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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结识“四友”

边上一桌坐下来四人,年纪都在二三十岁之间,都身穿官服,只是品阶都在七品以下,在京城只能算是低级官员。只见四人互相寒暄问候完毕,也叫了几个酒菜,边喝边聊了起来。

几个人分别是李肃、骆宾、张凌、杨勃,都才华横溢,经常在一起唱和,自称“诗酒四友”。他们都出身贫寒,只能做个小官,不能施展心中抱负,心情不太好,自然牢骚就多了起来,对朝政多有讽刺。李云在边上一边听着,觉得四人谈吐不俗,很是好奇。

这四人渐渐饮到酣处,也不管周围人多嘴杂,谈兴更浓。

骆宾年纪最轻,今年二十五岁,他说道:“我昨日听到蝉鸣,夜不能寐,得诗一首咏蝉,请各位兄台品鉴:西陆蝉声唱,南冠客思侵。那堪玄鬓影,来对白头吟!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无人信高洁,谁为表予心!”(借唐·骆宾王诗)

其他三人都连声叫好!张凌年纪稍大,有三十岁了,他说道:“骆兄看来还对朝廷心存幻想,所以希望能有人欣赏!我近日也思虑处境,最后想通了!也赋诗一首感遇: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借唐·张九龄诗)

“好一个‘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张兄诗句说中我心!我辈达则兼济天下,退则独善其身,心如皎月,身似清竹,何必蝇营狗苟,此身非我有!当快意江湖耳!”杨勃高声说道。

“我这里也有诗一首,乃昔年碰到一个江湖豪侠时所作,请各位听好:‘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然去,深藏身与名。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借唐·李白诗)

“好诗!好一个快意江湖的侠客!杨兄真任侠男儿也!”另外几人都赞道!

那李肃说道:“各位一醉解千愁!我也有诗赠给大家,听好了:‘将进酒,君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还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借唐·李白诗)

此诗用词之豪迈不羁,诗意之纵横恣意,为李云一生所仅见!

李云在边上听了好久,这四首诗风格各异,但都是可流传千古的佳作,不禁大声喝彩:“好诗!好诗!四位真是才比天高!可谓是笔落惊风云,诗成泣鬼神!在下佩服!佩服!”

这四人正喝得酒酣耳热,诗兴大发,突然听边上一人高声叫好,也是一惊!扭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也是语出惊人,对他们评价如此之高,他们也是大感兴趣,立即兴起知己之感!

李云抱拳说道:“四位之诗,格调之高,文采之美,让人情不自禁!惊扰了各位的雅兴,还请见谅!”

那杨勃说道:“听小兄弟如此说话,可知也是个少年英雄!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既然大家投缘,不如并在一起,一起畅饮如何!”

李云谢道:“能和诸位大才同饮,幸何如之!恭敬不如从命!”说着和公孙望他们一起把桌子拼过去。众人重新落座,互相介绍了姓名来历,然后就畅饮起来。

公孙望喝了一杯,说道:“我也助兴一首!以前在雨中和朋友游乐,有感而发:‘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借宋·苏轼诗)

众人听了,觉得诗中表达的历经磨难旷达洒脱之情,让人佩服!

李云说道:“听各位的诗,我也诗兴大发,就献丑一首!”

凤仙儿和陶玉首先拍手叫好!陶玉知道他的诗才也挺高,眼睛冒着星星,柔情似水,直看得李云要陷进去!美人当前,更不能丢脸!

李云甩了下头,开口吟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

众人听了,仔细一品,也是连声叫好!此诗看似直白浅显,却表现了李云刻苦磨练之后渴望建功立业和行侠仗义的志向,慷慨豪迈,气概非凡!

众人虽性情气度不一,但都是学识渊博、才华超绝之辈,一番饮酒唱和,都是惺惺相惜,也是称兄道弟起来。

这时边上一桌人忽然传来一阵耻笑声,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一帮无用书生互相吹捧,只会空谈哀叹,还自认为是旷达洒脱,可笑!可笑!明明是自欺欺人而已!”

