部中,这两个主题得到进一步加强和深化,使作品充满了强烈的戏剧性。再现部中的主部主题(仇杀)被压缩,副部主题(爱情)得到扩充,从柔弱、不安,到明朗、热烈。庄严的尾声犹如一曲悲歌,是对逝者的追忆,是对化干戈为玉帛、化仇恨为和解的反思,是对崇高爱情的赞美。

乐曲的开头是一段缓慢的引子,行板,由单簧管和低音管在A大调上奏出,音色暗淡,平缓肃穆,教会圣咏风格的旋律代表劳伦斯神父。

伴随音乐的发展,引子末尾速度加快,音乐情绪变得激越,这样的变化仿佛预示了悲剧的开始。

紧接着的是主部主题。该主题的出现把整个音乐带入紧张、恐怖的氛围,连续的不协和和弦和切分节奏的大量出现、音响和力度的持续增强,黑暗压抑和毛骨悚然的气氛油然而生,使凯普莱特和蒙太古两家的相互仇视、血腥决斗的情形活灵活现。

紧随其后的是温柔和甜美的第二主题,它由中提琴和英国管奏出,体现出罗密欧和朱丽叶之间一见钟情、深沉爱恋的艺术意境。这一主题极富抒情性和表现力,音乐中弥漫着安静祥和的气氛,仿佛情侣间爱慕之情的相互倾诉。

呈示部之后乐曲进入展开部,展开部的开始部分以呈示部的主部主题为素材,通过半音模进、频繁转调,造成动荡紧张的气氛,强烈的戏剧性冲突由此开始。强烈的紧张与动荡之后,音乐开始逐步趋于平稳地进入再现部。

再现部首先为主部主题再现,乐队在一次以更有力的音响奏出,即后为副部主题再现。

乐曲渐渐步入尾声,尾声中定音鼓和低音提琴展现出葬礼的背景,在此基础上由大管奏出变形的爱情主题。随后木管乐器又再现了圣咏式的音调,这是引子主题的另一个变形,与竖琴相伴奏出,仿佛是劳伦斯神父对死去的这对情侣做最后的祷告。

而后,小提琴在竖琴和弦的伴随下,转入高音区,奏出爱情主题,此时的音乐不再弥散着悲伤的情绪,仿佛预示了两打家族世仇的消除。最后,是几小节强烈的震音,全曲在强有力的主和弦上结束。

十三、《蓝色多瑙河圆舞曲》

[奥地利]小约翰·施特劳斯 曲

《蓝色多瑙河圆舞曲》是小约翰·施特劳斯最富盛名的作品,被誉为“奥地利第二国歌”。 这是一首典型的圆舞曲风格的管弦乐作品,音乐华丽、明快、活泼,通俗易懂,每年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都将该曲作为保留曲目演出。

圆舞曲(Valse)来自walzen一词,法文为“Valse”,德文为“Walzer”,意为“旋转的舞蹈”,也常被音译为“华尔兹”。圆舞曲的音乐雏形源自德国南部、奥地利、瑞士日耳曼人聚居区流行的一种民间舞曲——“连德勒”(L·ndler)。圆舞曲和连德勒舞曲皆为3/4拍子,强调第一拍上的重音,旋律流畅,节奏规整。二者的不同点在于,通常情况下连德勒舞曲速度较慢,圆舞曲速度较快。18世纪下叶,连德勒逐渐进入城市社交舞会,18世纪末至19世纪上叶,连德勒舞曲进入专业音乐家的创作视野,有一些作曲家选择它作为创作体裁,如舒伯特的钢琴曲《12首连德勒舞曲》(1823)等。 率先赋予圆舞曲抒情、诗意的形象,贝多芬也曾写过圆舞曲。浪漫主义时期,圆舞曲的形式较为多样,对其发展作出贡献的有舒曼、勃拉姆斯等人。胡梅尔(Hummel,1778~1837,奥地利)和韦伯将圆舞曲写成大型的音乐会器乐作品,如韦伯的《邀舞》就是精心处理过的圆舞曲。李斯特和肖邦的圆舞曲接近浪漫主义音乐的音诗,肖邦的圆舞曲更是钢琴作品中的范例。19世纪最具有特色的圆舞曲形式是由老约翰·施特劳斯(Johann StraussⅠ,1804-1849)和约瑟夫·兰纳(Joseph Lanner,1801-1843)打下基础,小施特劳斯和约瑟夫·施特劳斯发展起来的,他们的圆舞曲有典型的维也纳风格,俗称维也纳圆舞曲。维也纳圆舞曲为套曲结构,一般由四至五首情绪和调性相仿的圆舞曲连缀而成,每首大都由二部曲式或三部曲式组成,结构较为独立,各首之间不间断演奏,全曲前有引子、后有尾声,注重内容的标题性,既能在舞厅里伴舞,也能在音乐厅里演奏,是一种雅俗共赏的音乐形式。圆舞曲还有各种变体,如法国圆舞曲和波士顿圆舞曲等。以后圆舞曲渗透进许多其他的体裁,在柏辽兹、柴科夫斯基的交响曲中,在古诺、威尔第、普契尼、理查·施特劳斯的歌剧中,在德利布、柴科夫斯基的舞剧中,小约翰·施特劳斯的轻歌剧中都可以看到圆舞曲的形式。

