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灏正在睡梦中,突然被电话吵醒,抬头看墙上的钟已凌晨一时多,是谁打来的?他睡眼惺忪地抓起话筒,“你是黄灏吗?对不起!半夜打扰你,不好意思。方皓不见了,怎么办,你愿帮忙一起找吗?”
猛听方皓丢了,睡意顿消,惊得跳下床。“什么时候走失的?你和怡然都干什么去了?连一个小孩子都没带好。她不是专职带孩子的么?”
“你最近很忙,我都没打扰你,这几个月我家发生了好多惊天动地的大事要事,在电话里无法说清楚。孩子中午一个人从家里出去,就一直没回来,我们几个人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都不见他的影子,报警可以吗?”
“失踪24小时以后找不到再报警,我马上过来。”
怡然听说他要过来,一定要回避,谁劝她都没用。
欣悦挖苦道:“肖怡然,你别装啦,谁不知道你天天想着他呀!黄灏是你的强心针,说不定今晚见了他,你的心病便好了耶。”
黄灏全家人都起床了,黄鑫问:“出了什么事唉?慌慌张张的,半夜电话,半夜出去。”
“爸爸、妈妈,方皓失踪十三个小时了,刚才亦帆打电话叫我过去帮忙寻找,你说怎么办哪?”
“什么怎么办,赶快过去。把黄楠也叫去帮忙,这是大事,还犹豫什么呐。”
晓雅见状皱着眉头问:“别人家的孩子丢了,你全家紧张得喘不过气来,莫非是私生子?”
“你胡说什么呀?他们是外地人,我是他们最好的同学朋友,难道不该帮忙吗?”
“能能能,你干脆把他收为儿子好了,反正我不会生孩子,捡一个省心。”
父母也顾不了那么多,三个人一起来到亦帆家。
只见亦帆、欣悦、娴妤在商量寻找方案,却不见怡然。
黄灏忍不住问:“怡然呢?”
“她一个人出去寻找了,谁也挡不住。”
“深更半夜的,她要是再有什么闪失,怎么办?亦帆,你这个丈夫怎么做的?”
“她的丈夫很难做,这段时间我的头都要爆炸啦。这几个月,天天吵架,吵得我身力交瘁,她想死,我也不想活啦。死了一了百了,什么烦恼都烟消云散啦。”
黄鑫不平地问:“亦帆,男子汉,大丈夫,何出此言,赶快想办法找儿子。你们平时都带他去什么地方玩?大家分头去找。”
欣悦说:“这几天,方皓老是嚷着要见黄灏叔叔,会不会去你家了?”
“怎么会呢?我家这么远,他去不了的。”
“这个小机灵鬼,别看年纪小,说话做事像个小大人似的。”
这时电话响了,亦帆急忙拿起话筒,“叫黄灏马上回家,否则,有他受的。”
原来是晓雅,“你夫人叫你马上回家,否则对你不客气。”
“甭理她,我已经受够了,大不了开除或离婚。”
该找的地方都去了,没办法寻儿子了,第二天早上即去派出所报警,警察也有力无处使。也许被人拐卖了,也许撞车出事被送进哪家医院了等等,都有可能发生。黄灏急得心里边直打鼓,为什么儿子不见了,连母亲也不知去向。黄灏知道自己伤透了她的心,只得沉住气不再打听她的下落。
欣悦的传呼忽然响了,看完留言,高兴得一蹦三尺高,“方皓找到了,方皓找到了。”
“在哪里找到的?”
“是你家的电话号码,留言是怡然,方皓真的去你家了,我就猜测这个机灵鬼会去找你,这几天他一直念叨你,你还不信。”
黄灏立刻跑下楼开车回家。待他回到家里,怡然已带着儿子在回家的路上了。
坐在车上,怡然紧紧地搂住儿子问:“你为何去黄灏叔叔家,为什么不告诉妈妈,全家人整整找了二十多个小时,妈妈担心死了,你想过吗?如果找不到你,妈妈也不想活了,你知道吗?以后别一个人乱跑了。”
“我怕爸爸打我,去找叔叔帮忙,只有叔叔对我最好,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了,我很想他的,就去他家了。”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去的?”
