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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默杀(1)

黄金明

黄金明(11974—),广东化州人,现为广东省作家协会专业作家。鲁迅文学院第13届作家高研班学员,大量诗、小说和散文发表于《人民文学》、《诗刊》、《散文》等期刊,被大量转载并入选100多种选本。著有长篇散文《少年史》(上海三联书店)等多种,长篇散文《田野的黄昏》入选中国作家协会2011年度重点作品扶持项目。

有一天,胡枋忽然发现,村子里的人,没有一个人看见他的身影,没有一个人听到他的声音,甚至没有一个人感觉他的存在。换言之,他在人们的眼皮底下消失了,人间蒸发了,或者变成了一个透明人或什么幽灵。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莫非置身于一个可怕的梦境当中?当时,他正在割稻,他将稻茎上的镰刀移向手指,用力一拉,镰刀的锐齿将他左手的食指拉出了几道血槽,鲜血像水泡冒出来。一阵剧痛从手指迅速传遍全身,他痛得“哎唷”一声,扔掉了镰刀。他揉揉眼睛,仰望天空,天很蓝,太阳很白,田野上一片金黄。稻子熟了,人们在稻田上低头收割,偶尔直起腰来。他肯定不是在做梦,即使真是做梦,此刻他也惊醒了。那么,村庄所有的人都变成了瞎子和聋子,而他一直生活在一个幽灵麇集的村庄。这种想法本身就毫无道理。在他的旁边,就是胡老六的稻田,胡老六和老婆一边收割,一边交谈。在田野的尽头,随风飘来胡大麻子淫邪的歌声。

胡枋冲着田埂大声喊:“胡老六,胡老六——”没有人理他,没有一个人反应。胡老六将一把稻秆横放着,塞入禾铡刀,用力一铡,稻桩散落在地。他利索地将稻穗放入畚箕。他的老婆蹲下身子,飞快地割稻,撅着硕大的屁股。胡枋相距他们不过三五米,不可能听不到他的叫喊。胡枋大步跨跳过来,他就站在胡老六的面前,抱着胳膊,眼直直地瞅着胡老六。但胡老六没有感觉到他的瞪视,没有感觉到面前有人。他依然在有条不紊地铡禾,装担。

胡枋看了看稻田,正午的太阳将他的身影打在地上。他由此可以断定自己绝非一个透明人。他被刚才的发现深深困扰。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早已发生,他只不过直到如今才有所觉察。印象中,他有十天还是半个月没跟任何人说过话或打交道了?一念及此,他不禁毛发倒竖。他必须将这一切弄清楚。

他双手在胡老六的眼前来回移动,胡老六视而不见。他的脸上浮现出笑容,扬起手来,对准胡老六的脸,“啪啪”就是两记耳光。胡老六抚着脸,“哇”地叫了起来。一种惊诧莫名的奇特表情瞬间涌上他的脸。胡老六老婆扭过头来,问道:“怎么啦?”胡老六嘟哝一下,说没事。胡枋又抬起腿来,一脚将胡老六的禾铡刀踹翻在稻田上。稻穗散如乱麻,谷子溅落。胡老六刚将禾铡刀扶起来,胡枋又一脚踢翻。如是者一连三次,第四次,胡老六倾尽全力捉住禾铡刀,就像按住一条凶猛的鳄鱼,嘴里嚷道:“真是见鬼啦——”胡老六老婆走过来,她也感到了异样。但胡枋这么大的一个人在眼前,他们就像没有任何感知似的。

胡枋挠了挠后脑勺,觉得一颗心在往下沉。看来,他奇怪的“发现”倒并非虚妄,而是确凿无疑的。这绝对不是梦幻,而是发生在太阳底下的事实。他感到头部一阵剧痛,比起头痛来,手指上的割伤就算不得什么了。他抚着头部,觉得仿佛有一只啤酒瓶在脑壳里摔碎了,碎片溅入了脑浆。