李云感觉何等敏锐!他早就察觉有一班人在隔壁桌子落座,点了很多酒菜,吃喝也很是豪放。不过因为感觉他们武功并不是一流高手,没什么威胁,也就略扫视了一眼,没有多关心。这时听到他们的耻笑声,才转身认真看向隔壁。

只见隔壁桌上坐了四人,两人衣着华贵,似是兄妹模样。一人二十出头,身材也有一米八多,脸色是古铜色,长相颇为英俊,肌肉发达,身体强健,英气勃勃,似乎是常年在户外活动。一人十七八岁,身高在一米七多,皮肤白皙,相貌秀气,身材健美,也是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另外二人一男一女,也都在二十多岁,似乎是护卫模样,也都身体强健,似乎是常年练武的样子,身体笔直,五官棱角分明,英武干练。

刚才出言讥讽的正是那衣着华贵的女子,此刻看她轻酌一杯,满脸的不屑。听他出言讥讽,兴致高涨的众人登时如被泼了一头冷水,顿时不满起来!

凤仙儿首先发难,她声音清亮动听:“这位姑娘说得好轻巧!不知有何高明大作,可以藐视他人?”

那姑娘说道:“我这里有民歌一首,论气魄不输你们这些所谓的才子!听好了:‘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意境苍茫高远,壮阔无边,而这不过是乡野俗歌而已,却已经可以让你们望之莫及!”

众人听了也觉耳目一新,似蕴含着难以言明之意境,确也有可取之处,一时倒也无人出言反对。

李云一听有些耳熟,仔细一想以前在西部游历时听过后面的词句,再看这一桌人的气质,心中一动:“这民歌虽出自民间,但也是千锤百炼的词句才能广泛流传,意境确有不凡之处!不过,这位对我大吕才子佳作妄加贬低,却也过了,恐怕也是别有深意!我看各位是从北边来的吧?”

那女子蛮横地一扬下巴,看着李云说道:“你倒眼尖!是又怎样!我神族受长生天保佑,慷慨豪迈,直爽痛快,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哪像你们华族扭捏作态,把委屈憋在心里,打落牙齿肚里吞,还自我安慰说是洒脱旷达!”

众人一听才知这几个人是蛮族,登时群情激愤!那杨勃怒道:“好你个蛮女!不识礼仪的蛮夷之辈,还敢自称神族,藐视我华族!你蛮族屡次犯边,屠杀我人民,掠夺我财物,罪行累累,罄竹难书!当年我华族龙城飞将李信,杀得蛮族不敢越过阴山!今你入我华境,不思收敛,还欲打压我等,岂能让你得逞!”

那女子并不胆怯,笑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不过来此看看风景,你等竟然如此小气,喊打喊杀的,岂是待客之道!”

凤仙儿说道:“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刀枪!你既然是客,进门不思入乡随俗,尊重主人;反而恶言相加,乃是恶客!主人自然有权驱逐,以正礼法!”

公孙望心恨蛮族,怒声说道:“边外苦寒荒凉之地,岂会长出绝世之花!你不过是坐井观天,妄自尊大而已!我看你是心慕我华族繁华,而生妒忌之心,故意贬低丑化!”

几人轮番骂战,那女子渐落下风。那边的一名男子站起说道:“妹妹休要和他们争辩!他们历来打仗不过是仗着人多,骂战也是如此!口舌之争有什么用!最终还是武力说话!你们可有人敢和我们比试武力!”似乎觉得这边几人文弱,语中颇带挑衅之意!

“哈哈!打架我喜欢!跟谁比!”吃饱喝足的孟真本来坐在那里看热闹,他也听不太懂,只是觉得绕来绕去,摸不着头脑!这时听到比试二字,立刻来了精神!他最近跟李云学习武技,正手痒想找人比试,这时站了出来!

“巴图鲁,上!”那女子指着那名男护卫说道。

那名男子答应一声,站了出来,走向孟真。众人散开,两人身高相仿,都是高大健壮,作战风格也是相似,直接对撞起来。两人拳拳到肉,互不相让!那巴图鲁身形灵巧,很擅长摔法,而孟真则以大开大合的长拳猛烈攻击!一时间两人竟然不相上下,势均力敌!

那兄妹俩也是心惊!这些都是什么人,那巴图鲁是草原的勇士,排名前三,在年轻人中少有敌手,不想在这华地碰到对手,竟然无法取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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