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120急救车到了,王医生疾步上前看了看怡然的眼睛,摇了摇了头说:“太晚了,心脏早已停止了跳动,是不是这里的水很冰啊?”
王医生去湖边伸手试探了一下,“哇,这么冰的水,孩子们敢下水游泳,不简单,但太危险了,你们家长要严加管教,这么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就这样走啦,正值青春年华,前途无量啊!为了救三位儿童,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谁看了都会痛心疾首的。”
庄书记见王医生也泪汪汪的,便不客气地问:“王医生,她的遗体能否放到你的车上,带回山坪乡政府啊?”
“当然可以,把她抱上车吧!”
史村长说什么也不同意,一定要把怡然带回家里去,哪怕是放在葡萄棚下。高书记也不同意,全村人都不同意把怡然带回乡政府,特别是那三位获救孩子的父母,他们争着要把怡然带到家里去。
高书记淹涕道:“我还没有告诉黄灏,这样带回去,我怎么向他交代啊?他俩为我们高东村建功立业,我们能这么无情无义吗?为她破一次例又有何妨呢?”
迟乡长饮泣道:“要么通知黄灏,等他到了再作决定,怎么样?”
史村长悲悲切切地说:“可以,先把她背到我家门前的葡萄棚下,那是她最喜欢的地方。”
开急救车的司机问:“是否等她的男朋友来了再做决定啊?那我们先回去了。”
急救车要回去了,庄书记和迟乡长答应把怡然带回村长家的葡萄棚下,再打电话给黄灏。可是史村长没有请示在外经商的丈夫,擅自决定,不知是否合适?她虽顾不了那么多,但高书记看出来了。
“芳芳,你有疑虑吗?你丈夫不在家,要不先将她带到村办公楼里去,总不能让她躺在湖边吧!”
迟乡长说:“还是背到村部合适,就这么决定好了。”
高书记泣泪抱起怡然,步履艰难地往村部缓缓挪动,全村的群众跟在后面慢慢前移,哭声震天动地,山瀑狂哭,湖水悲咽,苍松默哀,呼天抢地的哭声,引得人们悲恸难忍,浑身颤抖。庄书记和迟乡长等干部也是泣涕如雨,默默地向新建的村办公楼走去。一切安排就绪,将近十六点钟了。
庄书记艰难地拿起怡然办公室的电话,仿佛这台电话有千斤万斤之重。迟乡长按住电话鸣唈地问:“庄书记,你准备怎么跟他说呀?听说他俩相爱已达十多年,痴情不减当年,感情历久弥新,心心相应,你如果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实情,他突然接到这个噩耗,我怕他受不了,精神会崩溃呀!我们还是先商量一下怎么说恰当,再打电话吧!”
庄书记饮泪看着高书记和村长等围观者,大家觉得迟乡长言之有理。
高书记悲音道:“我们告诉黄灏说怡然病重,叫他速来高东村,对他父亲黄鑫说实话,让他关注一下黄灏的心里感情变化,你们说行不行?”
迟乡长含泪道:“只有这样了,人已走,我们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呀,暂时瞒着他,等到了这里再说吧!” 庄书记颤颤抖抖地拿出通信录,给黄鑫打电话,“黄局长吗?您好!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对不起你和黄灏,今天下午怡然为救三位落水儿童而英勇献身了,想请黄灏来一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妥帖。”
黄鑫听到这个噩耗,惊悚了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一阵难挨的沉默后,只听见他沉痛地哽噎道:“这种生死攸关的事情,在那里也许只有怡然做得到啊!真是一位勇敢的女干部啊!我儿子见到这个撕心裂肺的场面,肯定会受不了的,会令他痛不欲生,傍晚,我还是陪他一同进山吧!”
“你陪他来,他会起疑心的,要么你让他先出发,你紧追其后,不要同一辆车,行吗?”
“行,怡然的生命已终止,只能这样了,你们打电话告诉他吧,他在办公室。”
庄书记心里异常紧张,压制住眼泪问迟乡长:“如果我打给他,黄灏会不会怀疑怡然出什么意外了,这个电话请史村长打比较合适。”
大家都觉得有道理。史村长抽抽搭搭拨号码,人们劝她心里先平静一下再打电话。
过了一刻,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泪拨通电话:“你好!请问你是黄灏同志吗?我是高东村的史芳芳。”
“噢,你好!史村长,我是黄灏,有什么事么?”
“黄副市长,你好,怡然病了,病得不轻,她一直在唤着你的名字,好想见你,你下午能来吗?”
“她得了什么病啊?昨天中午我打电话给她,不是好好的么?怎么仅仅一天时间就突然病倒了呢?”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一夜之间就病得卧床不起了,她现在想立刻见到你,可是连打电话的力气都没有,托我打给你的,麻烦你辛苦一趟吧,好不好?”
黄灏觉得村长的声音不对劲,仿佛是哭腔,便惧怕地问:“史村长,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呀?有话就直说无妨,我觉得你的口气不对劲,莫非我担心的事发生了,怡然到底怎么啦?请你告诉我,她出意外了嘛?”
“嗯,没有的事啊,你别问那么多,快来吧!”
“史村长,不对,我好像听到你那边有哭声,是否在山坪乡医院。我马上赶来,你告诉怡然,二个小时后到。”
“不在医院,在我家。”
“什么,病重在你家,你没送她上医院么?我即刻出发。”电话挂了。
黄灏提着公文包,跑步下楼,顾不上与父亲打招呼便开车出发啦。