他不甘心,他还试图去证实这一切无非是出于幻觉。他手上的镰刀随着他的念头扬起来,像一条蛇快速地移动,勾住了胡老六老婆上衣的前襟,轻轻一划,她衣襟上的纽扣掉落在地,发出轻微的“噗噗”声。她的衣衫就像两扇被打开的门,肥硕的双乳像两只白鹅凶猛地扑出来。胡枋转过头去,他有点难为情了。但他还是闭着眼睛,伸出了双手。那双手像两个不太老练的小偷,摁住了那两只扑腾不止的白鹅。胡枋有些亢奋,但更多的是紧张。如果他在太阳底下的隐身是虚幻的,那么在刹那间,胡老六手上锋利无比的镰刀就会闪电般掠过他的脖子。然而,胡老六绕着禾铡刀左看右看,仔细地研究着,还没有从禾铡刀无端端跌倒的困扰中脱身而出。胡老六老婆既没有喊叫,也没有因触摸而激发情欲。她对胡枋视而不见,弯下腰部,捡起地上的塑料纽扣,脸色狐疑不定,惊惶不安。她终于发出一声嚎叫:“有鬼呀!”

胡枋脸色煞白,心里说,他妈的,我才见了鬼呢。他再也无心割稻了,挑着畚箕回家去了。一路上,他遇见了不少人,但这些人只能让他更加沮丧。每一个人都证明了他是透明的、消失了的、甚至从来就没有存在过的人。

这一切,是荒诞不经的,但却是一个事实。如果这不是事实,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这纯粹是出于他的幻觉,还是全村人的幻觉?一连几天,胡枋闭门不出,冥思苦想,但根本就无法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要么是他有病,要么就是全村人有病。这种病当然是精神病。到目前为止,他还坚信自己没有问题,因为他的思路还很清晰,他对问题的判断依然准确而犀利。他还再三提醒自己,无论发生任何事情,无论处于何种情况之下,都要保持头脑清醒。尽管他一时无法厘清这些纷乱如麻的情景,还不能穿透这莫名奇妙的重重迷雾,但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这绝不是一件好事,而更可怕的事情还没有出现。他也无法一一去证实全村人是否有病,这不可能,他也没有兴趣。事实上,他怕遇到任何人,因为任何人都只有一个用途,那就是用来证明他的不存在。

胡枋一连苦思多天,不得要领,反而头痛欲裂,神情恍惚。他感到脑壳里的酒瓶子从单数变成了复数,而全变成了玻璃碎渣。他不敢再往深处去想了,否则光脑壳里有酒瓶子这个怪念头,就能让他发疯。田野里的稻子熟透了,风一吹,谷粒簌簌而落,终究要收割。他挑起畚箕又出发了。秋收已接近尾声,田野上一片狼藉,只剩下他的稻子没有收,秋风吹拂,稻浪翻滚,宛若一块巨大的黄金在日光下晃动。他在别人的眼里是不存在的,那么他的庄稼呢?但至少在畜生的眼里并非虚无吧。一头水牛在田埂上啃草,忽然一伸牛颈,一口将他田里的稻子扯下,有滋有味地咀嚼起来。

这一幕,犹如一记闪电掠过,劈开了胡枋脑海里层层堆积的乌云。这应当是一根重要的线索,他必须抓住它,也许它就是那一堆乱麻中的唯一线头。他叉着腰,饶有兴致地看着牛吃禾。水牛大口咀嚼着稻秆,连叶带谷吞下肚去。它边走边吃,走入了稻田中央。一会儿工夫,水牛穿越了半边稻田,一直吃到胡枋面前。“他妈的——”胡枋扬起手中的镰刀,横眉怒目,大声呵斥,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那头牛如梦初醒,撒着四蹄,一溜烟跑了。尽管胡枋无法猎取更多有用的信息,但牛眼中的惊惶却是显而易见的。胡枋心中火花一闪:在那头牛身上,他是存在的。牛感觉到了他的威慑!

