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上午带阿平去看医生。
阿平是我店里的工人阿芬的老公，在附近的一个批发行打工。
昨天吃晚饭时，阿芬突然指着阿平说，他说他要回去。
我们忙问，怎么了，怎么又要回去了？
阿平一边用筷子划饭一边吭吭哧哧地说，他的腰有点痛，可能这几天来了好几个货柜，人用力掉了。
阿芬补充说，他在出国体检时两边的肾里就有瘤，两公分半大。
阿平说，医生说这是先天就有的，只要不大起来就不要紧的。假使大起来就会压迫血管，就要开刀拿掉。
要开刀就回中国去开。
我妻子就叫我明天带阿平去做B超。
我说明天是复活节，医生肯定放假，后天吧。
阿平出来十个月了，人越来越瘦，近来已瘦得不成人样。加上长年在批发行的货仓里干活，几乎见不到太阳，人也变得很白很白，不仅仅是苍白，而是那种病态的白。
所以今天早上我们出发前，隔壁店的老板娘说了句，你的面色怎么恁难相。
开了十几分钟车，就到了。这是一个小小的二层小楼，诊所就在楼下。在我们前面已有四个人在等候。医生还没来。
从前年起，法国每个人都要找一个家庭医生，不管什么病，都要先通过这位家庭医生。
我和我妻子就找了这位医生。倒不是他的医术怎么高明，而是因为他是二十几年前从越南过来的华人，会讲一口比较好的国语，便于沟通。
八点钟，医生和他的太太到了。我们几个坐在客厅里等候，根本看不出这是个什么诊所，而是好象在等待一位我们需要见的人的接见。
阿平就问，这是个私人诊所？我看出他有点担心，就告诉他，在外国就是这样的，平时看病都在私人诊所，大医院是专管急诊和住院的。你在这里的大医院里看不到像中国那样挤来挤去很多人。
大约过了个把钟头，就轮到我们了。医生仔细看了阿平出示的出国体检书，让他躺到床上在腹部按了几下，讲了一番不要紧张，和出国体检时医生讲的差不多的话，给他开出一张B超检查单，并告诉我们，大概要十来天才轮得到做。
我们很吃惊，说在中国几乎都是随到随做的。他说，中国人多，美国、英国、法国医生都是不够的。像他们读医科的，十个里面才毕业一个，控制很严的。又说，我不说中国的医生怎么样，但中国的医生医德太差。最后收取了25.20欧元的挂号费。
回程的路上，我们一路询问，终于找到了做B超的地方，预约竟然到了26号上午，也就是说要半个多月后。我问能不能通融一下，排得前面一点。答曰，不行，实在没有位置了。
无奈，回家。有什么办法呢，这个鬼地方就是这样。去年我老婆脚肿，两个人都去医生那里店就得关门，而我老婆又不会开车，一个人显然去不了，于是打电话预约。也就是今天这位华人医生，说这个星期都满了，要下个星期了。
唉唉，要是有什么急病，还有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