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昨天那个脏兮兮的小姑娘,那颗乱蓬蓬的小脑袋从窗口里探出来,大眼睛里满是渴盼。
众弟子:“……”
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宁奚怔了下,“有多余的吗?”这句话是问云悠。
云悠心一惊,早在昨天看见少年将小姑娘从窗台上抱起,就察觉到了少年对女孩的同情与怜悯。
她本不是非常在意这点的,只觉得少年心善得可笑,然少年今日居然又要帮这个小疯子,云悠就不得不上了些心思,揣测宁奚对这小疯子是什么想法了。
坦白了讲,云悠知道,这小疯子若是不疯,打扮也干净,她的容貌绝对完虐她的容貌!就连那个被人们奉为冰雪女神的云若,也只能勉强和她媲美!这一点,还是建立在云若的气质身上!
云悠心里嫉妒蔓延,面上温柔款款,道,“导师,有的。”
宁奚点了点头,随即对那小姑娘道,“别趴在窗上,从正门进来。”
这便是应允她炼药的事情。
此决定一下,天字班的弟子们忍不住犯起了嘀咕,凭什么啊,天才堆里要混进一个小疯子……这宁导师,真是让人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云悠把药材和滴水鸣钟递给那个小姑娘,即使她脏兮兮的,云悠也温柔不减,十分和善地说,“那里还有个空位置,你可以在那炼药。”
小姑娘乱蓬蓬的头发下,那双好看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屑,然后恶声恶气道,“谁要你这个坏女人假惺惺?平日里看我就跟透明一样,现在跟老娘卖好?你当你是谁?!你以为老娘会领你的情吗?”
云悠的脸色一僵,眼里有了阴霾之色,然,就在这时,已经有男同胞们替云悠打抱不平起来,“你什么意思?小疯子,要发疯到外面疯去!我们这是天字班,还轮不到你撒野!”
小姑娘哼了一声,突然,眼角的余光看到宁奚唇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她心猛地一跳。
暴露了!
诶,不对,不是早就暴露了吗?
想到这,小姑娘慌乱的表情立即安定下来,但看着宁奚的眼神仍然有些戒备,无声道:不得反悔。
宁奚挑了挑眉,眼底盛着浅笑。
她当然看到了小姑娘的口型,可小姑娘并不知道,她笑,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药材。
云悠给小姑娘的药材中,有一株药草被妖血浸染过。倘若用这等药材炼出药来,那药剂必定蔓延着一股妖气——宁奚不用想也猜到云悠想做什么,可她一点出声提醒的意思也没有,反而兴致盎然地打算做个壁上观,将这出好戏看下去。
一声令下,众弟子再大的不平也只能熄了,专心致志地炼制自己手上的药材。
“轰!”
一声爆炸响起,登时,整个教室弥漫着浓厚的灰烟,一股难言的恶臭味让人直接抱着自己的桌脚呕吐起来。
“靠!什么味儿!哪个王八蛋这么不小心?!”
“连个静心药剂都炼不好,还留在天字班干什么?没的丢了我们的脸,还不快滚!”
有人一边呕吐,一边愤声骂到。
“你小声些,”一旁的人拉了拉他的袖子,“别忘了,这里还有个不是天字班的呢。”
哪里晓得,那人就是个火爆脾气,一听这话,脾气立即就上头了,“擦他妈老子就知道这个疯子是来捣乱的!真不知道导师看中她哪里,居然让她留下来炼药!”
小姑娘在角落听到这话,立即道:“放你娘的狗屁!老娘才没做过!这烟不是我弄出来的!”
“不是你还有谁?咱们天字班怎么可能有连静心药剂都炼不好的蠢驴?!”
在那人的带动下,其余弟子也纷纷骂了开来。
小姑娘又气又急,就在这时,一阵清新的药香从讲座处弥漫开来,所过之处,那恶心人的恶臭瞬间反应成沁人心脾的花香。众弟子这才明白为什么刚才那么吵,宁奚也不说话,不由得暗道惭愧。
恶臭散去,众人却还是头昏眼花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过了好一会,才感觉好些。就在这时,忽然有人道,“还说不是你?你的桌子黑的最严重,不是你又是谁?”
被这人一提醒,那些人立即向小姑娘的桌上看去,果然,所有人当中,就她的桌子最黑。
刹那间,像是油锅里倒入沸水,轰得一下,着了起来!
“小疯子炼什么药?这不是存心添乱吗?”
“还是赶紧把她赶出去吧!”
“宁导师就是烂好心!差点没把我们臭死!”
……
众弟子七嘴八舌,连带着对宁奚也有些不满。
云悠微笑着看着这一切,就在她觉得时机差不多,打算出来和稀泥的时候,一个严肃的声音响起:
“都闭嘴!导师还没开口,你们吵什么吵!”
是秦真!
云悠的脸有些青,似乎想说什么,但宁奚怎么可能给她捣乱的机会?
开了口,道,“不是她干的。”
本来大家都安静了的,听到这话,又忍不住低声骂了起来。
宁奚也不气,平声道,“先别急着骂,看看这个。”
她走到小姑娘跟前,弯腰拈起桌上的黑点,“谁能告诉我,这是什么?”
没有人动,准确地说他们压根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最后还是秦真走了过来,瞅了眼,立即道,“是臭椿瓢虫的卵,它爆炸以后就跟黑灰炭渣似的。”
“臭椿瓢虫生于何处?”
“生于……”秦真正要回答,忽然顿了下,恍然大悟,“导师是说,这小……姑娘的桌上出现了本不该有的臭椿瓢虫的卵,也就是说,她的桌子是人为将它弄黑的!”
“聪明!”宁奚打了个响指,然后笑眯眯地说,“接下来,我们来找找屋里第二黑的吧。”
两人的对话落在其他人耳朵里,如听天书,有的人领会了些意思,有的人还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但宁奚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们是听懂了的,立即左顾右盼开始找起第二黑的桌子。
突然,一个声音叫起来,“诶!除我之外,这个坏女人的桌子最黑了耶!而且她桌上也没有像我桌上那样的东西!”
是那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