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那处我喜爱的阔大无比的阳台上,我看到两个人悄悄滑过。
那时候已经是初夏,有微风拂过那排高大的梧桐,发出宁静的喧哗声。午后总是会有一种令人安慰的宽容意味。我在宽大的水泥栏杆上竭力伸展自己,让半截身体躲进梧桐树的浓阴,而脑袋却暴露在阳光下。太阳暖暖的,闭着眼睛,就能看到眼睛里呈现出的那一片奇妙的红色,我琢磨那是视网膜的颜色吧。一只小飞虫飞到我的头顶盘旋着不走,嗡嗡的,真讨厌,我闭着眼赶了几次,它却顽固地不走。我不得不坐起来,挥手驱走这个讨厌的小东西。这时候,我无意中看到了团外的那条小街道。于是我看到了她。
她低着头,不快不慢地走着,脚步像是从水面上走过,不带动一丝风。她的浅灰色的衣摆就那么柔柔地甩了一下,就被另一侧灰黑的墙边迅速切掉了,是杜薇。
那几秒钟因为某种神秘而略显漫长,其实那只是一个瞬间。午后的阳光静默着,只有风滑过,悄悄的,仿佛怕惊动什么。短短的几秒钟之后,另一个影子同样从街角滑过去了,轻轻的,仿佛不愿惊动什么。那是个男子的身影,一个帅气黝黑的男子身影——我一直不愿意称他为“男人”,而是称他为“男子”,因为他看起来还充满着年轻的昂扬和挺拔。是刘震,我们的刘老师。
那几秒钟的间隔,那神秘的步调一致的频率,布满了某种秘密的同谋气息,让充满无限的不可理喻的年轻想像力的我,恍然一悟。
她和他?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