这个重大的发现,使胡枋兴奋不已。他抓紧时间完成了秋收,并进行了一系列试验。这一系列是在他所能接触到的畜生和禽鸟上进行的。试验的结论是,尽管他在村子所有人的面前,是透明的、虚无的,或不存在的,但在动物身上却恰好相反。在禽类中,对他最敏感的是飞鸟,尤其是麻雀,他还没走近,就扑扑飞散。但即使最不敏感的鸡和鸭,也在他试图接近时撒腿逃跑。在畜生中,狗似乎最能感觉他的危险性,每一只狗都冲着他狂吠不止。尤其是村长胡东诺家里的那只大黑狗,一见到他,宛若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恨不得一口咬掉他的卵袋。猪是最不敏感的,抖动着一身肥肉,颤巍巍地从他的面前走过,但当他飞起一脚,踢在猪屁股上,它还是“哼哼”着快步逃离。

介于大人和禽畜之间的是孩子。尤其是一些两三岁大的孩子,他们骨碌碌地转动着近于透明的大眼睛,胡枋能感觉到“他”被目睹和注视,但那仅是一种婴孩对好奇事物的打量罢了,他们太小了,甚至还不懂得将映入脑海的信息分析、归纳并表述。据说孩子能看到大人看不见的东西,譬如幽灵、鬼及一些神秘的事物。而在一些八九岁的大孩子那里,他看到的是跟大人没什么两样的表情,他仿佛完全是一个空无。但他偶尔还是窥见了一些孩子眼神里的惊恐,像暗夜中擦亮的火柴,一闪即逝。至少,他的身影,他的声音,是无法让人感知的。

现在,他基本上可以确定,不知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或一种什么样的神秘力量,他在人们面前完全匿身了。他就像一个会隐身的人,一个消失的人,甚至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人们看不见他,听不见他的声音,无法感知他任何存在的证据。而他能看见任何一个人,听见任何人的说话,这是毫无理由的,荒诞不经的。

但这似乎却是确凿无疑的。胡枋在他二十九年的人世阅历中,也曾经遭遇(或听说)过无数件稀奇古怪的事情,但从没有一件像这一次那么诡异,那么不可捉摸。他甚至无法跟别人诉说,找不到一个人商量。他的心中滋生着尖刺般的孤独,并夹杂着恐惧。他在秋风四起的村巷上走过,他注视着秋阳下的身影,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影子,甚至连影子也不如。影子总可以被人看到,而他似乎完全逸出了人们的视野。他从摆龙门阵的人群中穿过,犹如一个幽灵,没有一个人注意他,没有一个人感觉到他。他的身躯以及全部,似乎已完全从村庄剥离或被清除。而他又偏偏活生生地存在着。

村子东头是胡三顿的小卖部,门前有一棵大榕树,树荫下有一块空地,每天晚上都聚集着一大群人,在大摆龙门阵。这一天,圆月冉冉升起,月光清亮。胡枋深入人群当中,他希望能在众人的神侃中发现蛛丝马迹。但他失望了,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提及他。他看着说得唾沫横飞的村长胡东诺,忽然记起一样重要的东西——那就是他好久没见过这样东西了。至于那样东西是一个人,一只鸡,一头猪,或者是别的有生命或没生命的什么事物,他却一时无法忆起。这个想法让他十分激动,他预感到这样东西将是一把钥匙,也许能将这个发生在他身上的谜团解开。然而,他的脑海一片混沌,漆黑而深不可测,他无法捕捉到这一样东西。就在此刻,村长家里的那只狗冲着他狂吠,但没有一个人理它,大伙儿围着村长,听得如痴如醉。胡枋只好踩着月光下的影子回家去了。

现在,胡枋在大的困扰下,有了一个小的困扰。他每天都在挖空心思去想那一样关键的、特别的东西,他唯一的线索,就是好久没见过他(她或它?)了。他相信只要一见到,就会马上想起来。然而,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是一件什么鬼东西。胡枋自嘲地笑了,说我他妈的也算是一个隐身人了,一个具备特异功能的人了。如果他愿意,该特异功能可以给他带来说不尽的好处。譬如,他可以将胡老六菜地里的蔬果全摘回来,将胡元山猪圈里的肥猪宰掉,腌起来慢慢吃。他可以大摇大摆地进出每户人家,将其细软或谷物之类席卷一空,而不必担心别人发觉。突然,一个淫邪的念头升上头脑,他甚至可以像狐仙或幽灵一样,自由出没任何一个少妇或闺女的卧房,给任何一个女人的丈夫或未来夫君戴上绿帽而不为人知。这个想法让他躁动起来。他想,当他进入一具无比美妙的女性胴体,譬如胡小磊女人罗玉莲的体内,她看不到他,而是否也会有高潮?这个骚货!她曾三番五次在他的面前搔首弄姿,但他不是那种人。罗玉莲的奶子像树上的木瓜不由分说地鼓凸出来,他不是没有想入非非,但他承认自己向来胆小如鼠。但他现在还顾忌什么呀。说到底,入秋以来,这件荒唐的事使他六神无主,但他毕竟没有丧失作为一个人起码的东西,如果说他不是一个高尚的人。

