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
难怪那日她好似在人群之中看到了岳慕恒的身影，她本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否则他怎么可能会不为自己求情。可她却没有想到，他竟是真的去了，更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全家身首异处，却躲在人群之中不发一语！
想当初他为了讨好自己，自己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不知道这冬天里的莲花长什么样，他在大冬天里的硬是在快要结冰的湖水之中找到了莲花，捧到了她的面前给她看，回去却是足足病了半月才好。
那一句一句的“曦妹妹……曦妹妹……”喊得是那么的真情切意。他有什么事情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她总是一口答应下来。可是在他们方家落难的时候，他却是连为她说上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
“你怎么了？”郑恩柏有些奇怪的看着杨卓雯，看着她脸色骤然之间变得苍白，有些慌乱的紧张的看着她问道。
杨卓雯竭力的压制住自己内心里的那股怒火，苍白的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郑恩柏却是不放心的出声，“你真的没事，要不要我叫个大夫来替你瞧瞧……”
杨卓雯还来不及回答，就听见房门被“砰”的一声推开，一脸怒气的程灵颖正气势冲冲的瞪着他们。
准确的说，是瞪着杨卓雯。
“灵颖，你怎么过来了？”郑恩柏下意识的抬眸看过去，就见着程灵颖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再回头看着自己僵在半空之中的手，有些尴尬的将它收了回来，问道。
程灵颖却是没理会郑恩柏，径直走到了杨卓雯的面前，看着她错愕的脸庞唇边勾起了一抹轻讽的笑意，没好气的出声说道，“你是杨卓雯对吧？”
杨卓雯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还没有发出声音，就见着程灵颖半点不在意模样的摆了摆手，“行了，你是谁我也不在意。我告诉你，我也不想对你出手，免得脏了我的手。年纪轻轻就想着攀龙附凤，本以为你也是个身世清白的姑娘，没想到竟是和那烟花之地的女人没什么两样，光天化日之下竟会公开勾引王爷，你还有没有脸了？！”
杨卓雯眨了眨眼眸，正想解释她和郑恩柏并没有什么关系的时候，却没想到被程灵颖打断，“早看出来了你没安好心，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耻！”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之间凝滞了起来，只听得见郑恩柏喝茶时发出的茶盖和茶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杨卓雯坐在原处，抿着嘴唇听完了程灵颖的话，也在思索她到底要不要离开，或者是留下来和她说一说。
这个女人是郑恩柏的王妃，乍一见着他带回来一个女人，自然心里对她这个空降的人多了几分担忧，说起来也是因为太过在乎郑恩柏罢了，并没有什么恶意。
是以对于她的咄咄逼人，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有些委屈罢了。
虽然同情程灵颖，可不代表她就必须要谦让她。更何况听到她这样含沙射影的话，若是换做以前她还是方灏曦的时候，干脆上前两步先打了再说，可人家如今身份比自己尊贵，她也只能在口上过过嘴瘾，“王妃，你虽然比身份比我尊贵，可这不代表着我就要受你的侮辱。第一，我和郑恩柏没有任何关系。第二，我来王府并不是为了钱。第三，王妃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直言是我勾引王爷，你没有丝毫证据就这么诬陷我，难得不打算给我一个解释？”
手中捏紧的拳头不由得紧了紧，迫使那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十指连心，然而程灵颖此刻却好似没有知觉的瓷娃娃似的，眼睛都未眨一下。
“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去查探其中的真伪。不过怕就怕有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给你一些银子，你自行离开，也别再赖在我们愉王府。”
眼看着程灵颖的话越说越难听，郑恩柏也不得不站了出来，脸色有些难看的看着程灵颖，带着点怒气的说道，“灵颖，瞎说什么呢！我是看她好像受了什么刺激担心她，才会伸手去碰她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了郑恩柏的话，杨卓雯一口气憋在心里，那种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让她涨得脸色通红。明明一句话就能解决的事情，他刚刚却是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压根儿就没想过要为她解释解释。
