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清明》2007年第05期
栏目:东方骄子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春天,我们应邀前往桐城市采访安徽信诚电脑有限公司董事长,桐城市民生担保公司董事长、总经理刘克胜先生。
汽车出了合肥,眼前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盛开的油菜花宛若金色的海洋。伴隨着阵阵春风,金黄的油菜花海浪般涌动,其间偶尔夹杂着的几抹鲜亮的绿色,是那样的鲜嫩和活泼。汽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窗外的原野在快速地移动,生机盎然的春天,使旅途中的人们心情无比舒畅。
汽车一路往南,经过一片山区,山坡上是一层层郁郁葱葱的茶园,一层连着一层顺着山坡向上升展,仿佛欲触天空的脸;山脚下的小河潺潺,静静的仿佛看不到流逝的痕迹。
穿过舒城与桐城搭界的这片山区,就进入桐城市。桐城市对于我们并不陌生,古老而美丽的桐城钟灵毓秀,人文鼎盛,商业发达,声扬海内外。因工作关系,我们与桐城文化界交往甚密。他们文采斐然,与历史上著名的桐城派一脉相承,透射出桐城悠久深厚的文化底蕴。我们与桐城市商界人士交往不多,但听说过关于桐城商人的神话,比喻桐城人精明的“上有九头鸟下有武汉佬,三个武汉佬比不上一个桐城佬”;还有形容桐城商人艰辛踏实创业的顺口溜:“走过千山万水,访过千家万户,说过千言万语,吃过千辛万苦”,给人以一种不畏道路艰险、忍辱负重、富有进取开拓精神的深刻印象。
我们将要采访的对象——刘克胜先生又究竟创造了一个什么样的今日桐城传奇呢?
窗外春色满眼,我们始终在脑海中探究着,想像着。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旅程,汽车顺利到达桐城市。迎着汽车走来一位满面春风、儒雅而帅气的年轻人,我们的朋友介绍道:这就是刘克胜总经理。我们眼前为之一亮,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儒雅的年轻人是桐城市鼎鼎有名的总商会副会长,今日桐城一位成功的商人。
刘克胜先生的家乡在市区北面不到二公里的一个山青水秀的小山村,东侧是桐城老八景之一“投子晓钟”的投子山,因山形若凤,亦名凤凰山。
群山起伏,连绵到天边,桐城的山山水水有着许多神奇的传说。相传三国时吴将鲁肃率兵去攻打庐州的张辽,兵败在山中驻营,随营的夫人产下一位小公子。为了不拖累打仗,鲁肃毅然将子投此为僧,故名投子山,山中有寺,即名投子寺。山中现存有投子禅寺、德柏庵、赵州桥、接官亭、钟楼等建筑。投子寺始建于唐懿宗咸通年间(公元860-874年),高高的院墙,林木参天,大雄宝殿飞檐翘角,香火鼎盛,香烟缭绕,是皖北著名的佛教禅院。越过投子山,就是著名的龙眠山风景区,龙眠山山势自西北向东南逶迤而来,如一条神龙俯卧在大地上,有龙门、龙窝、游龙峪等风景胜地,清朝桐城籍父子两代双宰相张英、张廷玉选择了这灵山秀水为百年归葬的陵寝。
少小的刘克胜时常随大人到离家不远的城里逛街。老街上洋溢着浓郁江淮气息的古旧老屋错落有致,城区中心更有著名的文庙,那是桐城世代文人拜祭孔圣人的圣坛。桐城自古为文化之邦,处处书香,家家书声朗朗,文人名士辈出,“向闻桐城多名士,雅士庶民善诗文”,世人感叹“天下文章,其出于桐城乎!”,桐城文风遍及全国,桐城文派独树一帜,形成所谓“家家桐城”的局面。
刘克胜有兄弟姊妹七个,父母是勤劳朴素的农民。在过去的年代里,这个大家庭完全依靠父母的双手从土地里刨出粮食来养活,日子充满着艰难和辛酸。三间土墙草屋,低矮而破旧,每逢雨天,屋子里到处漏雨,床铺上、锅台上放满了接漏的盆碗,雨水从高处滴落到盆碗里,发出阵阵叮咚声。尽管外面的雨已经停止,太阳出来了,屋顶里蓄着的雨水还继续往下滴漏。这一幕幕,一声声,自小在刘克胜的心里烙下了深深的记忆。
刘克胜的童年生活与那个年代所有家庭一样简朴和艰辛,孩子们身上的衣服,破了就缝缝补补,哥哥穿小了,再传给弟弟穿。逢年过节,父母从窘迫的日子里抠省出一点钱,到街上买点肉烧烧,那是孩子们最幸福的回忆。
嗷嗷待哺的七张小嘴,全靠着父母劳动的微薄收成哺育,刘克胜家的生活显得更为艰难一些。纯朴的父母唯一的希望是孩子们快快长大,能够自谋其食,减轻点沉重的担子。贫困使刘克胜的童年充满了艰辛,每次从城区回来,他幼小的心灵对城里人的生活充满了向往,梦想到城里生活,仿佛那里才有天堂般的幸福。
刘克胜长大了,常随父亲上山劳动,大山的清灵、正直、宽厚和包容,不仅抚育了刘克胜,也塑造着刘克胜纯洁的灵魂和坦荡的胸襟。
冬天里,山上白雪皑皑,覆盖着白雪的投子山峨冠博带,在阳光下起伏着,像是白玉雕成。山下袅袅炊烟在静静的空气里轻轻地升起。走进山里,雪地上到处都有小兽们留下的足迹,想像得出它们觅食时警惕的神情,嬉戏时欢快的身影。
