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丞相府,乌珏并未急着往小院而去,他往城外而行,甩掉了身后的几根尾巴,又与天一派遣的前来与自己碰头的人互换了身份后,才往小院而去。
乌珏回来之日解忧就给了他一碗药,黑糊糊的。
天一解释,那是防瘟疫的,近来京城内瘟疫肆行,喝一碗,预防着总归是没错的。
乌珏有些不想喝,他侧头看了眼雁三问:“她这样子有可能感染瘟疫吗”
解忧没好气:“只要喘气儿的,都可能被染上。”
乌珏:“如此,那先给她灌了吧。”
解忧:“早灌了,等你来,她早八百年就凉了。”
乌珏:“哦,灌了呀,那再灌一碗吧。”
解忧:“你当是饭呀,灌到她饱?”
天一在一旁,终于有些看不下去了,难不成自家主上讨厌喝药,这般想着,他试探着开口:“主上,如今瘟疫肆行,预防着总归好些,您要不闭着眼睛喝。”说完这句话后,犹豫了一会儿道:“或者,?我给你拿两个蜜饯?”
解忧这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人是嫌弃他的药呢,:“一个大男人,喝个药还磨磨唧唧,不喝倒掉吧。”
乌珏见被人拆穿了也不觉脸红,他道:“那就拿两颗蜜饯吧。”
解忧看不下去了,摔门而出。
乌珏:“此次瘟疫来得怪异,虽然来势汹汹,却并无人伤亡,解忧怎么说?”
天一道:“解忧怀疑是毒,此症状瞧着像瘟疫,不过比瘟疫传染的速度却是慢了很多,而且那些感染的人只是浑身乏力上吐下泻,全身疹子,除此之外并无其它不适。这症状瞧着更像是毒,一种带有传染性的毒,具体是何毒,解忧还未寻出结果来。”
乌珏沉思:“毒吗?若是毒,那乌玥又是怎么回事?”
乌珏:“你近日可有查探出什么来?”
天一:“属下怀疑是忘忧阁的手笔,这些瘟疫重症之人大多自城南而来。丞相大寿之日,难民之事颇为棘手,凤兮自愿出力,从城南的庄子挑出地来将他们安置,京兆尹见此事得以解决,自身应了,依照凤兮的话,任由她将他们尽数安置在城南。而此次瘟疫的源头却是从城南的住宅传来。”
乌珏道自言自语道:“此事她已经被置于风浪尖上了,应当不会这么招摇搞事情才是,难不成.....”
乌珏:“城南可是有什么动静。”
天一:“很安静,现在几乎已经被隔绝,无人再往城南而去,除去庄子中那群灾民外哀呼外,没有任何异常,属下去查探过,那群人的确是病得不轻,不像是装的。”
乌珏:“凤兮那边呢,忘忧阁中如何。”
天一:“与往常一般,夜开昼伏,并无什么异样,只是忘忧阁府中的防守比往日更森严了些。”
乌珏点点头,才道:“你有没有办法让解忧探探乌玥的症状?”
天一点头,应了声可,这才退去。
..........
天一离去后,乌珏悠哉得不行。
再有些日子就年关了,这日子,都能淡出鸟来了。
此刻他无比怀念雁三醒着的日子,牙尖嘴利,倒也不是那么令人讨厌。
乌珏瞧着床上那面色苍白的人,他琢磨,雁三这是不是打算睡上一年,直接睡过年关。
天一出了远门,解忧待在自己院子里,暗街内部调来的两个丫鬟小厮此时也没了踪影。
乌珏看着外边的积雪,一时之间找不到事做,突然他就瞥见桌上那张被鲜血染红的纸。
雁三是很喜欢这副画?都随身携带着。
他有了这个想法后,索性起身拿了笔墨,在房内对着雁三做起画来。
昏睡中的雁三,面色有些苍白,不过,她的五官却是生得极为好看的,不似一般女人那般柔和,她的五官深邃,如刀刻般,可脸颊的线条却又不如男子刚毅,相对柔和了许多。
乌珏想,自己跟她待在一起这么久都没发现,后来,他便想明白了,雁三的脸好看,可她脸上的疤却是惹眼的得,长长的一条,更何况,她一睁眼,眸子清冷,与这张脸完全不搭。
他记得,雁三之前脸上是没有这条疤的,这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条疤痕呢?那日他亲自查探过,这疤痕不似作假,长长一条,像肉蜈蚣一样趴在她脸颊,凹凸不平的。
乌珏想了想,手中画笔翻转,在纸上做起画来,所画何物,低头一看,竟是个穿着女装的雁三。
他做完一幅画后,似觉还不过瘾,又挑了两张纸,画的分别是怒极的雁三,又或者是满面娇羞的雁三。
如此画了好几张,这才停下来。
画卷铺了满室。
夜间天一从丞相府归来后瞧见的便是这一幕。
乌珏见他进来,收了画笔。
天一小心翼翼避开那些画纸立于一旁后道:“这画可是要拿去裱起来?”
乌珏问:“裱起来作甚,长得这么丑,烧了吧。”
天一:“.....”
就在天一动手时,乌珏又道:“算了,先留一张把,万一她没挺过去,这作为遗照也好。”话音一落,又觉不妥“等等,全都先放那儿吧,长这么丑,等风波过去,挂你屋子里辟邪也可以。”
天一:。。。。。。。。。
乌珏道:“如何,乌玥这样子可是瘟疫所致?”
天一道:“并非如此,他没病,装的。”
乌珏:“装的?”
天一:“是的,应该是想要趁此逼主子离开,不过解忧说他本身也中了毒,慢性毒药,应该是有小半年了。”
乌珏:“小半年了,这与我回府的时间很是相似呢!”
天一未答话。
不一会儿,门外敲门上响起,天一转身去开门,不一会儿便端着药汁回来了,他将药汁放于床头才道:“解忧送药来了。”
乌珏看着那浓浓的黑墨汁样的东西,忍不住出声:“解忧这是放了多少药呀,这么浓。”
天一盯着那黑墨汁般的药应了声:“解忧说下副重药,若明日雁三再不醒,那便施针。”
乌珏点点头:“她皮糙肉厚可不是个怕疼的主,我估计用针也扎不醒。”
天一过了半响还是忍不住开口:“他医术很好的,主上大可放心。”
乌珏继续道:“医术好不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近日,这院中药材可是用得不少,若是醒不来,我可亏大发了,真这样的话,银子便从你的兜里扣吧。”
天一:“????”
人是你救的,药材也是你开口说随便使用的,再者这些都是花暗街的银子买的,天一怎么想都想不到这笔帐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虽是各种不解,但他还是应了声是。
“果真那人带出来的,我道什么,你都应是,什么时候才能应个否呀。”
“天一不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