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玉看着他们,有些哑然,看着于佑安坚定的眸子,千言万语卡在嗓子里,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最终叹了口气,拍了拍于佑安的肩膀,缓缓说出那句让于佑安一辈子忘不了的话。
他说:“佑安啊,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站在你身边。”
“这是你的爱人,也就是我们的家人,救他,我们义不容辞。”
“不需要在意世俗的眼光,你自己幸福就好。”
封玉看着于佑安,指了指那边的床,示意于佑安把温晁放在床上:“佑安,把温将军放在床上吧,我来给他检查一下。”
于佑安把怀里的人轻轻的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好像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瓷器,把人放在床上,给他盖上锦被,他的手指划过温晁的脸颊,带起他的发丝,温柔的好像不似他本人。
封玉走上前去,于佑安退到一旁,但是视线一直胶着在温晁身上,被这个人一直吸引着目光,一点不错。
当他第一次见到温晁时,就被这个人吸引住了目光,直到深陷进去,再也拔不出来,他也甘之若饴。
为了这个人,他做什么都愿意。
封玉上前,手指搭上温晁的脉搏,观察着他整个人的状况,有些好奇,夹杂着担忧,他收回手,看着温晁,转头看向于佑安。
于佑安迎上他的目光,带着些激动和期盼,虽是尽力维持冷静,放在身旁的手还是微微颤抖,封玉从床榻边上走下来,立在于佑安面前去,斟酌着怎么开口。
对上于佑安炽热的目光,封玉不忍欺骗他,尽量的让他不再担忧:“这是苗疆近些年来研制的新毒,但是我们没有解药。”
封玉实话实说,看家于佑安的眼里似有光熄灭,封玉赶紧接上,“我能配制压制这个毒药的药,但是他的后半辈子就要靠药续着命了。”
于佑安连忙点头说:“只要有一点办法,我也要试试,我不想让他,一直这样下去。”
封玉看着于佑安,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对着他说:“佑安,好好照看着温将军,我去给他煮药。”
于佑安闻言扑在温晁旁边,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边,看着温晁的脸,语气无比温柔:“我的将军,你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只要你能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愿意。”
封玉看着他们两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去取草药去煮药,能帮一点是一点吧,封玉想,好歹这是自己挚友的义子,也算是他的孩子了。
为他们做点什么,也算是不辜负挚友的嘱托了。
封玉的房子后面带着一个小厨房,围绕着一片竹林,雪落在直挺的竹竿上,压下了竹子的腰,本以为雪获得了胜利,却不料竹子一抬头,晃掉了所有雪,挺直腰杆,不畏寒冷与狂风。
遗世独立,不畏强权,也不与世俗同流合污。
像极了于佑安。
可是这个冷冷清清的人,却突然间拥有了感情,有了自己爱的人。
作为他们的长辈,除了祝福,他们不需要再说什么。
不管什么情况,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这是他的家人,无论何时,他都会和家人站在一起,无论是非,无关善恶,只要他们决定好的事,他作为长辈,只有支持他们。
厨房里面的炉子上面架着壶,壶里正煮着药,厨房里的人撑着脑袋出神的看着外面的竹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炉子上的壶里的药开始咕嘟冒泡,浓郁的中药气息散在空气中,拉回了封玉的思绪。
封玉拿出一个小盏,把壶里的药倒进碗里,黑色的药汁散发着苦味,隔着大老远都能闻见。
封玉走到了门口,突然想起了什么,返回厨房从头顶的橱柜上拿出了两块蜜饯。
他这里常备着蜜饯,因为他的徒弟们不喜欢吃药,要让他们吃药,只有喂药以后给他们吃几块蜜饯才肯把药吃下。
有准备肯定没错。
封玉回到房间,把小盏递给于佑安,另一只手握着蜜饯递给他。
说道:“把药给他喂下去吧,如果他怕苦,就吃块蜜饯。”
于佑安接过药和蜜饯,冲封玉道了声谢:“谢谢封伯父。”
他把蜜饯放在旁边,拿起汤匙舀起一勺药,送到嘴边吹凉,把温晁上半身扶起来,给他后面垫上,让他的姿势舒服一点,把药喂进他的嘴里,慢慢的让他喝下去。
一碗药倒是慢慢的喂了下去,于佑安把温晁放下,给他盖上被子,站起身来。
把蜜饯和小盏递回给封玉,对着他笑一笑,道了声谢:“谢谢封伯父,这个蜜饯就不用了。”
封玉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出来了,“你若想要他彻底解毒,可以去找一个人。”
于佑安的眼里迸发出亮光,看着封玉,急切的出声:“封伯父,是谁,是谁可以救将军。”
封玉叹了口气,出声,银发随着他的动作微微颤抖,“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