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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忆昔血色迷迭香(五)

“我知道你打小喜欢花,尤其是迷迭香。你种下我,没日没夜悉心照料,我很感动。就决定化作人身来报答你。”苏七白一一解释。

“没想到我真的化成了人身,出现在你面前,你问我哪儿来的时候我很慌,就随便编了个借口。

名字家世什么的也是。不过,那时你说我长大后会很好看,我竟害羞了。

我也不曾想你会把我带回家,当时我很高兴,因为我可以随时随地报答你了。”

“来到你家后,我觉得,报答你应该从你的家人报答起,我就每天尽我所能,来帮你爸爸妈妈减轻负担。

没想到,你会对我有敌意。此后我只能小心翼翼地默默报答你……”

我顿住了。原来,是为了报答我。我竟以为他要和我争宠,让我失去父母的宠爱。

“怎样才能救你?”

直觉告诉我,我并不想苏七白有事儿。

苏七白摇头,苦笑:“救不了的。我的灵力就好比你们人类呼吸氧气,没了氧气就会死......”他储存仅有的力气来跟我说话。

“瑶瑶,对不起......我没能好好报答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消耗我的灵力,来怒放更多的迷迭香,博你一笑......你喜欢么?”他越说越无力,到最后的无声,仅剩微弱的呼吸。

他的身体也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淡下去。

我泣不成声,“喜欢,我都喜欢......”

我看着他消散,点点融入空气当中,我种的那棵迷迭香,也由白变灰,枯萎下去。

“你别走,苏七白,你别走......”

苏七白消失不见,仅剩他的话语在周围回荡,若有若无:“别哭。你不哭的话,我兴许还能回来。”

爸妈回来后,不见苏七白身影,便来询问我。

我失魂落魄的回答,“他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爸妈见我这般模样,没再过多的问话,都只是,似乎明白了我的话,噙着泪走开。

苏七白不在的几年里,我过得还可以。只是每每夜晚入睡,都曾梦到过苏七白,醒来后苏七白仨字烙在我心里挥之不去,久久不能入眠。

晚上有空闲时间,我都会坐在后院,仰望星空,回忆着我与苏七白的点点滴滴。

寂静的夜,繁星闪烁,血色迷迭香花海中央,摆放着棵早已枯萎发白,没有一丝生命力的迷迭香,显得分外格格不入。

那是苏七白的真身,爸妈让我扔了,我不愿。

他说过,他会回来,只要我不哭。打苏七白消失的那一天起,我没掉一滴眼泪。

苏七白,你啊,真傻,为什么要拿自己的生命换我开心?为我不值。我躺在血色迷迭香花海中,独自落泪。

许是哭累了,我竟睡着了。

睁眼,又同上次那样,苏七白坐在我旁边,冲我笑。

他的出现,如梦幻般,让我一时觉得这亦梦亦现实。如果是梦,我情愿一辈子都在梦境中不醒;如果是现实,我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

“苏七白......”我不停地呢喃他的名字,嘴颤动着。

他虚幻的身体,被徐徐吹来的晚风吹得微微摇动,似是快要断线的风筝,随时都可能飘走。

我神情激动地走向他,手颤抖着,我抱住他,抱住的却是无形的风。

是我的幻觉?我摇头,想让自己清醒,可不论我怎么摇头,苏七白还是依旧站在我面前。

怎么回事?我痛苦的蹲下,不去看眼前的幻觉。

倏地,苏七白也蹲下来,双手握住我的肩膀,笑沐春风。

这真实的触觉.....为什么他能碰到我,而我碰不到他?我愣住了。

下一秒,他说的话,让我泪流不止:

“瑶瑶,我回来了,你过得......还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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