春天来了,绿色涨满山坡。树的枝芽初萌,柔软的枝条上,伏着点点嫩嫩的新绿,仿佛一双双张望着的眼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夏天到了,漫山红红的杜鹃花,张着会唱歌的小嘴,笑意盈盈,鸟儿在树林里飞来飞去地戏嬉,各种小虫子鸣声起伏,彩排着森林歌剧院里的盛大会演。
刘克胜喜欢与父亲到山里劳动,父子之间在劳动间隙不经意的轻松对话,在刘克胜的心头激起阵阵涟漪,开启他对人生的最初认识,感悟着传统文化的要旨。父亲常用像山一样纯朴的语言教导他,培育出刘克胜像山一般的胸怀。
和父亲一道爬到山顶,视野豁然宽阔。眺望远处,山脚下的村庄河流一览无余,近处的树木房屋清晰可见。父亲歇下来,对刘克胜说,要想看得远,就要站得高,站得高了,人的胸怀才宽广。
山坡上,树林密密麻麻。坐在树阴下岩石上小歇,父亲指指身边的树木,对刘克胜说,你看这些树就像来开会的人,围在你身边,听你的演说哩。
父亲是里里外外一把好手,有着一副劳动锻炼出来的好身板。父亲告诉刘克胜,爬山也是一种身体的锻炼,人经常锻炼才能有一个好身体,没有好身体一切都是空的。有了好身体,就像“背靠青山,还怕没有柴烧……”。
“为善者昌,不是不昌,祖有余殃殃尽则昌;为恶者灭,不是不灭,祖有余德德尽则灭。”,这是投子寺大雄宝殿门柱上的一幅对联,刘克胜每次来都要在这幅对联前驻足凝神,反复认真默诵,体会着其深蕴劝善的人生哲理。有一次,父亲给他讲解这幅对联,对他说,一个人一定要做好事,不能做坏事,好事做一千件都不算多,坏事做一件就多了。不管身边的人做不做坏事,做多少坏事,自己一定要坚持为人的原则。古人云,不因恶小而为之,不因善小而不为。因为如果放任不管,小恶可以变成大恶;如果坚持不懈,小善也可以累积成大善……刘克胜听着直点头,父亲朴素的话语,逐渐建立起刘克胜最初的人生观,成为他日后人生旅程中的航标。
家乡的山就像一所大学校,使刘克胜获得了很多人生道理。对大自然的无限热爱,把刘克胜锻打成有山样情怀的人。
八十年代中期,刘克胜上了中学,在学校里的刘克胜是个受师生称赞的好学生,他学习勤奋,热心助人。
有一次,一个熟识的外班同学找到他要借五块钱。在今天人们眼中五块钱不当回事,可它却是刘克胜一星期的生活费。如果借了,这一个星期的生活费就没有了。看同学着急的样子,肯定是有事急需,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把钱借给了同学。钱借出去几天了,同学没有还,刘克胜开水泡饭过了一个星期,第二个星期还是不见还,刘克胜着急了,赶去要时才知道这个同学已经退学了。后来,他又知道这个同学借了钱,是去看电影和买零食花了。刘克胜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懵了,这五元钱对当时的家里来说太不容易了,自己平时是一个钱都掰成两半来花,没想到却给同学骗去花了。
星期天回到家里,刘克胜情绪十分低落。父母问他怎么了,刘克胜把同学借钱的事对父亲说了,并说了自己的想法,如果那同学不还钱就决不饶他。父亲听了他的话,给他讲了一个故事,他说,我们桐城有个六尺巷,巷南是宰相府,巷北是吴氏宅。老宰相张文端居宅旁有隙地,与吴氏相邻,吴氏越界用了。宰相家人写书信到京城,老宰相批诗在后寄归,说:“一纸书来只为墙,让他三尺又何妨。长城万里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家人得书信,感慨万千,就后让三尺,老宰相的礼让义举感动了吴家,吴家也让出三尺,退让出的巷子以六尺巷为名。你也要学学老宰相的气度,让他三尺又何妨,钱没了可以再挣。你上门要钱,要是要不到,再和人家打一架,万一把头打破了,花多少钱也补不回来。现在你的头是好好的,等于赚了。钱没了,我再给你。只要你诚心做人,诚信做事,事情总是会有好的结果。父亲的一番话,使忿忿不平的刘克胜感到安慰,他想想父亲说的道理,心里就慢慢的平静下来。
在生产队里,刘克胜家是最穷的,村子里许多人家都盖了瓦房,只有他家还住着土房子。到了1983年夏季,队里都在搞分田到户,有的人就打起了队里财产的主意,到队里去借农具、借粮食,这些东西借出去后,便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到分土地的那一天,队里的人在一起开会,几乎家家户户都欠队里的东西,惟有刘克胜家里不欠队里的一分钱,清清白白。事后,有人不理解,对刘克胜的父亲说,公共的东西不捞白不捞。父亲说,吃亏是福。
尽管父亲识字不多,中国儒家的仁义道德却在父亲这一个纯朴的农民身上得到最大限度的体现,中国传统文化的精髓在他的身上流淌。对刘克胜来说,父亲就是他背后正直的青山。父亲的言传身教影响着刘克胜,使他得到传统优秀文化思想的熏陶,培养出他山样的情怀,使他拥有了山里人的执著和坚韧,为追求美好生活而拼搏,不畏艰难,朴实而勤劳等优秀品质,为今后的人生道路打下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