入冬了,南方的冬天,天气阴冷、干涩,偶尔有细雨飘洒。农人在冬天是最空闲的,每年稻麦两熟的田地总算有了喘息之机。胡枋也得以全神贯注去思考一些事情,尤其是那一样他遗忘了的、而又至关重要的东西。

清晨,他被一阵高亢的唢呐声惊醒,其间还夹杂着铜钹的撞击和妇人的啜泣。唢呐在细雨中呜咽,调子苍凉而悲伤,这种乡间乐器平时束之高阁,只有红白二事才会动用。胡枋一骨碌爬起来,果然不出所料,一条宛若长蛇阵的送葬队伍正从他的门前经过,旗幡飘扬,包着白毛巾的人们高矮不一,那些看上去表情悲痛的脸庞在细雨中有点模糊。四条大汉抬着一口红漆棺木,但他没有看到手捧神祇牌的人。这一切,在飘降着细雨的冬日清晨,显得何其诡异。这样,他就无从确知这是谁家的丧事。

胡枋戴上一顶斗笠,跟在队伍的末尾。他没有白毛巾,也没有恸哭。事实上,他并非送葬队伍中的一员。他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一个无聊的看客。送葬的队伍走过田垌,涉过小河,来到了一处山冈。冈上早已挖好坟坑,直到目前为止,胡枋依然无法得悉死者是谁。当棺材入土,坟堆耸起时,村长胡东诺一声叹息:“胡枋兄弟,安息吧。”村长声音虽小,但在胡枋听起来无异于石破天惊!原来村长送走的就是他,而他还跟着人们来瞧热闹。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他竖起耳朵,想多听一些关于他的事情,然而,众人一片缄默,只有压抑的哭声在表示对死者的尊重。他想发笑,但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感到脑袋变成了一只马蜂窝,蜂群在嗡嗡地叫。他一屁股摔坐在泥泞的地上,他几乎要崩溃了。他恨不得冲过去,将坟墓扒开,劈开棺材,看看里面到底是谁?如果坟墓里埋着的是他,那他到底是谁?莫非真的是胡枋的魂灵从另一个世界游荡到此,所以没有一个人能看见他?

送葬的队伍回去了。胡枋就混杂在其中。他的心情沮丧至极。他几乎要认命了。他想,如果队伍中有人发现他还活着,就在他们的中间,非要被吓死不可。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死”了。而他在真正“死亡”之前,人们已经无法看见他了。

一开始,他是一个无法让别人感知的,不存在的人,而现在他却成了一个“死人”,被埋葬在荒凉的山冈上。一个“死人”是不适宜出现在人们面前的,尤其是孩子的面前。胡枋就像一个犯了幽闭症的人,深居简出,尽量避免进入人们的视野。有时,他甚至遗忘了自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一种强烈的恍惚感笼罩着他,这让他分不清自己置身于梦境还是现实中。有时,他甚至倾向于相信自己不在人世。他曾多次去看他的坟墓,一堆土馒头,坟顶上长出了一丛野草,甚至还有几簇细小而淡白的雏菊。但正是那座土坟唤醒了他的存在感。他还活着,否则是谁在注视这座坟墓?正是那一刻,他灵光一闪,他仿佛找到了解开问题的症结。如果他是一个不存在的人,那么他就不会死,更加不会被别人收殓和埋葬。这里面有着一对尖锐的矛盾。但他明明还在活着,还能呼吸,还能目睹和思考,必要时还能说话,尽管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说过一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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