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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我假装无情,其实是因为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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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摔跤吧!爸爸》大火,很多人从这部电影中读出爱,读出霸道,我却读出了让人自律的爱。这种爱是沉默的、严肃的,甚至是无趣的。但没有它的陪伴,我们永远找不到自己,甚至会丢掉自己。

电影中有几个情节:爸爸逼着妈妈给女儿剪掉头发,女儿落泪,爸爸毫无表情;爸爸逼着女儿凌晨起来去跑步,逼着女儿像男人一样成长,逼着女儿去做她们不愿意做的选择,逼着女儿去接受自己对摔跤的理解……她们一开始是抗拒的,用眼泪和计策来反抗他。他不闻不问,依然每天凌晨赶她们起来去跑步,亲手做鸡肉给她们补充营养。

她们一天天长大,去参加各种摔跤比赛,赢了许多次。

她们越来越强大,接受人群的欣赏、鼓掌、赞美,被推为榜样,直到她们拿到世界冠军。

站在领奖台上,她们非常感谢父亲,因为她们终于认识到,父亲做的决定都是正确的,他看似逼迫的行为其实都是出于爱。

她们给一个女孩做伴娘,新娘告诉她们:“你们的父亲是好的,毕竟他会为你们着想,不像我的父亲,什么都不管,所以我才早早嫁人,过上了以后无法改变的生活。你们的父亲逼着你们去学习,其实就是希望你们以后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你们应该感到庆幸。”

这段说的应该就是电影最想表达的“父爱”吧。从表面上看,她们的父亲很无情,可这无情背后却是父亲深深的爱。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女孩去练体育,对她们来说,是最辛苦的生活方式——这不是女孩该做的事情——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可看到电影中两个女儿越来越自信的模样,越来越好的状态,我感动至极,我想到了自己的爸爸。

2

从小爸爸就对我很严厉。那时我爱看电视剧,他却逼着我学习,只要我不学习,爸爸就会训我:“你为什么不写作业?你现在不写作业,考不上好的大学,以后就只能待在这个小镇了。”

“可这个小镇没有什么不好。”我赌气道。

“可我得带着你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爸爸说。

我只当这是他的一句戏言,他却真的在周末带我去了北京,去了姑姑家。姑姑家距离中央美术学院很近,所以我来到北京后,去的第一所高校就是“央美”。

看着学校画室里那些颜料、画板,我对爸爸说:“我想画画。”

我一直记得有个亲戚说:“女孩,上个职业高中,当个护士就够了,你还真打算让她读大学?什么,还学画画?贵,咱学不起的!”

可是,我的爸爸却真的把我送到了中央美术学院学画画——每个寒暑假。

其实也有离家更近的地方可以学画画,比如菏泽或济南。

爸爸却说:“可能在北京她会学得更好一些,女孩子也要见世面。”

我一个假期的学费是别人的三倍,妈妈心疼钱,爸爸却说:“这钱又不是浪费,你心疼什么?”

亲戚们听了,都连连摇头,觉得我们不切实际,他们认为画画、音乐,都是有钱人家做的事情,劝我的爸爸不要执迷不悟。爸爸却不闻不顾,他觉得学画画可以让女孩变得出色,我清楚地记得他曾说过:“她不可能一直留在这个小镇,她要走出去啊!”

走出去的方式有许多种,我们却选择了最难的那条路。

记得那年冬天,爸爸把我送到了中央美术学院,他说:“以后你就在这里过你的寒暑假了。”

我那时并没有真正爱上画画,我只是想摆脱家,所以我来到学校后内心满是沮丧。

幸好我最后真的爱上了画画,所以并没有觉得这段求学经历是折磨。

我在北京学绘画的时候,同学们的父母会经常来看望他们,我的爸爸却一次都没有来过。我知道他为了给我报班,花费太多。每次回家,爸爸都很少过问我在北京的生活,但他每次都会认真地看我画的画,虽然他看不懂,但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

一路走来,我真的吃了很多苦,但我相信爸爸吃的苦更多。

前段时间,我被邀请去母校演讲,爸爸就坐在台下听我演讲。这本来只是一次平常的演讲活动,他听着却热泪盈眶:“我的女儿真是了不起!”我被他感动,心里想到的却是多年来他对我不停重复的那句话:“你要好好读书啊,才能读好的大学。”

前段时间有一个很热门的视频,一位高考状元说,现在的高考状元都是中产阶级家庭出身,可能普通的学生努力到顶端的天花板,只是这些孩子的起点。但对当时的我来说,读书的确能改变我的命运,让我有不同的活法。

好像我每次回到家,爸爸都是在拖地,一直拖地。他说:“一定要把地拖干净,从外面带来的脚印都是疲惫的,家里一定要温暖。”之前我对他这个行为嗤之以鼻,可后来我一个人住,也喜欢上了拖地。

我经常想起他的那些话,简单而有道理。

他向来沉默,不喜倾诉,很多话都藏在了心里。他生病了,打点滴,连续两个星期,却没有对我说。直到他身体好了,妈妈才告诉了我。

他一生严肃,看似无情,内心却满是温情。

3

朋友艾铭说,她老公可能不是很爱她。她喜欢吃的东西,他却不让她吃。

我问:“都是什么食物呢?”

她回答说:“比如烧烤啊、麻辣烫啊……”

除此,他也不允许爱美的艾铭去整容,去美容院往脸上打玻尿酸。为此,他还特地给艾铭打印了一则新闻:韩国女明星韩慧静整容,活生生从一个大美女整成了“电风扇”。爱美的韩慧静整容上瘾,医生拒绝再为她整容,她就自己往脸上注射从黑市买来的硅胶,甚至自行注射食用油,导致毁容。她的头很大,毁容后人们称她为“电风扇阿姨”。

艾铭说,这男人太无情了,何必要拿出如此骇人的事实来吓唬自己呢。她无法忍受他的大惊小怪、他对她的约束和莫名占有。

她最终选择了离开他。

新男友给了她自由。她终于不再像之前那么拘束,她自由地吃,不再运动,不再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直到有一天,她站在镜子前,发现自己臃肿不堪。

少了他的约束,她没有了自律。少了他看似无情的爱,她多了许多负累。她没有获得自由,也没有因此活得更好,这才是最可怕的。自由的温床,可能会毁掉一段情,一个人。

有的爱看起来,像是不爱,是疏远,是无情;

有的爱看起来,像是深情,是体贴,是温柔。

可能最重要的还是,用我们的心去感受对方的心意。

当你最爱的人无端对你发火,拒绝你,甚至辱骂你时,你一定要想清楚自己是不是也有问题。言语不是全部,人被激怒时的言辞,可能只是情绪的一次发泄。

我看似无情地约束你,可能只是为了让你变得更好,假装无情,却是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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