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澈雪缓缓抬起头来看着贺兰东，笑得更加凄怆。
“可是，晋国侯，我的父亲大人，纵然我告诉了你我的名字，愤而跳下了那冰冷的荷花池，你还是不相信我。”
“不，不要说了……”
听着贺兰澈雪将三年前的那次见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平静的叙述出来，贺兰东的脸上哪里还有半点血色。
此时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愧疚多于心痛，还是恐惧多于心痛。
贺兰澈雪嘲讽的一笑，凉凉道。
“怎么？晋国侯也听不下去了吗？晋国侯也会怕别人知道知道你是如何对待你这个自小痴傻的嫡出女儿的吗？贺兰东，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
清冷锐利的眼，森冷而凌厉的注视着那站在大厅中央的贺兰东，贺兰澈雪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森然杀气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胆寒。
在座的人甚至都在想，她会不会就在下一刻，杀了贺兰东。
贺兰东浑身一抖，全身的力气像是忽然间被人抽空了一般，整个人软软的瘫坐在地上，跪在人群中的贺兰雅脸上早已经一片死白。
森冷锐利的目光，落在那跪在人群中瑟瑟发抖的贺兰雅身上，贺兰澈雪不由得冷笑出声。
“我跳下荷花池之后，贺兰雅指着我厉声喝道，你这丫鬟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昭安郡主！于是我的父亲大人，晋国侯，你，就那样站在花园里，冷眼看着我这个被你遗弃的女儿在荷花池里挣扎！如果不是那时候侍郎家的千金正好带着丫鬟来了花园里，我可能真的就死在那池子里了。”
目光从贺兰雅的身上再次回到贺兰东的身上，贺兰澈雪冷冷一笑。
“晋国侯，我猜，那时候其实你已经认出我来了吧？你那时候其实也在想，就让她这样淹死在这池子里算了！”
贺兰东瘫坐在地上，看着坐在画壁前的贺兰澈雪，张了张嘴，却终究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贺兰澈雪说的没错，那个时候他其实已经认出这个早已被他遗弃的女儿来了，那时候他的确也在想，就让她淹死在这池子里算了，如果不是侍郎家的千金正好赶来，她就真的死在那个荷花池里了。
偌大的会客厅里一片死寂，在座的人纷纷看着那坐在画壁前的美丽少女，脸上的神情早已经分不清是震惊还是痛心。
一个本该受尽万千宠爱的嫡出小姐，圣上金口册封的郡主，竟然受到亲生父亲如此对待，这是何等的悲哀？
如果说来晋国侯府之前，他们还在质疑她是不是真的贺兰澈雪，那么在她这一番话落下之后，就没有人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她的的确确是贺兰澈雪，那个像笑话一样在晋国侯府里生活了十六年的傻子废物贺兰澈雪。
在这无比诡异的死寂里，那坐在画壁前的美丽少女却忽然笑出了声。
清冷冷的笑声，透着显而易见的嘲讽，冷冷的在死寂的会客厅里凉凉响起。
“所以你看，晋国侯，你根本不了解我不是吗？怎么就能一口咬定我不是你那个痴傻了十多年的女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