“是楼下门口那位叔叔到那边上班,顺路把我带过去的。他说知道黄灏家住在那里。到了他家门口,叔叔看我进了他家的大门便去上班了。黄灏叔叔家一个人也没有,我叫了好长时间,没人应我,就去花园玩。玩累了躺在一株花树下睡着了,那里刚好有一条被子在地上,我拖过来包住身体,睡了一个好觉。”
“还说好觉,一家人都急死了,下次不准一个人出去。”
晓雅告诉黄灏说:“由于昨天晒在阳台上的被子掉下去了,上午才想起去捡被子,没想到捡回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我问他叫什么名字?为何睡在这里?他说自己叫方皓,昨天中午爸爸要打他,逃出来找黄灏叔叔帮忙的,叔叔一家人都不在,他就去花园捉蝴蝶蟋蟀玩,那里有被子,累了就睡着了。这个孩子很聪明,不到二岁就能记住爸爸妈妈的传呼号码,随后我呼怡然,她过来把孩子接回去了,你进门时,她刚出去。”黄灏听了,浑身释然。
怡然抱着儿子回到家里,欣悦说:“黄灏从半夜找到现在,刚回去。”
亦帆见到儿子不是喜悦,而是一顿痛骂,还想伸手打他,以示惩罚。怡然护着儿子说:“你这个做父亲的,怎么不自我检点些,反而拿儿子出气,是不是昨天中午搅了你的美事啊?”
娴妤红着脸解释,“我和方总之间没什么,是你儿子多嘴了,你别误会。”随后羞答答地离开。
这时,黄灏来电,“亦帆,怡然母子到家了么?”
亦帆听黄灏的口气很焦急,忙说:“已经平安到家了,谢谢你和晓雅。”
怡然说:“亦帆,你去买菜,中午留欣悦在家吃饭。”
“我没口福,你夫妻俩甭客气。”
怡然拉住她的手说:“我有满腹忧伤无人倾诉,如果你今天没时间听,以后恐怕没机会了。”
怡然让儿子吃蛋糕,然后哄他上床睡觉。欣悦真的有急事,没领会怡然话中的意思,便亟亟告辞。
怡然虽然一夜没睡,但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满脑子都是黄灏,既想见他又怕见他。昨晚找儿子的焦急心情,不像是一个无情的人。那为何以前都避而不见呢?男人比女人还复杂嘛?
电话响了,怡然拿起电话,原来是晓雅打来的,这是她未曾预料的。“噢,晓雅,谢谢你帮我找到儿子,有时间过来作客,我一定热情款待。”
“怡然,我活得好疲累,有一件事一直压在我心里,很不舒服,好像吃饭时不小心鱼刺鲠在喉咙里,无论我如何努力硬吞一大块米饭,还是皱眉咽下一勺陈醋,它就是不离不弃一直守在那儿。你能帮我把鱼刺拿出来吗?我们能否约个时间见面谈谈,彼此敞开心扉谈一次,好吗?算我求你了。”
“什么事,非要见面谈,电话里说不是一样吗?”
“电话里说不清楚,下午我们去愉悦咖啡馆,行吗?二点钟,准时到,肯不肯赏脸?”
“好的,我带上儿子。”
“儿子不要带来,交给你丈夫,我们二个人谈。”
“可以,二点见。”
恰巧被刚到门口的亦帆听见,开门进来问:“和谁二点钟见面,是不是老情人啊?”
“不是,明人不做暗事,我说过不再见他了,你干吗提他。”
“谁知你是真是假?”
“谁像你,尽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我肚子饿了,该烧饭了。”
“有本事,自己烧去,冲我喊什么,哪有妻子不会做饭的。”
怡然以为他一时气话,谁知他真的不去做,儿子被吵醒了,怡然觉得好烦好闷,一声不响便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