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开了又关,刘宣问道:“他说的真不是你想的?”
“臣要说,何必借他人之口。”韩渊洵道,他只当顾染是病糊涂了,或许死的是羽林卫副将,怕被问责所以胡乱猜想。
“也是。”刘宣点点头,“还没什么你不敢说的,幕后主使不是刘景珂,那是谁?”
“臣若猜的不错,是姜国大王北宫霁林。”
“谁?”刘宣直皱眉,老狐狸这是欺负他年幼啊。
“之前所说蛊惑百姓之人是郇山教的人,郇山教十几年前被北宫霁林列为邪教,教徒就聚集在姜国天邙山。”
“这邪教如何邪法?”
“传说郇山教有一门秘术,能控制人心,任人驱使。当日牧将军说那些暴民双目赤红、见人就杀,已不似常人,臣以为就是中了秘术,丧失了理智,否则普通百姓哪个敢于金吾卫对抗。”
“说的也是,可若真是中了什么秘术,这可就不好办了,哪天朕要是也中了秘术丧失了理智,大楚危矣。”刘宣感叹道。
“陛下不必担心,太医院若治不好陛下,想必三皇子身子再差也还是能坐一坐龙椅的。”
刘宣眼睛一咪,沉声道:“大逆不道。”
韩渊洵懒洋洋的一拱手,“臣万死。”
刘宣忽然又笑道:“若朕把皇位传给三皇兄,去当个闲散王爷,你把滢语嫁给朕如何?”
“不如何。陛下当不了闲散王爷,三皇子也不会坐你那龙椅。”
“你怎么这么肯定?你说普天之下谁不想要这皇位,就那怀安王,但年他爹要不是意图谋反,他能从淮南那么好的地方给赶到晋州去,还不是为了这张龙椅。”
“臣当年曾劝先皇斩草除根,可先皇仁心,给庆王了就下了一丝血脉,如今取字怀安,也是希望刘信别忘了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刘宣刚张开嘴,却见韩渊洵朝他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臣年事已高不能久站,陛下既无要事,臣便告退了。”说完便要走。
“你别走啊,方才的事还没说完呢。”刘宣急忙起身拦住他,“你说吧,到底怎样才能把滢语嫁给朕?”
“陛下不是知道滢语有心上人吗?怎么还这样为难臣?”
“你不是也不愿意把滢语嫁给那个人吗?他是你的门客,朕是皇帝,这二选其一朕总不会比不过一个门客吧。”
韩渊洵想了又想,正色道:“陛下若真心想娶滢语,请给臣一些时间,等时机到了,臣会让陛下如愿。如今陛下该以国事为重,儿女私情还是暂且放一放吧。”
刘宣只觉眼前一亮,“好,一言为定,那日朕也说了,要做个好皇帝,你就等着瞧吧。”
韩渊洵真心不想再与他纠缠,便道:“陛下定能如愿,臣先告退了。”
“好好,你走吧。”刘宣得了韩渊洵的话高兴极了,从承乾殿出来直奔江潮的住所,昨日才将人救出来,如今正高兴,再看看他去。
韩渊洵回府后叫人给顾染带了口信,叫他不要再管徐宅的事,专心查赵琰的命案,这才是大理寺的职责所在。
用过晚饭后,韩渊洵来到莲池边纳凉,管家徐世英快步走来,说道:“大人,安将军来了,正在门外等着。”
“他来干什么?”韩渊洵的脸色沉了下来,“告诉他,本相已经歇下了。”
徐世英道:“已经跟安将军说了,可他说有要紧事必须要见大人一面。”
“他最近也不知发什么疯,还真以为本相跟他有同袍之谊,你去跟他说,想见本相就等着,一个时辰后本相就去见他。”
徐世英未及答话,就见一人从旁边的柳树上飘然而下,手里还握着柄剑。徐世英大惊,正要喊侍卫,韩渊洵却摆摆手,“你去吧。”
徐世英却不放心,“大人,属下去把墨离找来。”
“不必了,你去吧。”
那人抱剑而立,正似笑非笑看着徐世英。
“是,大人。”徐世英知道不能再多说,转身走了。今日墨离正好有事,还是赶紧去找他回来。
“阁主又来拜访,是否有事要本相代劳?”
来人正是仲林,先前凤舞找的无忧阁杀手就是他假扮的。
仲林笑道:“韩大人聪明过人,想必已经猜到我是为什么来的。”
“上次你来时特意告诉本相李长亭请无忧阁杀手替他杀了一个人,还说他与风源客栈的老板凤舞关系非常,你既然知道他是相府门客,本相猜想,阁主是想借刀杀人。”
“没错,虽然杀个把人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但李长亭不能死在我手里。上次我告诉韩大人的那些事,韩大人肯定能猜出点有用的,李长亭瞒了大人那么多事,这样的人用起来可实在没法让人放心。”
“本相有些好奇,他哪里得罪了阁主?”
“他活着就是得罪我,”仲林朝韩渊洵身后看了一眼,“韩大人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韩渊洵不由得顺着他的目光也往身后看了一眼,却什么也没发现,“阁主只管等着好消息吧。”
仲林笑道:“好,等事成了,在下也为韩大人办件事,告辞。”说完便提剑而去。
“幼安,你没事吧?”
韩渊洵闻言脸色一沉,转身冷声道:“安将军擅闯相府,也未免太不把本相放在眼里了。”
“幼安误会了,我是看见有人越墙而入,怕是刺客,这才跟进来的。”安靖恭见韩渊洵真生气了,拱手一辑,“是我鲁莽了,还望幼安不要怪罪。”
韩渊洵冷哼一声,“安将军这大礼本相可当不起,既然敢闯进来也不必伏低做小,明日请陛下断一断,擅闯权相府该当何罪。”
“幼安莫动气,我来是有正事要同你商量。”
“安将军慎言,别叫旁人以为忠君爱国、心怀天下的安大将军与佞臣同流合污了。”
先前两人明争暗斗,面上却还过得去,如今见面竟如仇敌一般。
安靖恭叹了口气,道:“幼安,当年你无缘无故给我下绊子,我也是气不过才参了你一本,谁知就这么过了十几年。幼安,我一直没想明白这是为什么,你能否告诉我?”
“想不明白就自己府里去想,时候不早了,本相要歇息了。”
“好,你不想说那我改日再问。”安靖恭见韩渊洵起身要走,急忙将人拦下,“幼安,今日我来的确有正事。”
韩渊洵看了他一眼,撩起衣袍又坐下了,神情倨傲,问道:“什么事?”
安靖恭也寻了个石凳,说道:“我这两日一直在想,赵琰的命案会不会是冯氏的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