想到此，杨卓雯的心里对郑恩柏也不由得冷了几分。
“你还维护她！”程灵颖怒不可遏，片刻后又软了下来，可怜兮兮的睁眸看着郑恩柏，“王爷，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
“没有。”
干净果断，没有半分的犹豫。
想到自己刚刚咄咄逼人犹如市斤泼妇的模样，程灵颖整个人都变得慌乱起来，不知道自己的手脚该往哪儿摆。郑恩柏伸手抱着她，叹了一口气压抑着自己的怒气柔声说道，“我没有怪你。”
杨卓雯微微抬眸，看着缓缓安静下来的程灵颖，上前两步，声音清冷道，“王爷，我想离开愉王府。”
忽然一道劲风袭来，速度之快让杨卓雯猝不及防的因着他的动作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杨卓雯知道，这人是郑恩柏。
“王爷，我真的想好了。”杨卓雯微微抿了抿嘴唇，毫不畏惧的抬眸认真的对上郑恩柏那双冰冷嗜血的眸光，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话，“我不会后悔的。”
她无法面对程灵颖，她也不想做那第三者。程灵颖爱得如此卑微，丢掉了自己所有的尊严却也只能得到郑恩柏半分的关注，她对程灵颖心疼，也为郑恩柏心寒。
他一定没有心。
或许之前她还觉得没有什么，可是刚刚程灵颖的那句话也是提醒了她。郑恩柏身为一个王爷，若是对她没有半点的意思，怎么可能降低身份来这厨房之地，又怎么可能会千方百计的接近她，甚至做她的侍从。
郑恩柏对她是特别的，虽然她很清楚这份特别是因为自己的变化和神秘，但她还是怕有一日他会改变自己的初衷，对她产生了别样的想法，或者是她对郑恩柏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无论是哪一点，她都不想面对。
郑恩柏是一个很大的威胁，虽然他此刻什么都没做，但是她就是有这样的确定。或许她离开了，对她，对程灵颖，对郑恩柏，都是一件好事情。
“我不许！”
郑恩柏对此的态度很是坚决，甚至是比回答“没有”的时候还要坚决几分，那话几乎是脱口而出，甚至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可是下意识的，他就是不希望杨卓雯离开。这种感觉很奇怪，可是此刻郑恩柏也没有去深究的打算，只是瞪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杨卓雯，不发一语。
“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杨卓雯往后退了一步，迫使自己抬眸看着郑恩柏，嗤笑一声说道，“你和我是什么关系，你又是因为什么要我留下？我之所以告诉你，不过是通知你一声罢了，你以为我是在征求你的意见？”
郑恩柏怒吼出声，好似发狂的豹子低吼似的，让房间里的几个女人都被吓得忘了自己此刻的想法，“杨卓雯！”
“郑恩柏，你不要叫得那么大声，我不聋，听得见你在说什么。”杨卓雯微微一笑，好似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伸手指了指站在郑恩柏旁边的程灵颖，“郑恩柏，你当着王妃的面这样子，真的好吗？”
刚刚才一口回绝了对她并没有半点的喜欢，现在又不许她走是为了什么。
听到杨卓雯的话，程灵颖这才如同如梦初醒似的抬眸愣怔的看着郑恩柏，因为流泪使得她的眼前一片迷蒙让人看不清楚，可是她还是看到了郑恩柏那双往日里波澜不惊、柔和带笑的眼睛此刻里面全是怒火。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郑恩柏，不，或者说她从来没有见过郑恩柏生气发火的样子！
“你生气了……”程灵颖好似不敢置信，可那紧紧咬着的嘴唇微微颤动，整张脸都变得苍白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两步。
那一双眼眸之中满是泪水，却固执得没有落下一滴，看着郑恩柏不答自己的话，她却是不认为自己想错了，再次不敢置信的喃喃出声说道，“你因为她生气了……”
“你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凶过我的，你为了她凶我……”程灵颖吸了一下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王爷，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不是故意的。”
“我以后再也不胡闹了，真的，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别这样好不好……”
程灵颖睁着一双水眸，害怕的看着郑恩柏。明明他就站在自己几步之外的地方，明明他们之间就隔得这么近，可是就这么几步的距离，她却觉得那么遥不可及。微微扁了扁嘴，程灵颖是真的有些害怕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子说的，我没有要赶你走的意思，对不起……”见着郑恩柏并不理会自己，程灵颖余光瞥到了一旁的杨卓雯身上，像是在沙漠之中的人看到了绿洲似的，饿狼扑食般的扑了过去，拉着杨卓雯的手可怜兮兮的道歉道，“对不起，你不要怪我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