《蓝色多瑙河》圆舞曲创作于1866年,作品全称是“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圆舞曲”,创作灵感来源于诗人卡尔·贝克的诗《蓝色多瑙河》中各段结尾的重复句:“你多愁善感,你年轻、美丽、温顺好心肠,犹如矿中的金子闪闪发光,真情就在那儿苏醒,在多瑙河旁,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香甜的鲜花吐芳,抚慰我心中的阴影和创伤,不毛的灌木丛中花儿依然开放,夜莺歌喉婉转,在多瑙河旁,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该作品原是任维也纳宫廷舞会指挥的小约翰·施特劳斯应维也纳男声合唱协会的指挥赫尔贝克之约,写作的一首由乐队伴奏的男声合唱,后于1868年去掉人声,增添内容,成为一首独立的管弦乐曲,并命名为“蓝色多瑙河圆舞曲”。这部乐曲同年在巴黎公演,几个月后又在美国公演,都获得了巨大成功,并逐渐传遍世界各大城市,受到各地听众的喜爱,成为作者最重要的代表作品之一。

全曲由序奏、五个圆舞曲段落和尾声组成,以典型的三拍子圆舞曲节奏贯穿,音乐主题优美动听,节奏明快而富于弹性,体现出华丽、高雅的格调。

序奏一开始,由小提琴在A大调上奏出一串轻柔徐缓的震音,犹如美丽的多瑙河在清晨的薄雾中渐渐醒来,泛出微微的波浪。在小提琴的衬托下,圆号吹奏出一个连贯优美的动机,高音活泼轻盈,生机盎然,犹如清晨的阳光拨开了笼罩在河面上的薄雾,黎明终于到来:

之后,木管乐器演奏出活泼清新的旋律,配以典型的三拍子圆舞曲律动,如河水拍岸,生机勃勃,令人振奋,为下面将出现的圆舞曲段落做好准备。

紧接着的是五首连续出现的圆舞曲,每首圆舞曲各有特点,各自都包含一个主题旋律和一个对比性旋律。

第一圆舞曲是单二部曲式,D大调。主题旋律抒情明朗、节奏轻松活泼,充满了欢快的情绪,仿佛春天已经来到多瑙河,人们在河畔翩翩起舞:

接着在较高的音区上出现了对比性旋律,轻松明快、活泼向上,充满了对多瑙河壮丽景象的赞美:

第二圆舞曲是单三部曲式,主题旋律建立在D大调上,通过连续的跳音和突然出现的向高音域大跳的长音,形成对比,旋律跳跃起伏,情绪爽朗活泼,给人朝气蓬勃的感觉:

对比性旋律在降B大调上由小提琴奏出,伴以竖琴琶音,非常地温柔甜美,与主题旋律形成鲜明对比:

第三圆舞曲是单二部曲式,G大调。 主题旋律优美典雅、端庄稳重:

对比性旋律加强了流动性和舞蹈性,出现不规则的重音,力度也不断加强,仿佛人们在河边举行着狂欢的舞会:

第四圆舞曲是单二部曲式,F大调。主题旋律优美动人,节奏较自由,富于歌唱性,将分解主三和弦的琶音和宽广的音型相结合,仿佛多瑙河春潮荡漾,妩媚动人:

对比性旋律强调舞蹈节奏,情绪热烈奔放,用强的力度奏出一个节奏鲜明的阳刚旋律,与A主题形成了对比,仿佛年轻小伙的强健身躯,也犹如多瑙河的波涛有力地拍打着河岸:

第五圆舞曲是单二部曲式,A大调,是第四圆舞曲的继续发展。在一段前奏后,主题旋律由木管和小提琴奏出,旋律跌宕起伏,充满柔美和温情:

对比性旋律则是一段打击乐伴奏的炽热而欢腾的音乐,形成了全曲的高潮。起伏、波浪式的旋律仿佛是人们在多瑙河上无忧无虑地荡舟:

最后是尾声,依次再现了第三、第二、第四圆舞曲的主要主题,以及乐曲序奏的主题,然后在热烈欢腾的气氛中结束全曲。

这首作品蕴含了作曲家对祖国大好河山的深切感情,也体现了作曲家精湛的管弦乐写作技巧,完美地将民族性和艺术性的结合在一起,是小约翰·施特劳斯当之无愧的最为出色的作品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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