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你瞧,往生殿灭门,哪一个不是被尹家庄的人带去赶尽杀绝的,偏这江湖上现在还流传着雁三的名声,这是为何。再者,天下谁人不知尹家庄与丞相交好,这往生殿灭门之日,雁三却是不在,而边境外的太守暴毙,这又说明了什么,边城太尉与丞相一向不和,当日得罪了丞相,这才被贬至边疆,你且连着想想,若不是雁三与尹家庄联手,她又怎可能逃过一劫。”
“哦,这倒也是,只是真如你这样说,那为何,如今尹家庄的人又大肆追捕雁三。”
这时,那厮没说话,这话题却是另一人接过“狡兔死,走狗烹呗,谁人身上有了污迹,不想快点洗清呀,那丞相身上有了这点污迹,若后期被人捅出来,他与江湖杀手有勾结,你说这事,当今那高高在上的圣上知道了,会怎么想。”
许是谈到尽兴,那人吃了酒,又继续道:“当今圣上年轻之时,曾去西祐做了质子,听说,在西祐有一交好的女子,那女子虽是商贾之女,却是重义气,多番助他,若不是那商贾之女,他如今说不定死在了西祐哪个角落里呢,可后来呢,刚回来登基后,便大肆选秀,随便一个罪名冷落刺死了糟糠之妻,听闻还有一子,如今也下落不明,当朝天子便如此,他手下的臣子又能好到哪里去,这般一想,这位仁兄的话也说得通了,如今看来,这暗街可有好戏瞧了。”
“这故事听着有点耳熟啊!丞相大寿当天唱戏的不也是这么唱的吗?”
“真的假的?丞相大寿当天,听说是被一群叫花子搅了场子,没听说还有这一场。”
“自然是真的,听说当时圣上被气的脸都绿了,若不是凤兮带人前来,估计丞相都死了好几回了。”
“你这话说得,凤兮带难民去搅事反倒是帮了他一样,我怎么听说凤兮去后当今圣上脸当时更绿了。”
“哈哈哈,要说这凤兮也是奇女子。”有远方亲戚在尹家庄那人继续说道:“换作常人见着那群人,早不得被吓到屁滚尿流,她胆可大,竟然还将那群人骂得哑口无言。”
“凤兮,萧将军萧何的妻子凤兮?”
“早合离的,以前是,现在已经不是了。”
“她,她咋了。”
“嘿,粱兄,凤兮在京中这么出名,你居然不知道?”
被唤作粱兄的男子笑道:“梁某久居江南,消息闭塞,对京中事所知甚少,各位兄长不要见怪才是。”
“是所知甚少,还是故意不知啊。”
“应当是故意不知吧,不然依他粱宿的本事,还能有不知道的事?”
“也不见得,一路沉默半字不说,一听见凤兮就来了精神,依我看呀,是想知又怕知,越怕越想知。哈哈哈哈。”
“各位兄长还是不要再打趣梁某了,凤兮在上京发生了什么?”
“凤兮呀,在上京混得风声水起,与萧何合离后开了间窑子,做了大老板,日子悠哉着呢,你与她什么关系啊!”
“同门师兄妹。”
“哦,师兄妹啊,青梅竹马呀!你这师妹可不简单,你不知道,当时她带着一群叫花子进丞相府舌战群儒,那个英姿煞爽~”
“切,说得你见过似的。”
“我,我是没见过,不过,这想也能想到的事,不见我也能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萧家的人都被请进宫了,凤兮会不会被请。”
“她与萧家都没了关系,去做啥,肯定不会去。”
“哈哈哈。”
“你笑什么,难不成会去?”
“萧何死了,天翼军兵权却是没交出来,萧家被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被找着,你说,那兵权会在哪里呢!”
“你是说兵权在凤兮那里?怎么可能,私藏兵权,诛九族的大罪,她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这就不得而知了。”
他话音一落,便见那被唤作粱宿的人一把抓了手中的包裹往外奔去。
“大晚上的,你干啥去啊。”
“见青梅竹马呗。”
“见青梅竹马,也不急这会儿啊,明儿一早天亮再走不行吗?”
“你又没有青梅竹马,体会不到这心情,就别瞎叨叨了。”
“你有你有。”
“嘿,你还别说,我真有。时辰不早了,大家早些休息吧,明儿个一早去暗街,还有好戏看呢。”
“睡什么呀睡,继续呀,那兵权当真在凤兮那里?”
“谁知道呢,应当是吧,不然,那兵权还能不翼而飞啊。”
“都道江湖乱,这朝廷比江湖也好不到哪里去嘛。”
“切,你以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朝廷中的人可不少呢......”
“时辰不早了,都早些歇息吧,明儿个还得一早进城呢。”
“睡吧,睡吧,你们先睡,我守着。”
“那行,你撑不住了叫我们。”
这话音一落,真没了动静。
窗外风声起,室内呼噜响,伴随着柴禾燃烧噼里啪啦的声音,显得这夜越发安静了。
雁三闭眼,脑中思绪乱如麻。
这群人的话半真半假,真中又参杂三分假,假中又有七分真,倘如说她那三分是假,另七分为真,那这事也就能说得通七七八八了,便是钧无宴的死也能解释出来了。
她不曾背叛往生殿,任务是钧无宴给她的,若真如那群人所说,那么钧无宴是叛徒,如果真是这样,上京那一出又是谁导演的,目的何在。
尹家庄吗,不是,瞧尹枫那样子,应当不是尹家庄的人,那是丞相乌兹?钧无宴与乌兹之间发生了什么,乌兹为何要如此,若如那群人所说,乌兹应当是直接杀了他们才是,为什么要留着夜长梦多,给自己找不快。
若不是乌兹,那是谁那还有谁对这江湖之中的事如此了解,莫非是百晓楼的人,若是百晓楼,那他想做什么?应当不是百晓楼的人才是,雁三脑海中将那些人一一筛选出来,却得不了结果,越想越乱,只觉脑海中丝线缠绕乱作一团。
她这一想,就想到了天明,直到楼下大堂中的人离去后,她才跟着离去。
她不知道的是,便是这一晚,永青镇又发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